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現實。

“宇宇，你要把頭頭送給叔叔？”小天使直接把小熊送到蘇慎言眼前，沒有勉強的意思，等待他選擇，要不要接受。

蘇慎言伸手抱進了懷里，滿是高興，“宇宇謝謝你的禮物，還從來沒有人送過叔叔禮物呢！”

小天使彎腰從涼席拿起漫畫書，眷戀看了看書皮，也拉手送到了蘇慎言伸開骨節分明的掌心中。

還是晚了，蘇慎言沒有等到最后一路末班車，蘇慎言左手抱熊，右手拿漫畫，最后只能無奈走回家。

鑰匙打開房門那一刻，蘇慎言雙腿已經不能正常走路，酸疼累癱，打開燈，直接倒上了軟軟舒適沙發，一閉眼，沉沉睡著了。

夢里蘇慎言看到了小天使，他被一對很恩愛的夫妻收養了，小天使沖他揮手道別，笑得很開心。

蘇慎言也笑了，心頭卻酸澀澀，想哭。

小天使左手拉上mama，右手拉上爸爸，興高采烈從他跟前一步步走遠。

蘇慎言心里知道小天使要和他們回家了。

他伸手想要跟小天使說上兩句話，那對夫妻對他是兇神惡煞的樣兒。

蘇慎言被猙獰的臉色嚇到心驚，睜開眼才意識到原來居然只是一場夢。

燈光把他拉回現實，眼神路過天窗，外面還大黑著，凌晨三點十五，蘇慎言抹了把額頭，看見手心，冒了汗。

蘇慎言摸了摸毛絨絨的頭頭，抱在了懷里。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蘇慎言被定住了。

木木呆呆過了好久好久，夢里情形已經記不大清了，可是他還記得小天使跟爸爸mama回家，他心那一刻很疼。

蘇慎言不知道為什么會對這個不過見了兩面的孩子產生這么深的感情！

也許是感覺同病相憐，也許是因為昨天快樂一瞬，不知所覺輕易打開心門，放小天使住了進去。

蘇慎言決定以后再也不去福利院了，小天使早晚會被人領養走。

他做不了什么，他再難過也幫不到小天使，所以打算長痛不如短痛，以后都不要再去見小天使，蘇慎言把小熊放到了心口位置。

蘇慎言聽見他對自己說:“以后你就是我做過最好的夢?！彼麤Q定把小天使藏進心里，不去觸碰。

夏天過了，秋天去了，窗外枝椏上枯灰色的葉子隨風飄零，漫天雪花飛舞。

蘇慎言拉上了厚厚窗簾，大白天的屋里有些暗。

人坐到了沙發上，這本漫畫他已經看完了。

頭頭最后去了托兒所，上了小學，大學，一家人依舊幸福生活。

那只小熊被他放進了屋門上，透明的窗戶里，一只棕色小熊開心躺在爸爸mama身邊，一家人幸福依偎，抬頭就可以看到。

他去了很多地方才買到已經過時的毛絨玩具熊。

現在時興正火的是喜羊羊與灰太狼。

蘇慎言鬼使神差順帶買下了紅太狼，灰太狼，小灰灰一家。

通過快遞方式郵到了“紅十字福利院”寫了封信給副院長，拜托轉交給宇宇，沒有退回來。

蘇慎言也不知道宇宇現在收到了沒有？

宇宇有沒有被領養走？

手里還留著小天使給他的自畫像，手撫摸上那張恒古不變還是暖暖甜甜樣兒的笑臉，一切好像都沒變。

門鈴聲，很有節奏感，蘇慎言有點害怕。

在家二十多年，可以說他都以為門邊按的是啞鈴。

鄰居相互之間都是不怎么認識的，這地偏僻，房客換了又換。

見面都不大說話，串門都是沒有過的。

這種情況，是第一次。

蘇慎言收起肖像坐著沒動，客廳柜上電話響了。

蘇慎言過去接了，是快遞員，現在人在門外等著，是福利院郵來的快遞。

蘇慎言打開了門，快遞員懷里有個特別眼熟的小箱子，給他支筆，他寫上自己的名字簽收了。

快遞員撕下一張單子，放到了蘇慎言接到的小箱子上，走了。

蘇慎言望著匆匆遠去背影，心不是滋味，他送去的禮物退回來了，是宇宇被領養走了嗎？

關上門，蘇慎言找小刀劃開了透明膠帶，兩次相連，卻終要分開的老地方。

忐忑

第31章迷夢（6）

打開，里面有他買的紅太狼。

郵來一包零食，一封回信。

少了常常挨打，臺詞最后常常說，我一定會回來的！

受氣灰太狼。不見可愛單純的小灰灰。

蘇慎言甩開信紙，內容很簡潔。

副院長說宇宇收到禮物很高興。

希望蘇慎言如果有時間能來看看宇宇。

短短兩行字，蘇慎言卻很高興了。

宇宇還沒有被人領養。

他收下了他送過去的小禮物！

他還有機會可以見到那個小天使。

單是想想，蘇慎言就很開心了。

蘇慎言蹬上低凳，錯開隔絕的空間。

小心翼翼取下了頭頭，把紅太狼放了進去。

天短夜長了，房子里不暖和，因為他沒有交取暖費。

蘇慎言喝下熱騰騰小米粥，回了房間。

他很愁未來生活，小熊被他捉到了涼嗖嗖的被子里。

蘇慎言緊緊抱著軟絨玩具取暖。工作是迫在眉睫需要他考慮的事情，坐吃山空不是辦法。

蘇慎言窩在被子里睡覺。

因為太冷，他已經有好幾天是卷被子，潑方便面混日子了。

蘇升帶給他的傷害漸漸過去，懶散過著今夕不知是何月的生活。

飯碗只能來年開春再找，蘇慎言用有限時間放縱自己，雖然日子苦，他過得舒心，這就夠了。

蘇慎言迷迷瞪瞪被吵醒了，床頭電話響了。

是快遞員打來的，確認收件人是不是住澳森小區，核實具體位置。

蘇慎言一手抓電話，一手慌里慌張套衣服。

打開門，包裹是紅十字福利院發來的。

蘇慎言在美女快遞員注視下，紅臉關了門，還是跟人接觸太少，不習慣受人注意眼光，盡管他心里真的什么想法都沒有！

長方形的箱子被蘇慎言放到客廳茶幾上。

蘇慎言靜了靜心，坐到天藍色沙發上，撕開膠條。

六個蘋果占了半個箱位。

一本喜羊羊與灰太狼漫畫，下面有一個很厚很厚的美術本，跟箱子一般寬度，一點都不顯得突兀，合該這樣擺放似的，井井有條。

放在手里慢慢掀開，畫是需要旋轉過來看的。

蘇慎言不禁想起第一次小天使送他的肖像，也是需要這樣來看畫。

時間太久，蘇慎言已經記不得有多少天，沒去過紅十字福利院了。

這是宇宇送來的東西。

即使美術本皮上姓名那一欄沒有寫那個紫色閃閃發光的“宇”字。

他也不會忘！

他只是暫時擱置了那份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