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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娘搖頭,道:“是一具尸體上的布,阿濛也不知道是什么布?!?/br> 陳姝沉思了片刻,望了望月色,忽然道:“不如,你們跟我去見一個人,或許陳旻的事能有一些線索?!?/br> “見人?”滿娘有些疑惑,陳熠倒是點點頭,道:“好,不知阿姝要帶著我們去見誰?” 陳姝舉步向外走,道:“跟上來便是了?!?/br> 一行三人走小路到了皇宮非常偏僻的一個角落,這里不過是個小院子,周圍的草木茂盛,一派荒涼,周圍黑漆漆的,只有滿娘手上的燈籠散著暖黃的光。 滿娘放低了聲音,有點害怕道:“這是什么地方,怎么覺得陰森森的?!?/br> 陳姝道:“不過是宮中廢棄的院子罷了,沒什么,不要怕?!闭f著陳姝上前,推開了院門,院子里一點燈火都沒有,滿娘道:“我們,不會要進去吧,這么可怕?!?/br> 陳姝笑了笑,道:“走吧,沒事?!?/br> 說著率先走了進去,滿娘看了看陳熠,陳熠跟著陳姝進去了,門外只有滿娘一個人舉著燈籠,她忙道:“哎,別把我一個人丟在外面的,等一下等一下?!?/br> 三人走進去,這才看到廊下站著一個人影,滿娘剛想尖叫,卻見那人影跪伏在地上,道:“拜見公主殿下?!?/br> 陳姝道:“起來吧,他呢,怎么樣?” 借著燈火和不甚明亮的月光,滿娘看清了,眼前的不過是個面色慘白看著有些陰沉的小宮人,說來這青黑色的袍子穿著小宮人身上,簡直下一秒就可以無縫接入僵尸片。 小宮人道:“雖然有些瘋癲,不過依奴婢所見,應當是裝的?!?/br> 陳姝嗤笑,道:“他這樣的人,最擅長偽裝,對了,周陸,有沒有同他學到點什么?” 小宮人彎彎腰,面上帶著笑意,那淡淡的笑在暗夜中看著有幾分可怖,他道:“梁常侍乃是先帝隨侍,自然讓奴婢受益匪淺?!?/br> 陳姝道:“是么,那你就好好跟著梁常侍學,聽明白了么?” 滿娘聽到周陸這個名字愣了一下,她看向這個長相普通略顯陰沉的小宮人,內心不斷臥槽,這不就是傳說中女帝最寵信的宦官周陸么?女帝身邊的各色男人來了又走,死了一茬又一茬,可就是這位周陸陪著女帝生生超長待機到九十一歲,乃是女帝身邊第一號能人,彪悍事跡無數,女帝身邊各色男寵,可都是要上趕著巴結這位周常侍的。據說女帝死得時候周陸身體還很不錯,可女帝駕崩那一晚,周陸直接暴斃,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合著這樣的人物現在已經登場了么? 一旁陳熠也上下打量了一下周陸,周陸見了陳熠又跪伏在地上,道:“拜見三殿下?!?/br> 陳姝推門進去,陳熠則是冷笑了一聲,道:“起來吧?!?/br> 陳熠走后,周陸起來,頗為溫和地朝著滿娘一笑,滿娘頓時覺得自己渾身都涼了,她朝著周陸笑了笑,跟了進去。 室內頗為干凈,只見榻上一個身穿青袍的男人坐著,他見了陳姝等人,下拜道:“拜見兩位殿下?!?/br> 他抬起頭,雖仍舊面白無須,整個人瘦了許多,也老了許多,乍一看哪里能夠認得出這是昔年權傾內帷的梁常侍。 陳姝道:“原本阿父是想要送梁常侍去守陵,卻不想梁常侍居然幫著皇后做了那樣的事。