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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年的皇帝,這不是一個孺子之事,而是太子與皇帝的一次交鋒。 他道:“就依太子妃所言,許孺子,你在這含春殿中好好靜修吧?!?/br> 許濛哀聲道:“殿下……” 陳昱閉上了眼睛,他是第一次,見這個堅定嬌俏通透的女孩,這樣傷心的模樣,可是,這一次就讓他們一局,讓他們先贏吧。 第24章 后續 太子妃在殿中看著乳娘手上抱著的兩個孩兒,一旁的阿嫗卻不是很高興,太子妃沒管她,自顧自逗弄著襁褓中的兩個孩子,她道:“許孺子給兩位小殿下取得乳名雖然飽含慈母之心,但是在皇室中難登大雅之堂,以后還是喚做阿熠和阿姝吧,兩位小殿下快學著說話了,切不可教壞了他們,聽明白了么?” 乳娘戰戰兢兢道:“諾?!?/br> 太子妃笑了,細長而冰涼的手指撫上陳熠的臉,道:“阿熠,我是你母親,記住了?!标愳诘哪抗庀袷抢滟朵h,直直地盯著她,不帶半點溫度,太子妃皺眉,得了一個兒子什么都好,就是這兒子長得也太像那許孺子了,未免不美。 她又看向一旁的陳姝,道:“快來看,我們阿姝長得真是漂亮?!标愭^頭,躲開了太子妃的手指,一雙眼垂了下來,也不看她。 太子妃道:“折騰了一天,我看著都是累了,你們把兩位小殿下帶下去吧,休息一下?!?/br> “對了,兩個孩子還不認人,許孺子現下在含春殿靜修,你們也不要太提及許孺子,免得招了殿下的煩擾?!?/br> “諾?!?/br> 殿中人退下了,而一旁的阿嫗,道:“女郎怎么就把這兩個孩子帶回來了,家中找來的大夫也沒確定了女郎的病情,您怎么就……” “阿嫗!”太子妃疾言厲色,阿嫗訥訥不敢言,太子妃緩和了神情,道:“當年在家中,我的病癥還不明顯,入宮的時候用了些藥也診斷不出來,家中找來的大夫的確沒有確定我的問題,可是阿嫗,這皆是我一直在用藥的緣故?!?/br> 阿嫗不明就里,道:“女郎為何不讓大夫仔細診治一番,為何這般掩人耳目?!?/br> 太子妃用手支著額頭,道:“當年入宮我和堂妹都被龐后看中,若不是發生了那件事,現在坐在這殿中的便是堂妹了,三月前堂妹新寡歸家,若是讓家中人得知我于子嗣艱難,你覺得我盧氏會怎么做?” 太子妃的盧氏在坊間頗有些玄乎的流傳,說他世代后族,而且尤擅投機,自前朝到今朝都能夠在適當的時機做出適當的選擇,盧氏女最近的一位皇后乃是前朝厲帝之妻,被厲帝用弓弦勒死后,盧氏便由著這個借口起義,又在天下英雄豪杰中選擇追隨陳氏,是以盧氏雖然是前朝后族,卻還是歷經戰亂,屹立不倒。 這樣的家族,在得知送入宮中的太子妃不能生育時,他們會怎么做呢? 自然是再送一個能生育的進來,務必要將盧氏的血融進陳氏皇族的身體中。 太子妃慘然一笑,道:“阿嫗,你以為我盧氏靠的是什么,你以為厲帝的皇后是怎么死得?!彼πu了搖頭,道:“你要記住,我盧眠握在手中的東西,無論是誰,都不能再拿走?!?/br> “誰搶,我殺誰?!?/br> 錦衣華服的包裹下,這盧氏女也不過是個瘦弱蒼白的女子,而她雙目發亮,透著寒意,一旁的阿嫗打了個寒戰,躬身拜了下去。 ———— 若說這宮中,現下最惱火的人,不是含春殿的許孺子,而是孟良娣。 嘩啦,孟良娣將面前小幾上的茶具都掃到了地上,道:“怎么回事,我讓你們盯緊了含春殿,出了這么大的事情,為什么我事先不知道?!?/br> 殿中跪著的人道:“良娣,原是讓含春殿的阿銀盯著的,可從昨日起,阿銀就沒能傳出消息來,現下含春殿什么情況,我等也不得而知啊?!?/br> 孟良娣一拍桌子,道:“愚蠢,明明是阿銀先遞了消息出來,說到了趙孺子送上的香囊,怎么緊跟著這事就被人發作了,真是辦事不利還在找借口推脫,簡直該死?!?/br> 一旁的細娘將孟良娣的一雙手捧在手中,道:“良娣小心些,傷了指甲就不好了?!?/br> 細娘又道:“可見這許孺子不僅僅是招了我們的眼,這宮中還有人讓她死,眼下許孺子已經無法同良娣爭寵了,良娣何須這樣動怒?!?/br> 孟良娣語氣稍稍溫和了些,道:“你呀,事情哪有你想象地這么簡單,許孺子是被禁足了,但是她的兩個孩子都被太子妃抱走了,這下可好,我使人盯著她,果子卻被別人摘了,這叫我怎么能咽下這口氣?!?/br> “太子妃這是要鷸蚌相爭漁翁得利,用心良苦啊?!奔毮镞@樣道。 孟良娣搖搖頭,神情空洞,道:“只怕這事沒這么簡單?!?/br> —————— 許濛的含春殿叫人封了,往日她也不覺得這地方有多熱鬧,可現下沒什么人了,反倒變得冷冷清清的,才覺得往日的情景,算得上的是熱鬧。 她在寢殿中,看著,空著的床榻,慢慢的落淚了,這模樣看得滿娘心疼,她道:“阿濛,你別這樣?!?/br> 許濛這樣子,在她確定進宮的時候也有過,但她素來不是一個會任由自己傷心欲絕的人,稍微難過一下,就能立刻收斂自己的心情,可滿娘知道,這次的打擊對許濛來講,真可算是巨大,有什么比讓一個母親離開自己的孩子更令人心痛的呢? 許濛道:“阿滿,我從前不知道我進宮的時候阿爺是怎么想的,現在真是感同身受啊?!?/br> 滿娘知道,許濛并不是一個沉湎于哀傷情緒的人,她道:“現在該怎么辦呢,我們是不是過陣子等這個風頭過了,能被放出來?” 滿娘這話是想讓許濛先轉移一下情緒,想想之后怎么辦,許濛搖搖頭,道:“沒你想的這么簡單,我們名義上是靜修了,但是實際上是被禁足,如果小彘和阿蒼還在,那么顧念著孩子,太子殿下總會想起我們,宮中我們還有一席之地。但是,現在兩個孩子都被太子妃抱走了,你說如果太子妃想要把孩子一直留下,那么最好的辦法是什么呢?” 滿娘看著許濛冷靜而傷心的模樣,忽然想到了歷史上那個終身沒有生育的太子妃,她吞吞吐吐道:“也許永遠不讓我們出去……” 話音剛落,滿娘就見許濛搖了搖頭,她頓了頓,咽了口口水,十分艱難地說:“你是說,讓我們永遠消失?!?/br> 說完,滿娘渾身徹骨寒涼,她忽然就想明白了。 可一旁的許濛卻像是被滿娘這個可怕的猜測驚醒了,她擦干了臉上的淚水,道:“滿娘,我們要活著,小彘和阿蒼在等著我們,阿爺在等著我們,阿滿,我們要活著,活著我們就贏了?!?/br> 滿娘看向許濛,只見她側臉上脂粉未施,細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