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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絨毛讓她看起來有幾分稚氣,可此刻的許濛雖然面色蒼白,一雙眼卻亮得驚人,絕境并未打敗她,而她鼓起勇氣決定要活下去。 滿娘點頭,許濛轉身,認真地看著她,道:“阿滿,謝謝你陪著我,我會保護你,不要怕?!?/br> 似乎是被許濛這堅定而冷靜的模樣感染,滿娘道:“好?!?/br> —————— 殿中的兩個乳娘靠在床榻邊睡了,太子妃睡前還看了看自己得來的一對便宜兒女,誰都能看出來,太子妃心情不錯,就連裙角都飛揚了幾分。 就在這夜深人靜的時候,榻上的陳熠和陳姝都張開了眼睛。 接著就像是心靈感應一樣,他們靜靜地對視。 陳熠笑了,輕輕地做了個嘴型,道:“阿姝?!?/br> 陳姝也笑了,輕聲道:“阿兄?!?/br> 他們相視微笑,轉過了身子,背靠著背,閉上眼睛,就像是睡著了。 時間過了太久,他們忘了許多事,親人朋友敵人,愛恨俱往矣。 可他們的母親是怎么死的,他們永遠不會忘記。 那破敗的小院子里,母親流血三個月,藥石罔顧,為什么病的這么重,因為那賢德仁孝的太子妃在母親生產的時候,故意拖延,害得她留下了病根。 太子妃,你想要母慈子孝,我們滿足你,畢竟前世你的母族,你的兒子,都死在了我們的手上啊。 我們的母親啊,我們的轉生,為的便是你平安喜樂的一生。 誰擋,我就殺誰! 第25章 生產 一轉眼就到了年底,李婕妤的肚子大得驚人,細細一算,她已經懷孕七個多月了,太zigong中發落了一個小小的孺子,自然不能讓人注意,大家的目光都放在李婕妤身上,都在看著她能夠生下來一個什么樣的孩子。 明光殿中,火盆燒得挺旺,地上鋪上了厚厚的地毯,榻上都是獸皮,李婕妤躺在榻上,身上蓋著用狐貍皮綴成的毯子,她瞇著眼睛,面色有些蒼白。 阿岑走進來,放下手里的湯藥,道:“婕妤,該喝安胎藥了?!?/br> 李婕妤起身,懨懨道:“這東西苦得令人作嘔,日日還要喝下去,真是痛苦?!?/br> 阿岑把一旁小幾上的蜜餞盤子,遞過來,道:“婕妤寬寬心,喝完了藥便吃些蜜餞?!?/br> 李婕妤厭煩地推開了面前的盤子,接過藥碗想要一口喝下去,卻還是沒能咽下去,嘔了出來,她臉上涕泗橫流,很是狼狽。 阿岑忙拿了帕子來擦,嘴里道:“自入冬以來,婕妤便是這幅什么都吃不下的模樣,這可怎么是好,要不再去良醫署,叫幾個良醫過來?!?/br> 李婕妤擺擺手,道:“不用,我這是,心里不大舒服?!?/br> 阿岑卻心知李婕妤為何這般模樣,她原是那樣尊貴的身份,若是按照她原本的人生軌跡,什么樣的男人,什么樣的生活都不在話下,可現在懷著一個年齡能做他父親的男人的孩子,而雙方還有著血海深仇,這樣一個孩子,李婕妤既不能愛可又狠不下心去恨,日日這樣糾結著,心情哪里會好呢? 李婕妤神色復雜地摸了摸肚子,道:“這些日子啊,我總是控制不住地要去想,如果這個孩子出生了,他會像誰,阿岑,我所希望的一切,其實都不過是奢望吧?!?/br> 阿岑不敢說,甚至也不知道說什么,只能道:“婕妤您要養好胎,這個孩子現在還不能死啊?!?/br> 李婕妤神色悠遠,道:“是呀,他還沒完成自己的任務,怎么就能死了呢?!闭f著李婕妤臉上露出了似笑非笑又似哭非哭的神情,道:“他不能死啊,可是,阿岑,我心里好苦啊,你說姑母是不是也這樣苦過,她是怎么熬下來的,我快熬不住了?!?/br> 阿岑露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微笑,道:“婕妤,請您快別這樣了,我們這一路走來多艱險啊,這才走到了這里,快成了,就快了,到時候什么都好了?!?/br> 李婕妤搖搖頭,幽幽道:“不,不會的,什么都不會好的?!?/br> 李婕妤臉上便是一滴淚都沒有,她眼眶微紅,一旁的阿岑見了,忙道:“婕妤,可不能哭呀,今夜說不準他就要來,您哭了,是能看出來的?!?/br> 李婕妤神情一垮,慘笑了一聲,忽聽門外有個小宮人道:“婕妤,梁常侍那邊派人過來,說陛下晚間要過來看您,請婕妤事先準備一下?!?/br> 阿岑忙起身,道:“婕妤,快,我們沐浴更衣,一會兒奴婢再給您上妝,請您開懷些吧,若是讓他瞧出些什么,那便不好了?!?/br> 李婕妤行尸走rou一般點點頭,隨著阿岑動作了。 魏帝到的時候,明光殿又是一副溫馨和暖的模樣,昏黃的燈光撒滿宮室,魏帝見李婕妤穿著家常的衣物,小榻上,身上蓋著狐皮,手里拿著針線,他上前幾步,語氣輕柔地不可思議,道:“怎么還在做這些,我記得孩子剛有的時候就在做,你做的這些衣服呀,只怕孩子長到成人都夠穿?!?/br> 李婕妤柔柔一笑,看著溫柔而舒展,她道:“這有什么,當母親的自然希望孩子的衣服能夠時時夠穿?!?/br> 魏帝握住李婕妤的手,道:“快停下,不許做了,晚膳想吃什么,朕叫人去做?!?/br> 李婕妤偏著頭想想,道:“嗯,前幾日想起來想要吃魚rou,也不知是怎么回事,之前呀,聞到魚腥味兒便不行想吐,可現在呢,倒想要吃魚rou了?!?/br> 魏帝一口答應下來,道:“好,朕吩咐下去?!?/br> 李婕妤笑著點點頭。 二人這般便又是一個溫馨的夜晚,阿岑臉上帶著笑意,這笑仿佛是高興,為殿內這樣氣氛高興,可是她的笑意不到眼底,總是有著那么幾分的苦澀。 這宮里的人啊,有幾個是憑著自己的真心活著的呢? 晚膳后,李婕妤和魏帝都洗漱上床,李婕妤的手牽著魏帝的手撫上她的肚子,道:“我的孩兒,這是你的阿父?!?/br> 魏帝的神色也恍然了,許多年前,他也曾見過一個女子這樣同自己的孩子說話,他神色柔和,看著雪光下李婕妤那張臉,目光悠遠,就像是透過李婕妤看向遠方。 在魏帝看不到的角落里,李婕妤臉上,露出了一個復雜的微笑,愛恨交織讓她秀美的臉龐顯得有些猙獰。 二人靜靜地睡著,魏帝看著李婕妤的睡顏,心忽然變得十分柔軟,可是李婕妤蹙著眉頭,好像睡得不大好似的。 他以為是李婕妤夢到了什么,他伸手想要把她喚醒,入手才發現,李婕妤身上濕透了。 李婕妤嘴里開開合合也不知道在說什么,魏帝湊近了,只聽李婕妤道:“我,我好像,快生了?!?/br> 魏帝高聲道:“來人?!?/br> 阿岑急急忙忙進來,道:“陛下?!?/br> 魏帝語氣少有的急促,道:“她好像快生了,叫良醫署的人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