如今皇后四處尋你,可怎么也想不到你就在宮中,并且從來不曾離開過?!?/br> 梁琥說話輕言細語,仿佛還是那個談笑間便可挑動帝王心的內侍,他道:“公主殿下,奴婢不過是個廢人,怎勞殿下費心,在這偌大的宮中,每兩日就要更換房間?!?/br> 陳姝道:“其實我一直很奇怪,梁琥你縱橫宮闈多年,怎么就讓盧后要挾著做了那樣的事,這么大膽子?!标愭α诵?,看著梁琥平靜無波的面龐,她道:“不過,如果這件事比謀害先帝更加可怕呢?謀害先帝可能只是牽連盧氏和你梁琥,但是這件事一旦暴露,就極有可能在整個大魏掀起血雨腥風?!?/br> 梁琥一抖,他慢慢閉上了眼睛,道:“請殿下殺了我吧?!?/br> 陳姝沒理他,繼續道:“高氏的老家主幫助一個乳娘帶孩子離開了洛陽,那乳娘提及先太.祖留下了一樣東西,可是語焉不詳。此事我也是聽阿父提及?!?/br> 梁琥不說話,看樣子是打算死扛。 陳姝又道:“盧氏是拿著你不能拒絕的東西前來,先太.祖身邊的內侍無故失蹤,他的小徒弟也失蹤了,時間久遠這已經成了懸案,可是盧氏女曾經做過厲帝的皇后,在宮中倒是頗有些門道,居然探出你就是那個內侍的親戚,那內侍消失得蹊蹺,你隱隱察覺到什么,卻不敢再暴露你同他之間的關系?!?/br> 陳姝上前兩步,站在梁琥面前,直視他的目光,道:“可是啊,盧氏卻知道這樁舊事,用你和他之間的關系來要挾你,這就是你不能拒絕的一切,因為一旦你暴露了,那么你永遠都不能離開這個旋渦,對么?” 梁琥還不想說,道:“我,我不怕死,請公主給我個了斷吧?!?/br> 陳姝卻不放過他,她冷笑一聲,道:“坊間傳言,先孝懷太子之子并未離世,我倒是見過這位堂伯?!?/br> 梁琥目光一冷看向陳姝,陳姝道:“有人探得,他身邊有個年老的內侍,同你年齡相當,不知是不是梁常侍故人?” 梁琥神色大震,道:“不,不可能的,怎么會?!?/br> “他,他已經死了?!?/br> 陳姝道:“死在了哪里呢?” 梁琥茫然看向陳姝,道:“三十年前,豹苑?!?/br> 梁琥忽然痛哭,道:“是我,是我害了他?!?/br> “害了他們,害了小世子,也害了先太.祖?!?/br> 第97章 舊事 冷月過窗,將地上鍍上了一層薄薄的霜,仿佛站在月光下便會叫人在這盛夏的夜晚肌體生寒。 房中,陳姝起身坐在一旁,道:“說吧,我有大把時間聽你說?!?/br> 一旁滿娘和陳熠也看向了榻上形容頹然的梁琥,梁琥目光落在虛空中半晌,終于還是一嘆,道:“此事,當從前朝說起?!?/br> “我本是魏郡城郊的農戶出身,大穆末年,黃河泛濫,家里眼看就過不下去了,我家里的一個遠方親戚托人來說,說到洛陽能夠給我謀一條活路。我便跟著來了,卻不想他的活路就是跟著他入宮做內侍?!闭f到這里梁琥一笑,道:“公主應當知道,宮中有品級的內侍,很多都是得罪而受宮刑的士人,他們有學問有見識,在這后宮內帷最受器重。而我們這樣的窮苦人家的孩子,便是在宮中從最低賤的活計做起?!?/br> 梁琥整個人沉浸在舊事之中,他道:“我與表叔就在大穆末年的皇宮里掙扎著活了過來,先太.祖入主皇城,表叔便調配到了先太.祖宮中侍奉,而我則是被派給了當時的二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