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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什么事都不足以成為挑戰。自信、從容,仿佛已經成為了他臉上摘不下的面具。仔細回想了一下,瞿澤馬上就想起了這樣的神色在誰的神色見到過。容裴。瞿澤冷笑,模仿得再好,骨子里還不是一樣!容裴可不會做這種背棄國家的事……瞿澤正要想辦法去查探樂棠的下落,兩個身穿遠東公裝的男人就來到他面前:“瞿先生,我們容議員遠遠見到了您,想和您見一面?!?/br>容議員?瞿澤愣了一會兒才明白過來對方指的是誰,他皮笑rou不笑地說:“請帶路?!?/br>瞿澤被人帶到了樂棠曾經的居所,樂棠正坐在花園里喝茶,見到他后只是抬起頭朝他笑了笑,笑容里充滿了玩味。那不是樂棠臉上會出現的笑容。瞿澤覺得自己的心狠狠地抽痛起來。瞿澤以為自己見到樂棠以后第一件事肯定是揍得他滿地找牙,可在真正見面以后他卻沒有那種沖動。不僅沒有那種沖動,他甚至還冷靜地拉開椅子坐到了樂棠對面,靜靜地瞅著樂棠。樂棠愣住了。瞿澤以自己都沒有想到過的平靜語氣和樂棠閑話家常:“聽說秦時章在給你挑媳婦兒?”樂棠倒是不隱瞞:“也不是,舅舅只是挑了人給我代孕,但我覺得孩子還是需要一個完整的家,所以我會和孩子的母親好好相處、給她愛和婚姻。等過兩年孩子出生,一定會有一個美滿的家庭?!?/br>瞿澤終于忍不住出言相譏:“那你就真的在遠東生根落戶了,恭喜?!?/br>樂棠沒再說話。他在聽到瞿澤從首都轉來東部以后他總想著見瞿澤一面。在他過去的人生里除了“父親”和哥哥,相處最多的就是瞿澤,瞿澤見過他從未在其他人面前展露的另一面、見過他因為父兄都忙碌到沒時間回家時的難過和傷心、見過他好好藏起來的尖銳。這是他的朋友。雖然現在已經不是了。樂棠緩緩說:“所以這應該是我們最后一次和平相處了?!?/br>瞿澤發現自己居然可以露出笑容:“不,也許我們以后都可以和平相處了,因為現在的你連讓我跟你撕破臉、罵你半句的沖動都沒有?!?/br>樂棠給瞿澤倒了杯茶,淡淡地說:“這樣也好?!?/br>瞿澤把茶飲盡,起身離去。樂棠站起來走回屋里,就碰上了站在落地窗前往外看的郝英杰。郝英杰笑著說:“早就告訴過你不要見了,現在好了,干什么事都沒心情了吧?”樂棠瞅著身高逐漸和自己齊平的郝英杰良久,微笑著說:“不,我的心情現在很輕松?!?/br>瞿澤已經成長到足以理智地應對一切,再加上他背后的瞿家,不久之后必然將在帝國占據一席之地??粗羧盏呐笥堰^得很好,他有什么好不高興的?倒是郝英杰……樂棠說:“我不像你,連面對都不敢?!?/br>郝英杰被他反戈相擊,撇開頭不再說話。樂棠和瞿澤重逢時可以那么平靜是因為他們之間僅僅是好友關系,而他和郝英才之間的牽絆太深了,幾乎橫貫彼此的整個過去,這種被逼到極致的感情,要么永遠埋藏起來、要么徹底爆發,沒有其他可能。見郝英杰面色沉沉,樂棠也不再逼他,說道:“走吧,回遠東?!?/br>郝英杰聞言臉色一滯,過了許久才回答:“好?!?/br>第129章遠東的八月開著大片大片的花海,這邊的花信總比內陸要遲些,因而到了這個時節才姹紫嫣紅滿枝。郝英杰陪著樂棠回去報道以后就被秦時章找了過去,秦時章身上的狠厲比起初見時又多了幾分,郝英杰一進門就被他盯著直看。在樂棠不在的這段時間里秦時章又大刀闊斧地改了幾樣東西,身穿黑藍色制服的執法士兵滿大街跑,氣氛比之東華首都有過之而無不及。以前是沒有對比在,如今樂棠嶄露頭角,甥舅倆截然相反的作風在聯邦境內引起了不小的爭議。隨著年歲漸長,樂棠的長相漸漸與遠東人趨同,而且長得與史書上記載著的遠東第一任領袖人物極為相像。這種天生的優勢讓樂棠迅速站穩了腳跟,贏得了不少人的追隨。遠東境內漸漸有了反對秦時章的聲音。郝英杰知道秦時章得了病,對秦時章的想法就有了大致的了解。依照秦時章的威望,根本不需要再對聯邦境實施高壓政策,他會這么做大概是在為權力轉接做鋪墊。至于樂棠能不能勝任,這個問題并不需要考慮,因為即使秦時章不在了,他帶出來的人依然沒有散,有那么個架子在,樂棠怎么搗騰都不可能跳出去。只是秦時章這個人,費盡心思到底是為了什么呢?郝英杰抬眼看著秦時章,眼底帶著點兒探究。秦時章也看著他:“這次回東華,有沒有碰到什么特別的事?”郝英杰敷衍:“沒有什么特別的?!?/br>秦時章也不生氣。事實上這段時間秦時章的心情比任何時候都要平和,因為他的身體已經發生了更嚴重的變化:他的聽覺正在喪失。慢慢地失去五感實在是件很奇妙的事,秦時章很慶幸自己學過唇語,對肢體語言的解讀也有比較高的造詣,否則可能連必要的交流都無法進行。要是實在不行了,他還可以動用最簡單的輔助系統,直接把接收到的聲音轉化成文字或振動頻率,正常交流不會成為問題。所以秦時章很鎮定,有條不紊地布置著后續工作。郝英杰是最清楚他病情惡化到什么程度的人,而且更有趣的是,郝英杰清楚地知道他自己在不久的將來也會遭遇這樣的病變。這就是秦時章喜歡找郝英杰過來的原因,因為他特別喜歡看郝英杰硬撐的樣子——把所有苦悶、痛苦、恐懼死死地壓在心底,努力裝作根本無所謂,看著就讓人愉快。秦時章說:“新研發的藥有及時吃嗎?”郝英杰惜字如金:“有?!?/br>秦時章繼續問:“藥效怎么樣?”郝英杰都沒皺一下,平靜地陳述:“灼燒感很強烈,每一根血管跟每一個器官都像被火燒一樣。燒完以后就是嘔吐,吐到胃里什么東西都沒有。藥效出來以后也沒見病情轉好,該疼的還是疼,該沒感覺的還是沒感覺?!?/br>秦時章似乎被郝英杰描述的情況取悅了,抓住郝英杰的手腕說:“帶在身上了吧?吃給我看?!?/br>郝英杰對秦時章的變態程度又有了更深的體會,但他也知道如果自己不照辦的話,秦時章肯定會來硬的。所以郝英杰乖乖照做。秦時章體貼地給他倒了杯熱水。藥物的效果來得很快,郝英杰的額頭很快就滲出了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