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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幾個人,趿著鞋,匆匆忙忙攥著菜刀拎著防暴叉從樓上沖下來。 “有喪尸?喪尸在哪?”他握著刀吼。 看不出來,這人爭權奪利的,還挺有膽色。 出事的是三樓走廊盡頭的一個房間。 房間的門鎖著,里面好像有什么東西想出來,撞得門哐哐亂響。 大家一起來到門外,陸行遲抬起弩,說了句“退后”。 不用他說第二遍,所有人都躲得遠遠的。 房門哐地一聲自己打開,兩條人影隨著打開的房門,像箭一樣嗖地沖了出來。 不過下一秒,就直接撲倒在陸行遲面前的地上。 是兩只喪尸。 雖然披頭散發,借著走廊盡頭透進來的月光,還是能認出是兩個熟人。 就是白天被吊在大門門樓上的男生和他女朋友。 貝暖心想,看來他們還是被喪尸抓傷了。 當時太混亂,他們吊得挺高,看著也沒什么異樣,就沒有人想起仔細檢查一下他們身上有沒有傷。 幸好他們晚上自己鎖了房門,變異后沒能出來,一樓的人才幸免于難。 貝暖的思路往下走,心中卻莫明地冒出一團隱隱的不安。 不安越來越大,像一大片陰云,籠罩在貝暖的心頭。 貝暖蹙著眉想了想,突然想明白是什么了,整顆心都像被人用重錘狠狠地敲了一記。 貝暖回頭看向杜若。 杜若面色平靜,卻用左手攥著右手,手指撫過手背上的血痕。 他手上的傷,就是白天被吊在大門上的女孩抓的。 第25章 今天杜若去扶吊在門上的男生時,被他女朋友瘋了一樣撓了一下,當時就見了血。 因為抓得不深,杜若沒太當回事,自己涂了一點殺菌的藥膏就算了事。 陸行遲和江斐明顯也是想到了同一件事,幾個人同時沉默了。 陸行遲最先開口,指指地上那兩個,問貝暖:“有沒有手套?塑料袋也可以,還要手電,我要看看他們的傷口?!?/br> 貝暖的心中驟然升起希望。 沒錯,如果先受傷變異的是那個男生,杜若就什么事都不會有。 貝暖心知肚明,剛剛在后門外,聽到的是男人的慘叫,怎么想,都像是他當時正在被他女朋友襲擊。 不過有希望總好過沒有。 然而結果讓人失望。 手電掃過去就能看見,女生露出來的腳踝上有幾道明顯的抓傷,已經結住了,男生的傷是新的,都在頭部和脖子。 很明顯是女生被喪尸撓到腳踝,晚上變異,襲擊了她男朋友。 陸行遲站起來,脫掉手套,對江東幫老大說:“這里沒事了,我們幾個想走?!?/br> 江東幫老大一臉為難。 主要是親眼看見陸行遲只用一把弩,就直接秒殺了變異的喪尸,舍不得讓戰斗力這么強的人輕易離開。 “要不你們等明天早晨,跟大家商量商量再……” 陸行遲打斷他的話,“我們的人白天被這兩個人抓傷了,我們必須走?!?/br> 杜若坦坦蕩蕩地舉起右手,給大家看他手背上的抓痕。 江東幫老大不敢再出聲了。 留下他們,擔不了責任。 萬一他們變異了,麻煩就大了。 江東幫老大火速把另外幾個老大也找來了。 這次大家的意見出奇地一致,決定做得十分迅速,陸行遲一行順順當當地被他們恭送到后門。 陸行遲他們不想連累大家,自己流放了自己,所有人都有點感動。 江東幫老大同情地看一眼杜若,對陸行遲說:“等沒事了,歡迎你們幾個隨時再回來?!?/br> 江西幫老大也對貝暖表態:“不管你人在哪,都是咱們九監避難所的負責人?!?/br> 學生幫老大連忙點頭贊同。 貝暖心想,是,反正你們也選不出別人來。 貝暖對他們揮揮手,誠懇地說:“別送了,都這么晚了,你們趕快回去睡覺吧?!?/br> 主要是他們不趕緊回去,貝暖沒法往外掏越野車。 后門總算在身后吱呀一聲關上了,幾個人上了車。 越野車在春天夜晚清新的空氣中一路向前,隱隱約約一陣又一陣的花香,九監避難所漸漸地看不見了。 幾個人坐在車上,誰都沒說話。 貝暖有點想不明白。 杜若怎么會被抓傷呢?書里根本沒有這種劇情。 原書里,他一直歡蹦亂跳到結尾團滅。 回想起來,自從站在寧城外那座坍塌的鐵路橋的路基上,回了一下頭,劇情就朝著奇怪的方向走偏了。 幾個人當時回到小飯店,發現小飯店里有人殺人滅口,聽到了什么“喪尸病毒抑制劑”。 然后陰錯陽差進了原本沒進的超市,遇到周倉殺人,又在超市里多耽擱了一晚上。 時間線一路落后。 接著比原來晚一天到江邊,好死不死,在江邊撞到霍仞他們那伙人,結果來到這個書里沒寫過的九監避難所。 隨后杜若就受了傷。 好像擺著的一長串多米諾骨牌,一塊不對,就一塊接一塊,噼里啪啦倒了一排。 貝暖在腦中呼好久沒出聲的小三。 “小三,杜若會變成喪尸嗎?他會死嗎?” 小三的答案和貝暖預料的一樣。他抱歉地說:“拒絕劇透?!?/br> 貝暖深深地嘆了口氣。 小三試試探探地問:“貝暖,又有新任務了,你要做嗎?” “不想?!?/br> 貝暖關掉界面,沒心思去看新任務到底是什么。 “也不一定就有事?!?/br> 貝暖想了一會兒,回過頭,扒著座椅靠背跟后面的杜若說話。 “她抓你的時候還沒發作,再說是用指甲抓的,也不是咬的,說不定根本就沒感染?!?/br> 杜若在后座對她笑笑,“這話我喜歡聽,借你吉言?!?/br> 他敲敲陸行遲的座椅,認真地問:“要不要把我綁起來?我怕我突然變異,給你們來一口?!?/br> 陸行遲頭都沒回,“用不著,你不信我有多快?” “你怎么想?”陸行遲在后視鏡里看著江斐。 “沒有什么好想的?!?/br> 江斐淡淡答。 “我記得那天我快死了的時候,躺在那里,眼前都是血,什么都看不見,只聽見旁邊有個老頭說要把我扔出去,杜若跟他吵架,說那老頭都那個歲數了,活不了幾天,應該把他也扔出去?!?/br> 貝暖想起那天在農家樂小飯店,杜若為江斐舌戰群儒,自稱千年老妖精,忍不住彎彎嘴角。 江斐繼續說:“陸行遲,你要是不想繼續帶著杜若,我就和他一起下車?!?/br> 他的話,大大出乎貝暖的意料。 這人看著斯文清秀,有時候說話奇奇怪怪的,讓人摸不透在想什么,卻挺講義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