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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男子甚至沒有剃頭。他們幾個滿人即使換了漢服也束手束腳,待會見了那大夫估計沒有一眼就給識破了。 “沒時間了。晚上跳墻進去,只要找到那個大夫,能說服就說服,不能說服就打暈帶走?!?/br> 法海不由皺眉:“不是吧。這治病救人哪能勉強得了?別害了娘娘才是?!?/br> “你也說了,這個孫自芳做過前明的太醫,又做過吳三桂的人,吳三桂死后又跑到這里來隱居??梢娛莻€惜命之人。若是用不上,就重金酬謝送他回來;若是能用上,就是讓我給他磕頭賠罪都行?!?/br> 晉安突然壞笑:“而且我還有個缺德的計謀,這里這么多避世的漢民,你說那孫大夫在不在乎他們的死活呢?” “藥已煎好,快點給娘娘服下......” 繡瑜開始已經喝了一碗參湯,漸漸恢復力氣,耳邊模模糊糊聽到白嬤嬤哭了,一個產婆在感嘆:“皇上這真是曠世未有的恩典,只是可惜了這孩子?!?/br> 皇上?難道說剛剛在她床前那人真的是康熙嗎?什么曠世恩典,難不成竟要舍了這孩子嗎?到底是什么情況,歷史上德妃跟小十四不是母子俱安嗎? 這時有人扶了她起來,往她口中喂了勺湯藥。那里頭nongnong的紅花味道,繡瑜就是半昏迷都能嘗出。一切頓時有了答案。是順水推舟保全自己,還是再拼一把?她才喝了幾口,肚子又開始疼起來,這個孩子好像也得知了皇父的決定,開始垂死掙扎起來。 “這可如何是好。我苦命的女兒啊?!?/br> 初九日傍晚,宮里的奴才報信到烏雅家,得知繡瑜難產,烏雅太太登時哭得暈厥,直到坐著轎子行走在御花園里還拉著繡珍的手絮絮叨叨個不停:“康熙十一年的時候,我們合家去城外上泉寺燒香。寺里的和尚給你jiejie算過一卦,就說她有命無運,將來福氣極大,只可惜沒那個命去享福。 “如今想來可不是應到這上頭了嗎?好容易熬到四阿哥十一歲了,卻.......我可憐的女兒喲——” 繡珍又急又無奈:“額娘,jiejie如今生死未定,這種不吉利的話您可千萬別再說了。哥哥帶人去找那孫神醫已經五日,想來也該回了?!?/br> 烏雅太太這才收了悲聲,換做用絹子捂嘴低聲抽泣。她們剛走到產房門口,就聽到產婆如釋重負地拔高了聲音:“生了,生了?!?/br> 康熙二十七年正月初九晚上,德妃在永和宮生下了十四阿哥。這是個生下來足有七斤的孩子,可惜臉憋得青紫,口鼻中嗆入血水,嬤嬤們又是吹氣又是按摩,太醫們將黃連丹化水送服,用盡百寶才讓他低低地哭了一聲。 永和宮死寂的氣氛終于活絡了稍許。 德妃鬼門關前走了一趟,這個孩子卻病歪歪的不一定養得活,連洗三和滿月禮都取消了。六宮妃嬪怕惹事上身,都躲永和宮遠遠的。 康熙那天的態度,令六宮側目,甚至不止是六宮。胤禛近日跟隨哥哥們出入南書房議事,原本年紀最小恍若透明的他,卻屢屢感受到眾人打量的目光。連太子和大阿哥互相防備的眼神中,也多了一個他。 眾位親貴大臣看向他的目光隱隱帶著警惕?;侍珮O因為海蘭珠傷心早逝,最終導致多爾袞亂政;順治為董鄂妃要死要活,才有鰲拜專權。