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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萱”代指母親,以“萱室”代指母親的居所??滴醴Q曹夫人的居所為萱堂,并附信稱,老夫人不止是你的母親,也是朕家里的老人??!又給曹寅寫了封信說:聽說你肯吃人參,病了就吃,這樣不好,容易造成血熱血虛反而害了身體。這是西洋藥金雞納霜,朕用了甚好,也賜給你試試。 言辭親密無拘,只怕連正經的皇弟恭親王也沒享受過這種待遇。 與這樣的榮譽相比,宜妃麾下的王答應得寵,頭一個月就占去萬歲爺七八天這樣的“小事”,已然是不值一提。 如今貴妃宮里有敏嬪,宜妃宮里有王氏;榮妃也從二十七年的秀女里,挑了個陳氏收在身邊;惠妃宮里單個拿得出手的人不多,可人數是最多的,質量不足數量補,每月皇上來的次數也不少。 唯有繡瑜這里不動如山,仍是每個月固定承寵三四天,單跟四妃比是最多的,但是算上那些蝦兵蟹將就不夠看了。 于是全宮上下都開始明里暗里看永和宮的笑話,嘲笑德妃這么大年紀,快做婆婆的人了,還吃一群十五六歲的小女孩的醋。 連皇太后和西魯特氏偶爾提及此事,都委婉地暗示她想開點,要為孩子們打算。老四老六也就罷了,十四年紀小,常年累月見不到康熙的面,日后前程就比別人差多了;兩個公主只怕也撈不到什么好婚事。 西魯特氏被皇太后派來游說,用了好幾盞茶才壓下去心里窘迫的慌亂感,定神道:“說句難聽的,那些人就跟屋里的貓兒狗兒沒區別,你撿那溫順乖巧的收一兩個在宮里,遠遠地打發到后殿住著,也礙不著什么?!?/br> “多謝jiejie,我心里有數?!崩C瑜有些鴕鳥心態的否決了這事,至少目前康熙對她這點小小的醋意不怒反喜,她還沒落魄到非行這一步不可的地步,何苦為了旁人的眼光給自己找罪受? “兩個格格有皇額娘照看,就算日后嫁到蒙古也不會吃大虧。十三有敏嬪照料。十四總歸是個男兒,不能光指望母親枕頭上吹風給他掙前程,那成什么了?” 她擲地有聲的一番話下來。西魯特氏不由臊紅了臉,嫂子勸兄弟媳婦給丈夫納小,而且還是對自己有恩的兄弟媳婦,這事真是夠埋汰人的。 繡瑜意識到自己的語氣過激了些,捧了茶笑道:“jiejie來得正好,不知那番麥一事,可有成效了?” 西魯特氏忙笑道:“我正是來給你報喜的。王爺閑賦在家,整日沒事就要去轉轉。聽說試驗田里番麥長勢喜人,而且渾身是寶。除食用之外,秸稈可以肥田,葉子穗軸可以焚燒也可以剁碎喂牛。王爺說,此物若能在淮河以北背陰的山脊上推廣開來,則天下再無饑饉?!?/br> 第90章 聊完了番麥一事, 西魯特氏又半真半假地抱怨起裕親王來:“......沒了差事,整日在家都快閑出毛病來了。我屋里一缸金魚, 好好地養了大半年, 前兒他見了喜歡, 轉進來喂喂,轉出去又喂喂, 才五六日的功夫,就全沒了?!?/br> 繡瑜以為她想幫裕親王求個差事, 便笑道:“jiejie別急,番麥的事有了成果,皇上自然有用王爺的地方?!?/br> 見她誤會,西魯特氏捏著帕子尷尬一笑:“旁的也就罷了。主要是保泰那孩子, 實在愚笨不堪, 功課寫到三更半夜都還是錯漏百出。