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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的死因并不復雜,人證和物證也許更為重要?!?/br> 既然他們官僚,她不伺候也罷,反正死者是個害人精,死了就死了吧。 “嗯?!蹦撬钠饭賹λ恼f辭頗為滿意,“兩位大人,接下來……” 右側主位上的老大人又開了口,說道:“既然首輔大人有所囑托,就還得讓這新來的瞧一瞧,王大人你說呢?” 左側主位上的中年人點點頭,“羅大人所言極是?!?/br> 四品官眼里閃過一絲不快,但也沒再說什么。 “走吧,一起看看去?!绷_老大人站了起來。 紀嬋跟在幾位大官身后進了上房西次間。 屋子裝飾得極為奢華,但因為到處都是血跡而變得狼狽不堪。 室內中間處的一大灘烏血被踩得亂七八糟,看血量,任飛羽身體的血應該所剩無幾。 兩只杌子東倒西歪,不知是抬人時弄倒的,還是打斗時弄倒的。 血泊前面的地面上,墻上、太師椅上,以及落地的花瓶等裝飾品上的噴濺的血跡不多。 挨著西次間的八仙桌上倒是有一大灘,一面多一面少。 紀嬋問道:“下人發現時,尸體是躺在八仙桌旁邊嗎?” 老仵作急忙點點頭,“老朽問過,的確如此?!?/br> 羅老大人看了紀嬋一眼,問道:“你因而得出這個結論?” 紀嬋道:“回大人,死者被割喉而死,必然會大量噴濺的血跡?!彼噶酥傅孛婧蛪ι系难E,“那里血跡不多,一來說明距離遠,二來說明有阻礙,三來八仙桌上有大片的噴濺血跡?!?/br> “綜上,二十一大膽推測,死者應該是跪在八仙桌后,被兇手從身后割開了喉嚨?!?/br> “兇手松開死者后,死者滑到地上,這才形成了這樣的血泊?!?/br> “另外,這片區域內的瓷器不碎,燈臺不倒,所有家具完好無損,說明兇手一進來就控制了死者,熟練且有掌控力,不但有預謀,且極為兇殘?!?/br> 兩位三品官點頭表示贊賞。 四品官卻道:“分析得不錯,但對抓捕兇手毫無用處?!?/br> 7、第7章 王大人凌厲地看了四品官一眼,說道:“那就請通判大人說幾句對抓捕兇手有用的如何?” 通判古大人皺著眉,不自然地抽了抽嘴角,扭頭看向一邊。 羅老大人捋了捋長髯,說道:“小紀是吧,關于這間屋子,你還有想說的嗎?” 紀嬋道:“這里基本上沒什么了,腳印雖然多,但可以確定沒有兇手的。如果可以,我想看看兇手在其他地方留下來的痕跡?!?/br> 羅老大人對王大人說道:“花園有,不如大家一起走一趟?” 王大人頷首,做了個請的動作。 紀嬋轉身,視線下意識地再掃一遍。 這一看,她還真發現了一處疏漏。 ——門檻底下躺著一條染了血的布條,看著像只襪子。 紀嬋走近一看,果然是襪子。 她帶上手套撿起來。 襪子上的褶皺極多,應該被緊緊地團過,除血跡外,還有些地方是濡濕的。 通判古大人“嗤”了一聲,“順天府查過了,這是世子的臟襪子,應該是救人時弄掉的?!?/br> 紀嬋懶得理他,沒吭聲,一邊思考,一邊往花園去了。 從小垂花門出來左轉,穿過月亮門就是花園。 花園不大,大約二十個平方丈,建得極講究,到處都有石板鋪路,想找腳印幾乎沒有可能。 花園的核心部分是假山和涼亭,沿著石板路繞到北側,北墻邊上栽著幾棵高大古老的松樹。 其中一棵松樹的粗樹杈上掛著一根丈余長的草繩。 草繩是最普通的民間草繩,打的繩結極簡單,沒有任何特征可言。 總捕頭是個三十出頭的漢子,他親自給幾位大人做了介紹,“兇手就是從這里逃走的。手抓住繩子,腳配合手,蹬著墻皮上下,并不難。這十四個擦蹭痕跡是左右腳一起的,外面的比里面少幾個,兇手落地時應該是跳下去的?!?/br> 紀嬋問:“外面有腳印嗎?” 總捕頭道:“墻根下的泥土有被撥弄的新鮮痕跡,應該是兇手離開時清掃腳印留下的?!?/br> 紀嬋搖搖頭,“兇手有極強的反偵察能力,這個案子很不簡單?!?/br> 她走到墻根處,仔細觀察圍墻上的痕跡,說道:“兇手只有一人,鞋底干凈,幾乎沒什么泥土,丈余高的墻,七下蹬踩,且右側痕跡更重,說明兇手力氣不大,右腳的力量比左腳大?!?/br> 總捕頭聞言連連點頭,道:“正是正是,鞋底干凈,可能是乘車來的,不踩泥地。兇手養尊處優,不是尋常百姓?!?/br> 紀嬋失笑,所以,司豈就有嫌疑了嗎? 司豈是胖墩兒的親生父親,不能無辜背上這種罪名,以免影響胖墩兒的將來。 看來她真得多做些努力,就算抓不到兇手,也該排除他的嫌疑才行。 從花園回來,一行人去了東次間。 武安侯就坐在東次間的羅漢床上,幾位大人進去時,他起身迎了上來,凌厲的目光直直地射向紀嬋,說道:“看吾兒遺體可以,日后如有什么不好的傳言,本侯必定為你是問?!?/br> 紀嬋嚇了一跳,“那我不看了行吧”這句話在嘴邊打了個轉,又勉強咽了回去,她人微言輕勢單力薄,盛怒下的武安侯還是不得罪的好。 羅老大人是個和善的老人,解圍道:“你去看看吧,只要對抓到兇手有利,侯爺是不會怪罪你的?!?/br> 紀嬋拱了拱手,“在下定全力施為?!?/br> 尸首頭西腳東躺地在停尸床上,身上蒙著一大塊白布。 紀嬋把染血的襪子扔在一邊,打開勘察箱,取出一只口罩戴上。 揭掉白布,淡淡的尿sao味、臭味更加直接地傳了出來。 通判古大人、副左都御史王大人轉開臉,武安侯則痛苦地用雙手掩住了臉。 只有羅老大人同紀嬋一起站到了尸體旁。 死者已經被簡單清理過了,穿著干凈的中衣。 額頭上有挫裂傷,臉頰上有淤青,左臉比右臉的傷情嚴重,鼻梁骨折,歪向右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