以往的多情君主們留給皇室的教訓太過慘痛。更何況前兩代的寵妃都是兒子沒站住的,如今儲位已定,德妃的前兩個兒子卻將近成年。索額圖看向胤禛的目光銳利如鷹。 康熙的態度卻很迷,并沒有因為德妃尚在養病就對永和宮的幾個孩子多加關照,甚至是有意無意地忽視了他們。 胤禛的處境頓時艱難起來。在慈寧宮守靈的時候,胤祚尚能幫他分擔一點火力,可去了南書房,就只剩下他一個人如履薄冰了。 二月初,康熙親自帶領眾皇子奉太皇太后梓宮于遵化奉安殿。行過祭祀大禮之后,他就匆匆趕回宮中處理軍務,由皇太子帶領眾皇子、親王在此地繼續主持祭禮,七日方回。 七日大祭,奉安殿從大門、儀門到正殿一路正門大開,皆飾以白綢,兩側列著青衣樂者,眾人渾身縞素魚貫而入,應聲而拜。 太子主祭,裕親王陪祭,祭祀所用的一應事物,香燭、酒爵、錦帛、菜品皆由禮親王傳至殿外,遞與康熙親弟恭親王常寧,再由眾位親王層層傳遞,交到最里頭阿哥們手中。胤祚接了,一直傳到大阿哥手中,由皇太子親自擺放。更換下來的祭器則反向傳遞出去,即可奏樂行禮。 祖宗靈前眾人自然打起十二萬分的小心,前面幾天的祭禮都沒有問題。唯有最后一日,皇太子更換祭品時,將一盤用粉彩高腳盤裝著的壽桃撤下,交與大阿哥。本來一切如常,胤禛從三阿哥手里接過那盤壽桃,雙手托著那盤子,卻突然覺得左手手心被針扎了一下似的,猛地抽疼。 他一時吃痛,突然松手。只聽“嘩啦”一聲,那盤子掉在地上摔得粉碎,桃子滾了一地,汁水四濺,儀式被迫中斷,奏樂聲停了下來。 屋內眾人的目光都被吸引過來,堂下響起一陣竊竊私語。 三阿哥先慌了,立即出言撇清干系:“老四,你怎么回事?毛手毛腳的驚擾了老祖宗在天之靈?!?/br> 胤禛看了一眼自己手心,被刺中的地方傷口十分細微,了無痕跡。 打碎祭器罪責可大可小,裕親王不便直接出言相幫,只提醒道:“殿下,繼續吧,別誤了時辰?!?/br> 皇太子覺得十分晦氣,亦有心立威,遂皺眉道:“儀式結束后,你在孝莊文皇后靈前跪上三個時辰?!?/br> 三個時辰!這荒山野嶺的地方晚上冷得像冰窟窿似的,怎么受得???胤祚上前一步就想為哥哥說話。然而胤禛用眼神制止了他,俯身拱手道:“是,臣弟遵命?!?/br> 太子亦是稍稍松了口氣,如果老四兄弟在靈前跟他硬頂,當著外頭這么多親王郡王的面,他不罰不足以立威,重罰又耽誤了儀式惹皇阿瑪生氣。如今這樣倒是恰到好處。 心里有事的時候,時間好像就過得特別慢。胤祚胡亂用了晚膳,手里握著個金核桃懷表,左右徘徊差點把哥哥房門前的地磚磨出個洞來,終于等到兩個小太監打著燈籠領路,后頭侍衛背了胤禛回來。 “四哥!”胤祚忙跟上去,叫打水倒茶備膳,把一屋子的奴才支使得團團轉。那邊蘇培勝已經扶著胤禛往床上坐了,褪了袍子把褲腿高高卷起,露出膝蓋上刺目的烏青來,用熱毛巾一燙。 “嘶——”胤禛原本雙腿凍得沒了知覺,這一敷才覺著麻癢的刺痛。他稍一側頭,嘴里卻被塞了片涼涼的東西,卻是胤祚捧著盤剝好的貢桔,似模似樣地喂給他:“忍著點,一會兒就過去了。這桔子甜吧?我特意問皇伯父討的?!闭f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