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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起身,“我們去看看吧?!?/br> 趙太太是個有品位的人,三盆蘭草,兩只梅瓶,一張素琴,起居室被裝點得淡雅別致。 紀嬋走到條案前,目光在梅瓶上一掃,不禁搖了搖頭。 梅瓶是小口,根本裝不下賬本,她好像想多了。 趙思月道:“梅瓶有什么問題嗎?” “沒……”紀嬋剛要說沒有,忽然又覺得不對,心道,越是理所當然,就越是有問題才對。 她把梅瓶搬下來,放到地上。 梅瓶大,且沉。 趙思月不知她要做什么,遂解釋道:“母親為了瓶子放得穩當,在里面裝了黍米?!?/br> 紀嬋瞇起一只眼睛,往里面看了看,里面黍米不多,黍米上面有一個個紙卷。 如果所料不差,趙太太應該是把賬本拆下來,一頁頁放了進去。 “你母親很聰明?!彼f道。 趙思月也看了看,點點頭,黯然道:“我知道她聰明,可惜我沒像她。我真沒用,是不是?” 紀嬋摸摸她的發頂,“你已經做得很好了,將來還會更好的?!?/br> 她把梅瓶放回去,又看了另外一只,那一只里面也有。 趙思月小心翼翼地問道:“紀大人,家父家母的死……” 紀嬋嘆了一聲,“趙姑娘,你父母的死,已經查清楚了,令尊令慈的確都是被人謀殺?!彼淮_定司豈的安排,便隱下了周mama可能是兇手的事實。 “嗚嗚……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嗚嗚……”趙思月崩潰大哭。 “紀大人,姑娘?!毙⊙驹谕饷鎲玖艘宦?,“人都到齊了?!?/br> “稍等?!?/br> 紀嬋應了一聲,把一張帕子遞了過去,說道:“趙姑娘,現在不是哭的時候。樹倒猢猻散,你家的這些下人養不住了,我建議你立刻把財產清點一下,哪里缺了,缺在誰那兒,都搞清楚。之后該怎么處置就怎么處置,留下幾個忠心的能干的,將來陪你一起回清河?!?/br> “不知你意下如何?” 趙思月瑟縮了一下,但還是點了點頭,怯怯地說道:“紀大人,你再幫幫民女,民女怕壓不住?!?/br> 紀嬋應了,讓趙思月把下人的基本情況講了講,這才一起走了出去。 趙家的家奴并不多,之所以亂,是因為一大家子沒了主心骨,這才被劉維和王師爺鉆了空子,以重利壞了人心。 管家父子是趙宏遠的忠仆,有他二人在,趙家的事情不算難辦。 父子倆對著賬本一項項查,很快就查出了不少問題,涉及到七八個下人,丟失的錢財也一一找了回來。 幾個貪財的被下了大牢,剩下的幾個當地下人被趙思月遣散了。 只剩下趙家父子,以及趙太太的幾個陪房。 這件事一直忙到天黑,才全部梳理完。 周mama一直沒回來。 趙思月到底沒笨到底,用飯時問紀嬋,“紀大人,周mama是不是……” 紀嬋道:“應該是?!?/br>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壁w思月放下碗,眼里的淚又流了下來,“紀大人,我早告訴我娘,周mama和王師爺關系不一般,她就是不信?!?/br> “我要是多說幾遍,或者暗自好好查查就好了?!彼咀×诵乜诘囊律?,擰了再擰,牙齒咬得咯咯響。 坐在小丫懷里的宇哥兒咽下嘴里的飯菜,乖巧地問道:“jiejie,娘親呢,她還沒睡醒嗎?” 趙思月受不住了,扔下筷子跑了出去,門外很快便傳來了壓抑的嗚咽聲。 紀嬋吃完飯,羅清才從前院上來,請她隨他走一趟。 “梅瓶?”司豈迎出來,把紀嬋手里的梅瓶接了過去。 他先是不解,隨即就明白了,“賬本在這里?” 紀嬋點點頭,“我已經問過趙姑娘,她說瓶子可以砸?!?/br> 司豈眉宇間的疲憊化開了一半,“太好了,總算有所收獲?!?/br> 紀嬋問道:“劉同知和王師爺那里怎么樣?” 司豈按了按眉心,示意羅清把梅瓶砸了。 他說道:“劉同知的確是自殺,假賬冊已經被其銷毀,留下一封遺書,控訴趙大人貪贓枉法?!?/br> “周mama確系殺害趙太太的兇手,她去給王師爺報信時被抓獲。王師爺在西城城門被抓,已經審過并下了大牢?!?/br> 羅清用門栓砸碎梅瓶,把里面的賬頁攏了起來。 紀嬋撿起腳下的一張,看了看,松了口氣,“確實是稅銀的賬冊?!彼堰@頁紙交給羅清,繼續說道,“王師爺收買趙家下人,想抓走趙思宇,恰好被我撞見,還真是天可憐見啊?!?/br> 司豈睜開眼,“還有這等事?” 紀嬋點點頭,“趙思月剛剛把趙家梳理了一遍,幾個貪財的奴才被下了大獄?!?/br> “你做得很好?!彼矩M窩在椅子里,目光深沉地看著她。 “???”紀嬋有些不好意思。她沒覺得自己剛剛是在表功啊,即便表功,那也該跟趙家人表才是。 司豈見她局促,挪走了視線,嘴角亦掛上了一絲笑意——雖然他不想紀嬋涉險,但不得不說,有心愛的人與他并肩戰斗,這感覺著實不賴。 “王師爺招了嗎?還有那位通判呢?”紀嬋道。 司豈搖搖頭,“兩人都招了,都只認被劉維收買,其他一概不知?!?/br> 那也就是說,靖王一黨斬斷了所有線索,即便現在有所收獲,那只能證明劉維有罪。 紀嬋點了點頭,“以兩人的身份地位來看,被劉維收買的可能性極大?!?/br> “外面流民的情況怎樣?”這是她眼下最為擔心的。 司豈接過賬本,站起身,說道:“余大人在濟州籌到的一批糧剛剛運到,估計外面已經在籌備舍粥一事了,我們走一趟?” “這……”紀嬋有些猶豫,天已經擦黑了,“司大人用飯了嗎?” 司豈的心里好一陣舒坦,他說道:“吃飯的事等下再說,你吃了就好,走吧?!?/br> 兩人從前門走,騎上馬,往南城門去了。 快到門口時,老鄭追了上來,說道:“大人,跟蹤的人已被小的拿下了?!?/br> 紀嬋這才知道,原來前衙還有jian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