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憂郁地掏出了煙。陸容臉色一寒:“我還未成年?!?/br>老王只好把煙收了回去。夕陽下,陸容推著自行車跟他一起走著,安慰地拍拍他的肩膀:“往好處想,從此以后咱們就是合伙人了?!?/br>老王:“滾?!?/br>兩人走到筒子樓下,齊齊停住了腳步。樓下此時停著一輛不應該出現在此處的車,漆水锃亮,倒映著天上的晚霞,香檳白的車面上像是流淌著火焰。陸容把自行車一撐,和老王同時上前,盯著那奶油般絲滑的車面。盯著盯著,老王抬起手,理了理自己所剩無幾的秀發。陸容望著自己的倒影:“賓利慕尚長軸距豪華頂配,上千萬?!?/br>老王:“哪個哈批會買這種車?”筒子樓里的熊孩子拿著石子要往上頭刮。陸容抓住他的手,眼神一厲:“別碰它!”老王把孩子撈過來,往后面一推:“可以理解,仇富心理,不要那么兇,這又不是你的車?!毙芗议L四連。陸容道:“你不知道你下半輩子會不會發達,你也不知道你會不會哪天開上這種車。要這是你的賓利,被人劃了痕,你心疼不心疼?”說完轉身拎著一袋子魚上樓了。老王倚著車門,深沉地點燃了一支煙,望著陸容的背影,目光挪到天上:“這孩子嘴里怎么成天那么多逼話?!?/br>賓利的車窗降下來了。司機:“麻煩你不要靠著車?!?/br>老王:“……哦?!?/br>☆、第6章陸容上樓,將鑰匙插入生了銹的鎖孔,手里還拎著剛買的菜。他盤算著晚飯做什么,家里的柴米油鹽醬醋茶還有多少存量,實驗小魚餅需要哪一種面粉,衛生紙用完了要去哪個微博領券褥羊毛。陸容在學校里是全員惡人組的老大,回到家里,是陸家的當家。陸容剛出生,他爸爸就坐牢了。他爸是個生意人,早年頗有家資,后來因為走私檀木獲罪判刑,現在還沒出來。他mama方晴,則是一個神奇的女子。方晴出生普通農家,初中畢業就到棉紡織廠做工,長得卻極好,陸容他爹當初追她的時候,每天都帶她去看電影,方晴就嫁給他了?;槎Y搞得十分氣派,方晴也做了一年半載的闊少奶奶。結果陸容剛出生,陸容他爸就被捉進去了,豪宅被封拍賣,方晴抱著孩子一臉喵喵喵。后來還是陸家的長輩做主,把方晴和陸容他爸的婚給離了。陸家那邊也就一個陸容他爸發了財,現在他倒了,誰也不想替他養著妻小。方晴就一個人把陸容拉扯大。照理說,單身家庭出生的小男孩兒,很容易成為媽寶男,開口閉口就是“我媽不容易”??墒堑搅岁懭葸@兒,這條就說不通了,陸容張口閉口就是“我不容易”。方晴凡事兒缺根筋,能平安長大全靠的陸容自己的造化。小時候他媽帶著他住出租屋,白天去上班,把他一個人扔屋子里。熱水瓶放桌底下,插座擺跟前,簡直是擺明了跟他說:容容,燙死電死自己選一個哈,不客氣!陸容是靠著自己的機警,摸到熱水瓶guntang的瓶口,機靈地縮回了手;也是靠自己的邏輯推理能力,看到他媽拔插頭時迸濺出的火花,認定插座口是個危險物品。等他長大一點,曉事兒了,記憶中第一個場景,就是他從床上掉下來,咚地一聲撞在墻上,疼蒙了。他媽聽見了聲響,跑進來了,看到他倒栽蔥地杵在地上,笑了。沒錯,她笑了。她驚天地泣鬼神地拍著門板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笑了起來。還給他拍了個照。后來的事陸容不記得了,不過大概是他哭了吧。所以陸容從小就聰明,要強,謹慎,深沉,善于觀察生活,總繃著一股勁兒,仿佛明天天就要塌了。無他,他媽是真的靠不住。有一回春節他們倆去燒頭香,廟里人太多,人擠人的,陸容一不小心把香灰灑在了自己的手上。“媽!”他下意識地叫了一聲。方晴趕來了:“兒砸!燙哪兒了給媽看看!”方晴手里也拿著香。陸容下意識覺得大事不好可是為時已晚,方晴把著他的臉,手上的香直接捅在了他臉側!陸容:“啊啊啊啊啊啊??!”臉側多了個淡淡的戒疤。從此以后,陸容就再也不指望方晴了。方晴也不負眾望,這么多年都沒意識到,家里的錢比她賺的要多。陸容推門而入,心里還盤算著小魚餅的事,可是家里亮著燈,門口有兩雙鞋,一雙高跟鞋,一雙43碼的意大利手工皮鞋。陸容猛地抬起了頭,一個背頭、白西裝、藍色襯衫的男人正踩著他39碼的拖鞋,文雅所又不失拘謹地懸著腳后跟坐在沙發上。四目相對。男人長著一副知識分子的眉眼,國字臉,細長眼,有點像央視名嘴白巖松,即使此時有點拘謹,依然散發著一股凜然正氣。他剪裁得體的西裝,搭配醒目的襯衫與領帶,也很符合他的形象身份,可是不知為什么,敞開的襯衫領口隱約露出一根拇指粗的金項鏈,明晃晃地讓陸容挪不開眼睛。“道上混的?”陸容第一反應就是這個。陸容退回去看了看門牌號。沒錯,是他家。那么……“你是誰?”他渾身的毛都豎起來了,像是一頭保護領地的未成年公獅。方晴聽到外面的動靜,拉開了廚房的滑門,圍著圍裙紅著臉走到他跟前,輕聲且不好意思地說:“容容回來了~”陸容:“嗯?!?/br>方晴羞赧道:“這、這位是我男朋友?!?/br>那男人也站了起來,拘謹地向陸容行注目禮。陸容:“……”這場面不太像是媽向兒子介紹后爹,倒像是女兒第一次領對象回家給爹看。陸容跟在方晴身后進了廚房。一打開門,就是一股甜膩的味道,陸容強忍著惡心打開了鍋蓋,里頭滾著大塊大塊的五花rou,rou色被滾水煮得慘白,皮上連毛都沒褪干凈。陸容心情復雜地把蓋子蓋上,站到方晴身邊。陸容:“你跟她什么時候的事?”不動聲色地想去搶菜刀。方晴:“剛認識半年?!笔掷锇阎恫蛔?,把牛rou全順著條紋切了,切完扔進鍋里,大好的牛rou碎成了牛rou粒。陸容看著心疼:“怎么認識的?”方晴:“他來我們餐廳談生意,有個人把咖喱牛腩潑到了他的襯衫上……”抓起魚來拿刀背拍死了,開膛破肚。陸容心驚rou跳:“你就是那個人?”方晴嗔怪地瞪了他一眼:“怎么會~你媽我是那種人嗎?”陸容還是孝順,沒有說是。陸容:“那你是給他換洗襯衫的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