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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邊扶起吳悠爸爸,一邊嘴里不迭說著謙讓之語:“功勞也不在我,還有上次曾與你接觸過的女法師?!?/br> 他剛想伸手把方嵐帶到身邊,四周一望,卻早已經不見她的人影。 上次重慶的報酬,全歸了她手。 這次在長沙的賞金,她卻一分沒要。 詹臺捏著吳悠爸爸的酬謝苦笑。 兩座城市,兩件案子,卻連她的電話都沒要到一個。 天地廣闊,還不知下次再見是什么時候。 詹臺望著北門城樓,想起昨天踏著夕陽入城的三人。 他沉默片刻,扭頭對怯生生站在身邊的小狐貍說:“你自己怎么回去?” 小狐貍許是猜出他心緒不佳,生怕麻煩他一星半點,連忙說:“等天黑換原身,再跑回去?!?/br> 也好。畢竟她從長沙逃回天門山,用的就是這一招。習慣了,也安全。 詹臺點點頭,輕輕摸了摸小狐貍柔順的頭發:“一路小心?!?/br> 小狐貍乖巧地點點頭,沖著詹臺揮了揮rou嘟嘟的小手,轉身一步步朝外走。 “胡易?!闭才_突然開口。 小狐貍回過頭。他逆光站在沱江邊,平日里神采飛揚的臉龐隱藏在陰影之中,身形瘦削顯得格外寂寥。 他輕聲說:“能不能幫我一個忙?” ***** 內地演唱會市場蕭條己有兩三年的光景。相比前幾年熱門場館需要提前半年才能租到的盛景,各大城市的體育場前,已經可以撐得上一句“蕭條”。 這個光景下,還能全國巡演一連撐起數十甚至上百場演唱會場子的,就是歌神中的歌神了。 方嵐沿著廈門體育場白色的外墻慢慢走,盛夏陽光直直射下,水泥地騰起一陣陣熱浪。 體育場沿湖而建,并沒有帶來半點陰涼。方嵐額上兩頰密密麻麻都是汗滴,她卻像未有感覺,仍然不緊不慢優哉游哉地走著。 離演唱會開場還有許久,路旁已有勤勞的小攤販支起了攤子,大多售賣演唱會的周邊,熒光棒T恤海報之類。還有兩三家腦子活絡的攤販在路口擺起小吃烤腸,傳出極誘人的香氣。 三三兩兩的黃牛們都躲在樹蔭下,看到方嵐紛紛站起,熱絡地詢問:“要票嗎?余票有嗎?” 方嵐冷著面孔,搖頭不答。 有些外地來的歌迷,看起來還是學生打扮,從她身邊歡快地跑過,口中唱著:“情深如海,不移如山,用一生愛不完……” 她有片刻的恍惚失神,站在熾熱的烈日之下卻遍體生寒,隔了兩秒才回過神來繼續往前走。 她一直走到湖濱北路,才終于找到阿玲說的那家便利店。 門口老舊,貼了一張巨大的張學友海報,右下角寫了“檳榔”“冰水”“有票”,誘人消費。 方嵐伸手握住門把手,觸手冰冷的溫度像是摸到一塊冰。 方嵐皺起眉頭,深吸一口氣推開了房門。 門上風鈴叮鈴鈴響了起來,原本坐在柜臺后看電視的人抬起頭,看到方嵐卻像見了鬼一樣張大了口。 “是你?”那人聲音沙啞,像被煙火狠狠燎傷過。 方嵐抿了唇角,冷冷笑笑,說:“是我?!?/br> “三個月前,一名叫做張大川的男人在廈門體育場觀看演唱會之前,曾經到你這里買過一瓶水?!?/br> “當晚七點半,他在檢票口檢票入場,坐在看臺112區28排1號座位,身邊坐了一對情侶?!?/br> “演唱會在10點半結束,坐在他身邊的小情侶為了趕地鐵提前離場,離開的時候還記得很清楚,他手里拿著紫色的熒光棒,戴了一頂鴨舌帽,好端端地坐在他的座位上?!?/br> “歌神難得開唱,三萬人的體育場座無虛席。散場的時候人潮洶涌,幾十位保安加班加點維持秩序,直到所有的歌迷平安離開體育場?!?/br> “可是,張大川卻沒有?!?/br> “他不曾出現的任何一個出口的監控攝像頭中?!?/br> “他失蹤了?!狈綅拐f。 她伸出手,指尖捏了一張泛黃老舊的演唱會門票,聲音微微顫抖,繼續說。 “十一年前,周天王發行新專輯,舉行世界巡回演唱會。一名叫做田友良的男學生和他同宿舍的舍友來到廈門體育場。當天晚上他們沒有吃飯,臨入場前商量到你這里買了四塊面包和幾包薯片?!?/br> “田友良原本已經離開,卻不知為何折返你店中。幾分鐘之后,他和室友們入場,坐在112區28排1號座位,身旁坐著他宿舍的舍友?!?/br> 第40章 胡里山 “四個室友,人手一根廉價的熒光棒,跟著耳熟能詳伴隨他們長大的歌曲興奮地唱跳。三萬人的廈門體育場,仿佛蕩起了一波又一波的粉紅色海浪?!狈綅瓜袷窍萑肓嘶貞?,聲音淡淡,神色惘然。 “很多人都說,這是周小天王最經典最精彩的一場演唱會。而田友良同學的室友顯然也是這樣想的。他們迷醉在美妙又震撼的現場中,在一曲堪稱全場大合唱的之后,他們突然發覺,坐在同一排最尾的室友田友良,竟然不見了?!?/br> 方嵐輕輕笑了笑:“那個時候,大家都不以為意。畢竟田友良是成年男子,又在處處都是保安和歌迷的演唱會上。室友猜測,他在他們都沒有注意的時候去了洗手間或者買飲料?!?/br> “也有一位室友提出了疑惑。田友良坐在同一排的最后一個座位。要想出去,必須經過身旁坐著的他們。田友良到底是怎么在不驚動他們的前提下,從座位離開的呢?” “他們的注意力很快被場上一首接一首賣力唱下去的天王吸引,直到散場的時候仍不見田友良的人影,這才掏出手機打電話聯系?!狈綅拐f。 她臉上未施脂粉,素面朝天的一張臉龐卻顯得格外干凈利落,下巴劃出格外堅毅的線條,一瞬不瞬盯著便利店里坐著的那人。 那人見她久不出言,慢慢站起身子,露出半張臉,撕啞著嗓子問:“他們,聯系到了嗎?” 方嵐冷笑一聲,說:“三萬人的會場座無虛席,散場的時候人潮洶涌喧囂吵鬧,他們直到出了場館才撥通了田友良的電話,卻始終無人接聽?!?/br> “也許是他提前回了宿舍,也許是他在別的地方被阻礙了腳步,也許是他剛剛巧遇到了其他來看演唱會的同學或者朋友?!?/br> “二十出頭的四個男孩子,做夢也沒有想到室友田友良,就這樣消失在眾目睽睽的演唱會之中?!?/br> “學校和家人尋找了許久,始終沒有絲毫進展,那個年代,監控尚不完備,幾位室友在輪番的詢問之下也模糊了自己最初的判斷,最終也只能得出田友良在返校路上離奇失蹤的結論,草草結案?!?/br> “三個月前,同樣是廈門大學的學生張大川,獨自一人前來觀看偶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