王爺見了生氣,日日打罵。也怪我,想著只有他這么一個獨苗苗, 打小沒有好好教導?!?/br> 裕親王管教兒子天經地義,西魯特氏怎么突然提起這個話呢?繡瑜覺得奇怪,準備晚上請安的時候詢問胤禛。 阿哥所里,保泰左手裹著厚厚的繃帶, 扶著紙寫字。天氣悶熱,他手上給阿瑪的戒尺打破皮的地方鉆心地癢, 可隔著繃帶又撓不到。他不由扁扁嘴,擦擦眼淚, 提筆繼續寫著那些鬼畫符一般的算學符號。 保泰在裕親王府的地位,比太子在宮里的地位都要穩固。他雖然是側福晉生的,卻是裕親王唯一的兒子、女眷們將來的依靠。裕親王的大小老婆,嫡福晉、側福晉、庶福晉,七八個額娘都把他當心肝兒寶貝捧著寵著。 然而沒有競爭,也就沒有動力。 保泰一向是老實懦弱、得過且過的性子。結果突然一下,康熙一頂黑鍋扣到了老哥哥頭上,心里愧疚,就把他的兒子叫上來跟皇子們一起念書。因為怕保泰跟不上節奏,還特意讓他跟著永和宮的兩個阿哥一起上學,讓胤禛輔導他的功課。 胤禛的老師是誰?頭一個是顧八代,其次就是大名鼎鼎的瘋起來連皇子都敢打的張莊張謙宜老先生。 胤禛是個什么性格?除了胤祚,就沒人受的了他較真的性子。何況裕親王夫婦對他有恩,教導保泰,胤禛的確是嘔心瀝血,為著保泰寫錯一個幾何公式,他能講解到半夜,茶飯不思,非要講到保泰大徹大悟、永不再錯為止。 有這兩個人做老師,保泰從此開始了“手里捧著窩窩頭,菜里沒有一滴油”的苦逼生活。更可怕的是裕親王還幫著外人教訓兒子,嫌棄他笨,保泰想到這里拿手背抹了抹眼睛,哭得更傷心了。 恰好九阿哥打窗邊路過,見了他不由錘著窗沿大笑:“喲,打哪兒來的黑白花點子貓兒?你也讀書到廢寢忘食,把饅頭蘸墨水吃了?八哥,你快來瞧瞧,笑死我了!” 保泰這才發覺自己手上沾了墨跡,連帶抹到臉上去了。他又羞又窘,又不敢跟胤禟分辨,氣得直掉眼淚。 好在八阿哥是個厚道人,只笑了片刻便從袖子里取了張手絹,往洗筆的海缸里浸了清水遞給他:“擦擦吧?!庇职档尚ε吭谧郎系木虐⒏纾骸袄暇?!老十好容易溜出來,你先陪他玩著,我隨后就來?!?/br> 胤禟就做了個鬼臉,起身出去了。 保泰頓覺自在了許多,糯糯道:“多謝八阿哥?!?/br> 他原生得白嫩可愛,細聲細氣跟個女孩似的。胤禩擺手笑道:“原是兄弟,謝什么?你若喜歡,跟老九他們一樣叫我八哥吧。你的手是怎么回事?” 保泰扁扁嘴,斷斷續續把自己近來受的委屈都說了。胤禩笑著勸解一番,又說:“皇伯父賦閑在家,難免心里有火,說的都是氣話,做不得真。四哥脾氣是急了點,但你跟他熟了就好了。你瞧他對六哥多好,叫我們這些小兄弟看著都眼熱?!?/br> 保泰偏過頭去,低聲說:“我哪里敢跟六哥比,他們原是一起長大的嫡親兄弟。六哥聰明能干,我阿瑪待他倒比待我這個兒子還親些?!?/br> 胤禩不由一愣。保泰意識到自己說錯話,忙轉移了話題,強打笑容:“總之謝謝八哥。我阿瑪這些日子總往城郊莊子上去,神神秘秘的,也沒空理我,已經好上許多了?!?/br> “皇伯父往莊子上去?”胤禩下意識低聲重復,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