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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 可莊夫人常年囿于后宅,一顆心都撲在主君身上,卻又不能得到回應,眼看主君的妾侍納了一個又一個,她如何能不嫉妒? 尤其是這個在外頭被養了十幾年的外室,更是莊夫人的心頭大患!主君對那外室保護的滴水不漏,莊夫人幾次三番派出去查探的人都險些被發現,如今那女子死了,她卻連對方一面都不曾見過! 只看玲瓏的臉,便知道那死去的女子生得如何天姿國色,否則又怎么讓主君為其神魂顛倒? “我與你母親說,她聽得進去?” 邢淳沉默,顯然對自己母親的性格也十分了解,若是去掉善妒這個缺點,莊夫人可以說是最完美的夫人模板,里里外外都打理的井井有條,人亦聰慧,惟獨在主君的事情上拎不清楚,恨不得天底下沒有女人能靠近邢冀,然而這是不可能的。 不說邢冀本身,便說如今各路勢力分庭抗禮,其中便少不得聯姻,邢冀后院的一些妾侍便是如此而來。作為男人,邢淳能夠理解父親,可作為兒子,他又為母親感到不滿。原本父親并非為美色所迷之人,然而在外頭養的那個,卻叫莊夫人犯愁不已。 好不容易等到人死了,父親將那外室女接入府中不說,畢竟也是同父所出的兄妹,可父親這樣再三叮囑要待外室女好,這豈不是在打母親的臉? 邢淳道:“母親并非蠻不講理之人,父親與她好好說,她會明白的?!?/br> 邢冀搖搖頭:“總之我不在府中的時候,你多看顧著玲瓏點兒就行了,她還小,你待她好,她心有所感,日后也會回報于你?!?/br> 邢淳禁不住想笑了,他稀罕一個外室女的回報不成?可父親都這樣說了,為人子又怎能拒絕?“父親放心,我不會讓她吃苦頭的,母親若是為難她,我也會幫她說話?!?/br> 邢冀正色道:“為父是與你說認真的,玲瓏對為父而言非常重要,你一定要好好待她,切不可讓她出事,明白么?” 他再三強調,要邢淳照顧一個外室女,邢淳心中自然不舒服,不說別的,這外室女便是母親的眼中刺rou中釘,他頂多看一下不讓她丟了性命,要再多的卻是沒了。 因此對父親的叮囑也是看似誠懇實則敷衍,在邢冀出發去朝圣后,整個濰州便由公子淳接管,他自幼便受父親教導,又是嫡長子,日后父親所打下來的江山,他便是不二的繼承人。 一忙起來,父親臨行前的叮囑便全忘了。 莊夫人不至于下作到為難一個剛剛喪母的小姑娘,只是她的心胸也沒有寬廣到哪里去,給點小絆子是常有的。 當家夫人對這位新來的女郎的態度,也代表了府里下人的態度,他們不覺便輕慢起來,其他女郎雖說是庶出,卻也是正兒八經的濰州邢家血脈,這位外室女,雖說主君說她是邢家女郎,可誰能保證她那做外室的娘品性如何? 虐待也稱不上虐待,就是屋子打掃總是不干凈,去領來的吃食總是冷的,想要點什么東西,府里也是推三阻四,看著都是小事,碰在一起便難免叫人心煩。 尤其是又一次午膳晚了,送上來時雖不說冰冷,卻也毫無熱氣,那一些rou菜做得也不精心,冷了之后葷腥難聞,別說吃,看一眼都叫人倒胃口,這樣的食物玲瓏怎么可能吃得下? 旁的地方惹她,她還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可在吃食上糊弄,卻叫她非常惱怒。 那送飯的婆子生了一雙吊梢眼,看人的時候都是斜著的,活似眼睛長在了頭皮上,“女郎息怒,實在是今兒個廚房那邊太忙了,因此才誤了時辰,女郎且先將就著吧?!?/br> 伺候玲瓏的都是邢冀派來的人,他們最愛對玲瓏說的,便是主君待她如何寵愛縱容,如何恩重如山,要她感恩,要她回報。 換作往日,原主肯定也就忍了,覺得自己本就是外室女,身份低微,也不想給疼愛自己的父親惹麻煩,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雖然這些rou菜不能吃了,可素菜還勉強能入口。 但玲瓏怎么會忍? 天底下人人變成忍者神龜,她也絕對不忍。 “將就?” 玲瓏重復了一遍這個詞,笑起來,“你讓我將就?” 那婆子被這笑弄得有些怵得慌,隨即在心里狠狠唾了一回:呸!下賤坯子生出來的小野種!名不正言不順的,還真當自己是邢家女郎了!這到底是不是主君的種都難說呢!竟在這兒跟她擺起譜來了! 只是面上仍舊帶著笑,一副卑微討好的模樣,滿滿的都是綁架,活似玲瓏要是不將就,那就是不懂事不賢惠不溫婉,是不配做這邢家女郎的:“女郎請息怒,廚房那便也是不得已而為之,夫人與郎君是重中之重,今日郎君回府,夫人便想著要多多犒勞,這才耽擱了給女郎送飯的時辰?!?/br> “哦?!绷岘嚵巳??!霸瓉硎前⑿只貋砹?,那倒也情有可原,是我考慮不周了?!?/br> 婆子心底得意,就知道這外室女眼皮子淺,旁人說什么便信什么,她今兒個磋磨了她,改明兒就要到夫人那里露個臉討個賞,將此事當做笑話講與夫人聽,討夫人的歡心,說不得還能被調進夫人的院子做個mama呢,那樣的話,何愁日后沒有出路?“正是如此,女郎如今知錯卻也不晚?!?/br> 玲瓏慢慢點頭,站起身,“今兒個是有情可原,那昨兒個呢?前兒個我似乎也沒吃上口熱乎的,原來全是有情可原啊?!?/br> 她看向桌上那盤油膩紅亮早已冷透了的大肘子,嘴角抿起的笑容嬌俏明媚,這些天她的飯食全是這些油膩之物,問就是廚房那邊有難處,身為女郎要多多體諒,這樣才討人喜歡云云。 若是第一次進府的懵懂少女,興許會被忽悠,怕自己惹了嫡母厭煩,因此謹慎卑微做人,恨不得自己是隱形的,可玲瓏怎么會信? 最關鍵的是,她是主子,主子為什么要體諒奴才的難處? 眾目睽睽之下,玲瓏伸手抓住了婆子梳的整整齊齊的發髻,然后以當仁不讓之勢,將對方的臉狠狠地砸向了那盤油光水滑的大肘子! 婆子一直在廚房做事,向來會揣摩莊夫人的心理,莊夫人討厭誰,她便給誰顏色看,久而久之,也算入了莊夫人的眼,得了個機靈的夸贊。 今兒還是她頭一回吃癟,平時人模人樣的,也把自己當個人物,誰曾想被個十三歲的少女如此羞辱,頓時一張臉便氣得漲紅,心中百般不滿,卻又礙于這是主子。畢竟鬧到了莊夫人跟前,莊夫人是必然不會保她的,誰叫這一切都是婆子自己策劃的呢? “我見你這態度,似乎涼了的飯食也很好吃,那你今兒個就把這一桌子的菜全都吃完,不吃完不許走?!?/br> 玲瓏說著,又將婆子的臉在肘子上摁下去,這婆子生得膀大腰圓,她卻纖細裊娜,偏偏婆子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