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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越已快一步被人擁入懷中。——不知從何處冒出來個靈光。他神色焦灼,手下動作慌亂里卻不失穩重,生怕碰到檀風越不知哪個痛處,喉頭滾動,出口的字句都匆忙地失了鎮定:“先生,你有沒有……”檀風越此時力竭,也由著他抱,還勉力舉手摸了摸他的臉頰:“我無礙,你做得很好,不愧是我的靈光?!?/br>他方才引氣結印不過一個引子,倘若不是靈光暗地里打開護山大陣,召雷引電,他這招禍水東移只怕也移不起來。而這神色溫柔似水,語氣也軟得要命。靈光看得一時怔住,他方方才從這苦難命劫中奪命而出,眼見又要一頭掉進他的偃師這樁無雙色難里,偏偏還分毫不想掙扎。他眸色微暖,心下稍定,又將檀風越這句話在心中反復念讀,心中有個地方更柔軟得一塌糊涂。他是檀風越的靈光,那他的偃師,又是否只屬于他一人呢?只可惜,這甜蜜心思便如狂風掠境,來的匆匆,去也匆匆。畢竟如今情勢,天雷臨界,大敵當前,還是先將眼前事處理妥當,才有更多空余來好好計較。檀風越到底還是傷重,撐到這時已然不易,只是一個眨眼間,人便又昏睡了過去。待靈光再抬起頭時,便又是那個不落城中,穩重自持,風度翩翩的不落城主了。而他一抬頭,便看見越夜眉頭緊皺,一臉不快地瞪著他:“我先帶哥哥回城里?!?/br>這神色這樣熟悉,靈光自然也從善如流地將懷中的檀風越交給他,他低聲道:“越夜,這回多謝你?!?/br>倘若不是越夜來得及時,他同檀風越恐怕此時已然兇多吉少。越夜小心地將檀風越抱好,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道:“這時我自己的哥哥,我自己不救難道等你?”靈光不語。擦身而過時,越夜低聲問:“你知道自己是個什么嗎?”靈光道:“我只是先生的靈光?!?/br>第25章第二十四章轟鳴的雷聲在耳際交疊四起,可這平素劈起妖魔鬼怪來無往不利的道道天雷對上這墮仙,來勢洶洶的攻擊,竟連他身側三尺都不曾靠近,便被那肆無忌憚的黑蓮孽火吞噬殆盡。正如涉琴所言,這道道天雷放入他眼中,確實是不足為懼的。他眼見越夜身影就要沒入城中不見,瞇了瞇眼,斟酌片刻,似帶無邊情意,又輕又軟地叫了一聲:“小夜?!?/br>少年麒麟耳力何等了得,越夜步履微微一頓,卻還是不曾回頭,繼續往前路走去。那人不依不饒,又疊聲叫了幾次,仿佛招魂符咒,一道道打進他耳里,腦里,擾得他不勝其煩。越夜將檀風越送回房間,又仔細診察過一遍,確定他沒有太大的問題,才退出房間。心思落定,腦子里又不厭其煩的回響著涉琴的叫喚。越夜就很氣。他心中煩躁,在一眾傀儡茫然的目光中在不落城里走了好幾圈,繞開靈光在的地方,最后又走到他方才入城的地方。那可怖的雷聲依舊震耳欲聾,這罡風暴雨里,涉琴還站在那個原先的位置,銀發烏衣,黑紗負眼,似乎不曾移動過分毫。他看上去一點也不可憐,外面的種種異象根本傷不到他一根寒毛。一個由太乙金仙化成的墮仙,實力強橫無匹,神擋殺神,佛擋殺佛。不落城的護山大陣雖說精妙非常,可是不是真的固若金湯?越夜不敢自大,他是真害怕不落城出了事。要是不落城沒有了,檀風越沒有了,他就真的沒有家了。涉琴微微一笑:“小夜,你終于來了?!?/br>他叫他名字的時候,總是格外溫柔。就像他們初相識時,越夜怎么也想不到,那個對他有求必應,總是好脾氣笑著的白衣仙人,竟然會是高高在上,坐三十三重天,受萬界香火供奉的太乙金仙。可這點,是封神之戰,越夜到了重傷瀕死時才知道的事實。才知道,他一心想保護的人,其實根本不需要他保護。可這又怎樣,越夜這一刻想要保護一個人,然后就這樣去做了,這是他想做的事情。他在那一刻舍生忘死,也就這樣死了,那死而復生后,前塵怎般,便不是他要計較的事情。他那一刻想保護涉琴,那涉琴就是他要保護的人,跟他的所有無關,只因為他是涉琴。越夜不后悔,他也是真的忘了。像他這樣的神獸之靈,大多壽元長久,幾近與天地同壽。時光漫長,一日日,總要磨損掉許多內容,才能讓自己過得更快樂些。像他如今在不落城,在檀風越身邊,便過得十分快樂。越夜并不靠近,他謹慎地在距離結界還有半丈的地方站著,問:“你到底想干什么?”涉琴道:“我想你了?!?/br>越夜:“……”越夜實在是不知道這些年涉琴到底是修魔修出了個什么意外才能這樣恬不知恥地說出的這句話。他是個藏不住事的人,心里有事,臉上一定會有所表現。只看他兀自皺了一會眉,深吸一口氣,又在臉上扯出一個甜蜜蜜的假笑,心里很不服氣地想到:“要不是我打不過你,你現在肯定已經完了?!?/br>涉琴看得津津有味。他微微頷首,唇邊含笑:“小夜要是想,我就是讓你打上一頓也無妨?!?/br>越夜笑臉一僵:“你讀我的心?”天雷陣陣,威勢一道更勝一道,尋常邪魔外道早就不知道躲哪避災避難去了,哪里會像他這樣。一道九霄劫雷橫劈而至身前,涉琴眼也不看,彈指化去。涉琴眼底盡是一片脈脈溫情,有條不紊地道:“你看上去似乎很想打我?!?/br>他舉步再往不落城結界靠近少許,結界警覺地察覺有魔氣相擾,四周即時便祭起紅蓮劫火,緊跟魔氣卷舌而上,可饒是劫火焚身,涉琴也仿佛無關痛癢,寸步不退。他抬手舉至胸前,換成越夜的角度,那動作便像是在憑空里細細描摹自己眉目。“我只是想打你,要是換了別人,只怕想殺你?!?/br>“為什么?”“在現今人看來,邪魔外道,難道不是人人得而誅之?”他進一步,越夜便退一步。而借著這幾句話的交談,越夜警覺地感覺自己的戒備心正在漸漸松懈。麒麟天性慈悲,恨不長久??謶謹骋馀c恨意并不重疊,在恐懼敵意漸漸消退后,恨意更加無所附身,何況他對涉琴從來便不曾有恨。若有恨,當初便不會救他。即使如此,便更該速戰速決。會給不落城帶來麻煩的事情,就不該留下。越夜他看著那天雷,眉頭微皺,“你不怕天雷,可這地火卻是哥哥從極陰之地引來的,三陰真水不滅,劫火不熄。你是銜燭之龍,如今又魔化……我聽說,天火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