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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而她跟蕭太妃東拉西扯了一通,就是不把話往她想的方向上引。 可她看著元祐那一臉的清澈懵懂,又有些心軟。 這也是被母親捧在懷里長大的心肝兒,寧愿舍得母女分離,也想離蘭陵長公主遠遠的,足可見,蕭太妃是打心眼怕極了她的母親。 瑟瑟一時心軟,微低了頭,道:“既然這樣,那不如進一步,讓玄寧自請外放,帶著元祐離京吧?!?/br> 此言一出,蕭太妃立即起身,朝著瑟瑟拜倒,熱淚盈眶,感念道:“謝皇后娘娘體恤,您別怪我耍心眼,我就這么一個女兒,我實在怕極了她會被牽連……” 瑟瑟忙和元祐一人一邊將她攙扶起來,看著蕭太妃的模樣,瑟瑟總覺得心里發澀,細細品咂,又覺得心里某一處空落落的,說不清是什么滋味,只是望著元祐,竟有些羨慕她。 她攙著蕭太妃,輕聲道:“您不必多心,我也是做母親的人了,知道也理解您的一番苦心。只……”她想說,這不是三年前,而今朝堂斗爭日益激烈,母親怕不會輕易放玄寧離去??赊D念一想,說出來又有什么用呢,平白惹人憂愁罷了。 因而她收拾了心情,將話咽回去。 蕭太妃撫著她的手背,深切道:“謝娘娘,真的謝謝您?!?/br> 瑟瑟又安慰了她幾句,待晚膳時分,掛念著鈺康,才匆匆離去。 出了殿門,婳女道:“娘娘實在不該答應得這么痛快,這件事不是您能辦成的,就是陛下,也未必能拗得過長公主。萬一鬧起來,您夾在中間,不定又有什么風浪……” 瑟瑟冷靜道:“我也不是全為了她們。我剛才突然想明白了,這個時候,玄寧借大婚離京,其實是一件好事。陸遠的事還沒了,陛下和母親各不相讓,我只怕再繼續下去,玄寧不能置身事外了,讓他出去避避風頭也好,省得跟母親和裴家瓜葛太深,最后……”丟了性命。 兩人正說著,魏如海急匆匆順著芙蕖小徑碎步過來,在殿門朝瑟瑟一揖,道:“娘娘,您快去一趟宣室殿吧,出事了……” 瑟瑟忙問:“出什么事了?” 魏如海跺了跺腳,嫌棄道:“還不是那位中州刺史惹出來的,真是個禍水!” 第102章 102章 在去宣室殿的路上, 魏如海把事情經過大體和瑟瑟說了一遍。 陸遠自打入京便住在別館里,他連同他從中州帶來的將領隨從,獨占了別館內的一進院。今日大清早, 小廝照例清掃,卻在院子里發現了一具女尸。 小廝當即被嚇破了膽子,拔腿就跑, 去找別館管事反映了此事。后管事領人去查看,卻不見那女尸的蹤影。陸遠所住的院子內外變得干干凈凈, 詢問中州來的一干人等, 皆眾口一詞,稱說絕無此事。 別館管事深知事關重大,不敢隱瞞,立即向自己的頂頭上司鴻臚寺卿稟報。鴻臚寺卿接到消息,也不敢就此摁下, 忙呈書報到了御前。 沈昭思忖著,事情不會那么簡單。從陸遠一邁進長安城,便是多方矚目。自己和蘭陵都想拉攏他, 可又都不想先露出底牌,被對方抓到把柄。 明面上都按兵不動,但實際, 沈昭明白, 自己已經在陸遠身上做了許多文章, 蘭陵不可能一直按兵不動。他不怕她動, 相反,他怕的是她不動。魚鱉總悶在水里, 不冒尖, 漁夫便永遠沒有機會一網打盡。 所以, 沈昭大費周折又是給陸遠保媒,又是召他入宮聽曲,無外乎就是在引蛇出洞。他料定蘭陵不會眼睜睜看著兩人過多接觸而無任何表示,這不,表示就來了。 沈昭一聽到別館里發生的事情,直覺跟蘭陵公主脫不了干系。立馬派刑部入別館查探,同時,將陸遠召到御前,好言詢問。 陸遠推說自己對這些事一概不知,堅決否認,把自己撇得一干二凈。沈昭也不逼他,就將他扣住,等著刑部的人來回話。 不到兩個時辰,刑部那邊便有了結果。 他們搜查了別館內外,在陸遠住的那個小院兒的雜物間里發現了女尸,經早上負責灑掃的小廝辨認,就是他看到的那一具。 而最令人驚訝的,是這具女尸的身份,她竟是清河公主府里的侍女,再準確些,是清河公主的千金崔畫珠的貼身侍女。 沈昭一聽到‘崔畫珠’這三個字,就覺出事情蹊蹺,不像他想得那么簡單了。 再審陸遠,他倒不像先前那么理直氣壯地說此事與自己無關,支支吾吾了良久,只跪地道了一句“臣有罪”,就再不肯說話。 沈昭不能拿他怎么樣,或打或殺,等消息傳回中州,那十萬只認刺史不認天子的將士鐵定會反。 陸遠一身牽動大秦山河安定與否,著實有些棘手。 瑟瑟到宣室殿時,正遇上高穎從里面出來。 這些年傅太傅身染沉疴,已不大過問政事了,御前得力的人中屬高穎資歷最深,威望最盛。人都說,他和裴元浩是最有希望拜相的。 昔年,因為他兒子和溫玲瓏的婚事,與蘭陵公主府生了些齟齬,使得高穎待瑟瑟向來恭敬且疏離。 兩人迎面對上,高穎只朝瑟瑟深揖為禮,多余的話一句不說。 瑟瑟也懶得跟他寒暄,道了句“平身”,便隨魏如海進殿去見沈昭。 殿中燃起了燈燭,華光星耀,透過蓮花燭臺打下大片陰翳,落在沈昭臉上,越發顯得神色晦暗 。 他見瑟瑟來了,便摒退眾人,讓她坐自己身邊,握住她的手,蹙眉道:“魏如海都跟你說了吧,依你看,這事情該從哪里入手?” 瑟瑟深思一番,眼睛一亮,剛要說,沈昭先她一步:“崔畫珠?!?/br> 瑟瑟點頭。 既然事情纏成了一團亂麻,陸遠哪里又逼問不出什么,就只有從已經露在外面的藤蔓開始摸瓜。 那個死了的女子,可是崔畫珠的貼身侍女。 一個官門深閨侍女,總不會無緣無故地出現在中州刺史的住所里,這中間定是有故事的。 瑟瑟有些顧忌:“可是崔畫珠會說實話嗎?她若是像陸遠一樣一口咬定自己什么都不知道,那下一步怎么辦?” 這位畫珠meimei可是頂會算計的人,不撞南墻不回頭,想撬開她的嘴,必然不是件容易事。 沈昭道:“崔畫珠是一定要審的,但在審她之前,我們得先分析一下,這事情到底為什么會演變成這個地步?陸遠身上是非多,咱們是知道的。但崔畫珠怎么又會攪進來?莫非,她見了陸遠真容,不甘心當初退了這門婚事,想吃回頭草?” 瑟瑟早前聽元祐說過,崔畫珠明面上端著架子,做出來一副姻緣圓滿的模樣,但其實楊家早不知道拿捏了她多少回了,那楊宏笙也是個不成器的,仕途無望,終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