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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人能及賀三公子!” 這是發自肺腑之言。程錦容說來,沒有半點忸怩。 裴繡被氣得說不出話來,一雙杏目狠狠地瞪著程錦容。 身畔的丫鬟悄聲提醒:“五小姐,夫人已經上了馬車?!?/br> 裴繡跺跺腳,重重哼了一聲,扭身走了。 …… 耳根終于清靜了。 程錦容神色如常,看不出半分不妥:“大堂兄,時候不早,我們該去看診了?!?/br> 程景宏神色復雜,點了點頭。 程景安沒有兄長的耐性,忍不住張口說道:“容堂妹,你在裴家是不是受了什么委屈?” 不然,為何對永安侯夫人冷言相向? 別說是親舅母,就是普通的長輩,如此冷面相對冷嘲熱諷,也頗為失禮。程錦容不會不知這一點,分明是故意為之。 她是故意要激怒永安侯夫人。 程錦宜也小聲說道:“剛才永安侯夫人十分憤怒,我還以為,今日少不得大鬧一場。沒想到,她就這么走了?!?/br> 程錦容目中閃過一絲譏削,淡淡說道:“是??!不必憂心。不管我說過什么做過什么,‘寬宏大量’的舅母都不會和我計較?!?/br> 程景宏兄妹齊齊啞然無語。 程錦容不再多言,率先去了大堂看診。 程景安一邊走,一邊扯了扯兄長的衣袖:“大哥,我怎么覺得,裴家人的反應很不對勁?” 現在才察覺不對勁,也太遲鈍了吧! 程景宏瞥了一臉困惑的程景安一眼:“這是堂妹和裴家人之間的恩怨,她不想多言,你別多嘴多問?!?/br> 程景安碰了個硬釘子,摸摸鼻子,很快閉了嘴。 …… 永安侯府。 裴璋閉目躺在床榻上。 他昨日全身受了幾處輕傷,不值一提。左肩處的傷勢最重,留下一大片青淤。稍微動一動,就會牽扯到傷處,陣陣疼痛。 傷勢看著頗重,不過是皮rou傷,并無大礙。 最后這一刀,賀祈其實手下留情,未出全力。否則,以賀祈的身手,便是木刀,也與利刃無異。 他再心有不甘,也不得不承認,賀祈身手比他強了不止一籌。 聞名京城的紈绔惡名,在昨日之后,應該換做年少有為英勇無雙了。 容表妹知道此事后,會是什么反應?是心疼他受了傷,還是會為賀祈奪魁而喜悅開懷? 門被推開,是母親和meimei回來了。 裴璋睜開眼,沒見到程錦容的身影,心里倏忽一沉。 永安侯夫人臉上余怒未消,神色陰沉。 裴繡憋了一肚子悶氣,氣沖沖地到了床榻邊,不等裴璋追問,便噼里啪啦地說了一長串:“大哥,你就別等了。程錦容不會來了!聽聞你受了重傷,她不肯來裴家為你看診,還說你要看診,就得自己去藥堂。這等無情無義冷心冷血的女子,你何苦還惦記著她……” 裴璋泛白的俊臉,愈發沒了血色。 出人意料的是,竟是永安侯夫人張口怒斥裴繡:“住嘴!你在這兒煽什么風點什么火!錦容在藥堂義診,行醫治病,不得閑空。怎么就成了無情無義冷心冷血了?” 裴繡:“……” 裴繡不敢置信地看著親娘:“母親!你是不是被氣糊涂了!她那般對你,你竟還護著她!” 永安侯夫人心煩意亂,瞪了一眼過去:“你大哥受傷,需要靜心凝神。你回自己的院子待著去,別在這兒添亂了?!?/br> 裴繡委屈不已,氣得紅了眼眶,扭身跑了出去。 永安侯夫人顧不及裴繡如何,張口安撫神色慘然的裴璋:“阿璋,你別聽阿繡胡說。錦容心里不知多惦記你,她……” “母親!”裴璋用力閉上雙目,又睜開,目中閃著一絲悲哀和自苦:“你到底在瞞著我什么?” 永安侯夫人:“……” “這些年,容表妹一直住在裴家,為何忽然回了程家?”裴璋緊緊地盯著面色倏變的永安侯夫人:“為何你和父親比我還急著要定下親事?” “宮中的皇后娘娘,為何會有容表妹的畫像?” “那一日,我帶著六皇子去程家觀禮,母親為何震驚失態?” “容表妹一再失禮,冷言相向。母親為何要忍氣吞聲,還在我面前說她的好話?是怕我寒了心?還是另有緣故?” 一番詰問,一句比一句犀利。 永安侯夫人心中驚駭不已,竭力掩飾:“阿璋,你別胡思亂想。我待錦容如己出,平日里最是疼她。她鬧些孩子脾氣,難道我還和她計較不成!六皇子去程家,我是怕出了差錯,連累你挨罰。還有皇后娘娘……” 永安侯夫人腦子轉得飛快,面不改色地扯謊:“皇后娘娘和你已逝的四姑母姐妹情深,愛屋及烏之下,對錦容也格外青睞些。并無其他緣故?!?/br> 都到這時了,還想哄騙他。 往日一葉障目,如今他徹底清醒。 裴璋目中的悲哀之色更濃,言語也更尖銳:“母親,裴家到底做了什么對不住容表妹的事?” …… ☆、第一百零二章 隱秘(一) 永安侯夫人被逼問得失了冷靜,霍然起身離去。 裴璋沒有起身追出去,就這么躺在床榻上。 時間慢慢流逝。 不知何時,天竟已黑了。 沒有他的吩咐,無人敢進來點燭臺。屋子里一片黑暗。無邊的黑暗中,裴璋全身冰冷,一片混沌茫然。 門忽地被用力推開。 “來人,”是父親永安侯的聲音:“點燃燭臺!” 很快,幾盞燭臺同時被點燃。屋子里驟然亮了起來。 裴璋雙目有些刺痛,略略閉目片刻,重又睜開。 所有伺候的下人都退了出去。永安侯站在床榻邊,目中有著奇異的冰冷:“裴璋,你想知道什么?” 永安侯顯然動了真怒。 裴璋起身下床榻,在永安侯面前跪了下來:“父親,我想知道,裴家到底隱藏了什么秘密?!?/br> 永安侯冷冷地看著嫡子:“你是我唯一的嫡子,爵位和家業,都是你的。你喜歡程錦容,我自會為你籌謀。你還有什么不滿意的?” 裴璋抬頭看著父親:“我心中有重重疑團,請父親為我解惑?!?/br> 兒子蠢笨,當親爹的心里固然不喜。 太過聰慧敏銳,也一樣令人頭痛。 永安侯心頭怒火蹭蹭,聲音愈發冷厲:“好!這樁隱秘,你想知道,我就告訴你?!?/br> “當年,你大姑母生下一雙孩子后,徹底傷了身子,奄奄一息。鄭側妃最是得寵,膝下又有庶出的皇長孫。你姑母憂思成疾,唯恐離世后,無人照看一雙兒女?!?/br> “我們裴家雖是將門,和公侯府邸相比,卻差了不止一籌。你姑母為太子妃,以后若為皇后,我們裴家便會成為后族,坐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