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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時,又拼了命地想活下去,那與生存無關,只是無法接受如此輕易地死。如今,我想活著,想活很久很久。心里有了牽系,不再飄浮,這種踏實讓我舍不得放手。久未殺戮,身上的痛始終沒有麻木,瘋狂地叫囂著。我不能休息,一旦停下,便再也不會有起來的力氣。來時片刻不到,回去卻如履萬里。上天終是可憐了我,沒有再予以其它的試煉。我去的并不久,天還未黑。看到村民,走了幾步便再也支持不住,未喊出聲就倒了下去。村民們發現我,匆匆趕過來,我摸了摸懷里,骨簪好好地躺著。我笑了笑,該是被血浸紅了。很快,便失去意識。。。。我做了一個夢。拂池綠柳,小亭聳立,一壺清酒,陽光微熏。我望向池里的小舟,碧水與風戲。有人自身后而來,我不用回頭,便知他是誰。會心地揚起微笑,他抱著我,喚:“胭脂。。。胭脂。。。胭脂。。?!?/br>。。。“胭脂。。。你醒醒。。?!?/br>“。。。胭脂。。。我再不生你氣了。。。你做什么,怎么做,我都不生你氣了。。?!?/br>“我給你做了很多好吃的,你一定沒吃過。。?!?/br>手上有溫熱的東西滑過,我在心里偷笑,這男子,第一次見他哭。“胭脂。。。胭脂。。。你怎么可以這么殘忍,你倒不如殺了我?!?/br>我閉著眼,輕笑,有氣無力地說:“你的命本來就是我的?!?/br>聲音澀啞得很是陌生,不知過了幾日。緩緩睜開眼,是林文揚錯愣的表情。他紅腫著雙眼瞪大,似乎一眨我就會消失不見。我樂出聲來。他瘦了。。。很憔悴。“。。。大。。。大夫。。。大夫?。?!”林文揚回過神來扭頭向外面喊,聲嘶力竭般。這時,身體才漸漸恢復知覺,鋪天蓋的痛席卷而來,每一處都在鼓動地疼,好像被噬骨一般,冷汗一陣接一陣地下。我斂起笑,皺眉。“胭脂。。。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我盡量平住呼吸,吐道:“疼。。?!?/br>此話一出,他似乎激動起來,像是要發怒,又死死忍著,幾近咬牙切齒地說:“怎會不疼。。。若是稍再用力些,你骨頭便碎了?!?/br>“前幾日。。。大夫說,你失血過多,還受這么重的傷。。。怕。。。怕是。。?!?/br>“我這不是好好的。過慮了?!?/br>“胭脂!你是不是要弄死我你才開心!”林文揚暴躁地沖我大吼。“哎哎哎。。。病人剛醒來,喊什么呢!”一位老頭斥責著走近。林文揚乖乖退到一邊。“還不做飯去?這都幾天沒吃東西了?!贝蠓虬蚜嗣},松口氣,如是說。他又只好不情不愿地挪出門去。“你還真是命大,若是一般人早就歸西了?!?/br>大夫語重心長地看著我,臉色復雜。“你要是再不醒,可就該那小子躺下了?!?/br>“幾天?”“今日是第八天,大半夜的被那小子揪到這里。真是!”“。。?!?/br>“能醒過來就好,按你的體質,再躺個十天左右就能走能動了。百臉毒王?!?/br>我頓時冷下眼,警惕地看著他。他一抖,臉上的表情不自然,又道:“有哪個人身上會隨隨便便帶那么多劇毒之物的。放心吧,我與你無怨無仇,而且我若殺了你這個武林公敵,那小子還不得將我碎尸萬段,我可還不想那么早死呢?!?/br>我沒說話,只是冷冷地看著他。“好吧好吧,我出去了,有事我再進來,我要是真想動手,就不會救你了?!?/br>大夫說罷,便出門去。我稍微放松下來,身上的疼痛更是翻了倍地將我折騰,神志有些迷糊。林文揚做了清粥,在我的執拗和威脅下,才吃了些東西。之后,他幫我清理身子,換藥,忙了很久,入夜,才又重新在床邊坐下。他一直盯著我看,我也看著他,兩人都沒說話。許久,他吻了吻我的手背。“胭脂,不要離開我?!?/br>“嗯?!?/br>“不要再做傻事?!?/br>“傻事?”林文揚無奈地笑笑,從懷里拿出一個東西。骨簪,變成了淺紅色的骨簪。我戲謔:“這是我的東西?!?/br>“才不是,這是我的,永遠都是我。你也一樣,你也是我的?!?/br>“我從來不知道你這么霸道?!?/br>“你只是沒發現,以后我會讓你明白,我霸道起來是很可怕的?!?/br>“呵,我拭目以待?!?/br>“嗯。。。你睡吧,我一直在這?!?/br>我搖頭,嘆了一口,正色道:“你可以選擇是在這里睡還是去你的床上睡,若是不聽,我便陪你?!?/br>“胭脂。。。我看著你一點都不覺得累,你定也知道,我現在無論如何也睡不著的?!?/br>我不說話,只是輕輕地看著他,無聲地表露我的堅持。良久。“哎,好吧,我在你床邊趴著,若是有事,你就叫我?!?/br>“嗯?!?/br>說罷,林文揚便拉著我的手靠在床邊。他累壞了,很快就睡著。看著他消瘦的容顏,感覺到從未有過的安心和寧靜。我怎會沒有把這當家呢,或者更確切地說,有他的地方便是家。有些痛恨自己那些愚蠢的不安,這樣的他,我根本沒有任何理由去懷疑。那么,就在一起吧,永遠在一起。我輕輕笑著,小聲說:“文揚,你做到了,我再也無法離開你?!?/br>睡夢中的人露出淡淡的笑顏,似乎聽到一般。。。。月余后,我終于能行動自如,恢復的良好,僅是重傷處還需調養一些時間。林文揚說,他要找一個僻靜的地方,做一間小屋子,只有我們兩人,慢慢終老。我笑著說好。我們是同大夫一起離開的,村民對我們有些不舍,但見我們決意如此,也便沒有多說。臨行前,紅玉來了,她看我的眼神有些復雜,最后是釋然。她說,保重。我們還是一路游山玩水,終在一片小林里落定。生活恬淡,一派幽然。無筆墨,我們便在竹子或紅土上寫,無琴瑟,我們便和流水而唱。我清了一身的毒物,做閑云雅士。林文揚始終相伴左右,十年不變的笑顏,看不煩,看不厭。人生如戲,我做足了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