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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復雜。我繼續嘆氣,“我沒事,真的?!?/br>他抿了抿唇,仿佛有些不安的樣子,我掰開他的手,站起身便向樓梯處走去,他在後面叫我,我轉過頭,他看著我,咬著下唇,仿佛受了驚的動物,“我真的不知道?!彼f著,有些歇斯底里的味道,帶了些哭腔。高而瘦的身子映著雪白的墻壁顯得如此的脆弱,搖搖欲墜,仿佛下一刻就要摔倒,我更顧不上許多便急忙跑過去扶住他,他靠在我懷里,我只覺得他美得不可方物。所謂,情人眼里出西施麼?我想笑,最終笑得比哭還難看上許多。我摟著他,他抱著我的脖子,頭頂貼著我的下巴。他的眼淚順著我的領口滑了進去,我不斷地親吻著他的頭發,卻說不出一句話。挽秋,挽秋。不禁用力,只想將他抱得更緊些,最好緊到,讓他永遠都沒有力氣掙脫。他哭累了,睡在我的懷里,我舍不得松開他,就一直抱著,直到手臂僵硬得仿佛不屬於自己,才終於嘆著氣把他抱到了床上。給他蓋上被子。再依依不舍地望他一會兒,我拿起電話,撥了一個熟悉的號碼。因為挽秋在睡,所以刻意壓低了聲音,“請問陳如霜小姐在嗎?”接電話的人是陳易葳,閑談幾句之後電話很快就轉到了陳如霜的手里,她的聲音有些沙啞,顯然并不是十分的開心。“陳小姐?”我明知故問道。對方表明自己就是,然而說,“凌少爺,真的是太感激你了,我和挽秋也一定會感激你的?!?/br>她和挽秋。這幾個字聽得我無比的詞耳。“并沒有其他的什麼事,因為馬上就要訂婚了,現在也要做一些籌備工作,關於地點之類,還請你多費心……畢竟不能讓別人看出這是在做戲?!蔽覐娖茸约簻厝峒澥?,我想沒有任何人能把這樣溫柔的聲音和我這樣猙獰的表情搭配到一起去。陳如霜道,“這是當然的……”意料之中的回答讓我有些懨懨,可該交代的事情還是要說明白,“不過倒是還有一件事要麻煩陳小姐?!?/br>陳如霜很干脆的答應著,“只要是如霜能做到的,但憑吩咐?!?/br>我笑得溫文,心里卻在想,如果我要你死,你會聽我的吩咐嗎?口中卻道,“只是希望你抽空來見家母一面?!?/br>陳如霜自是明白我的意思。“凌少爺覺得什麼時候合適?”我想了想,道,“明天下午怎麼樣?”我頓了頓,“我和挽秋去接你?!?/br>聽到挽秋這個的名字,她顯然是激動的,帶著些哽咽地道,“凌少爺……不知道該怎麼感謝你才好?!?/br>我閉了閉眼,沈淀了一下心中的感情。陳如霜不是笨女人,相反她很聰明,她知道她想要的是什麼,也知道我想要的是什麼,她更加清楚的,是她的優勢。她知道挽秋現在放不開她,也知道我不會讓挽秋傷心,只要我在一天,對她雖然是個威脅,可卻又是對挽秋,對他們的感情的保護者。可笑的是,我明明不想這樣,卻一定要這樣。只要我還想在挽秋身邊一天,就要這樣走下去一天。挽秋。我拿著布擦著燈罩,自從挽秋住進來以後,我便不讓菊香進來收拾屋子了,所有的事全部親歷親為,大到換窗簾,小到拖地板,全部一手承包。我揉著腰嘆氣,剛剛一直彎著腰擦桌子,難道真的是歲數大了的緣故嗎?挽秋捧了本書在看,我給他換了杯熱茶,他抬眸看我一眼,又低頭去看他的書了。我摸了摸下巴,胡子又出來了。把事情做完,才想起要和母親去說一聲,敲了半晌門,出來的是阿慈。阿慈的笑容就如同她的名字一樣,她看我,說,“夫人睡了,少爺有什麼事?”☆、520專屬番外舊年舊事那些曾以為會永遠鮮明的跳動著的,已成了舊事;那些曾以為永垂不朽的,成了舊事里的無名氏;那些曾以為永生難忘的,慢慢在硝煙里化為了灰燼,那些曾以為永不褪色的,已化成了暗淡的瘢痕。再深在濃,終究抵不過歲月弄人,也終究只是,那街那巷,舊年舊事。──題記一 那個叫張謹青的在七期里忐忑畢業的步兵學員舊年的這個時候──那不就是去年?不是去年──是舊年了……方君禺不是第一次看海,卻是在那之後第一次看海。?!倸w是一樣的吧。可又好象是不一樣的,山東的海,遼寧的?!瓘B門的?!?/br>明明是在青島,可方君禺卻總有一種錯覺,海的對面,是張謹青。張謹青,男,山東人,黃埔軍校第七期步兵學員。黃埔的第七期很是忐忑,據張謹青自己說,他留守南京?,F在想來,張謹青的模樣都記不清了,但仿佛還是那帶著南京口音的調子,說著一口的山東方言。那時候仗還打著,方君禺也還年輕,也曾經一腔熱血,也曾經壯志凌云。黃佩笑了笑,小小聲的對旁邊的女孩子道,“這位,據說也是參加過抗戰的,這不,八十來歲的人了,都糊涂了,明明是人工湖,非得說是海?!?/br>崔如是這個月來的實習生,聽了黃佩的話瞪圓了眼睛,道,“那……會不會出什麼事啊……”黃佩道,“哪里會出什麼事,就是人老了,有時候犯糊涂?!闭f著,偷偷地看著一點都沒有注意到他們的方君禺,又道,“多少年前的事了,估計老人家自己都記不清了?!?/br>崔如道,“老是……老是這麼自己解悶嗎?”她倒是沒把自言自語這個詞說出來。黃佩道,“也不是,就是前幾日從臺灣過來一封信──這不,又懷念起以前的事兒來了?!毕肓讼?,又說,“老人家也不容易,打右派的時候也差點沒了命,後來平反了,沒家沒親人的……”後半截的唏噓就咽在了空氣里,她嘆了口氣,又搖了搖頭。崔如還年輕,好奇心也重,聽了就問,“什麼信???”黃佩道,“據說是舊友張謹青生前寫的信,只盼著有一天能送到他手里。近日才費了周折從香港轉過來的?!彼K究也沒說得明白,信她是沒看的──她倒是想幫著讀,但方君禺不讓。她也有些納悶那薄薄的一張紙上究竟是什麼重了千金的字。再說,早就是舊年舊事了。舊年的時候,張謹青而立之年,他的前半生在那個年代里就仿佛是一個必然。十幾歲的時候娶了大他三歲的妻子,而後赴美留學,那時革命之風盛行,他也是血氣方剛的少年,早有了報國之心。再之後,幾經周折,他如愿以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