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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 “臣妾年紀大了,皇上倒是越活越年輕,裝睡拿人開心,如今老六都不會做這樣的事了?!?/br> 康熙笑著起身,攬了她在身邊坐著:“原是夸你的話,非要這樣多心。朕比你還長七歲,你老了,朕只會更老?!?/br> 繡瑜沒好氣地說:“您可不能服老,康熙二十七年大選,偏遠之地的備選秀女都已經在路上了呢?!?/br> 康熙大笑:“這話怎么有點酸呢?后年大選,老三老四都要有福晉了,朕怎能不服老?” 繡瑜大驚:“后年老四才十一歲?!?/br> “婦人之見,指婚而已,老二老三的婚事辦下來,怎么也得二三年才能輪到他?!笨滴醪灰詾槿?,片刻又長嘆,“等太子成了婚,朕也可稍許卸下些擔子。再花上個五六年,除了準噶爾的內憂,平了羅剎國的外患,把一個海晏河清的大清交到太子手里。朕就算對得起祖宗了?!?/br> 繡瑜更是詫異地瞪大了眼睛?;实鄱际墙K身職業,康熙卻口口聲聲地說想早點傳位太子。這不是咒自己嗎? 康熙眼中流露出向往的光,似乎已經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索中:“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朕年少時讀陶潛的詩,總是不屑一顧,如今想來,倒是有些韻味?!?/br> 一向自比唐宗漢武的人,突然要學陶淵明?繡瑜眨巴眨巴眼睛,不知該說點什么。 康熙頓時反問:“怎么,你不信?” 信你這個到死還一邊令老四代天子祭山一邊令十四代天子出征的人就有鬼了!繡瑜在心里默默吐槽,嘴上只說:“皇上突然放著紫禁城不住,要去住南山底下的茅廬,叫臣妾無所適從?!?/br> 康熙蔑笑道:“你啊,就是太過狷介。這天下除了紫禁城,就只有茅廬可住了嗎?那你置暢春園于何地呢?將來等孩子們都能獨當一面了,咱們就到園子里住著,把那后湖再擴大些,湖邊筑一小樓,再多添些花木,就如同江南水鄉一般的了?!?/br> 繡瑜看到他說怎么收拾園子的時候,眸子里露出思索的光,這才意識到他竟是認真的。原來太子和大阿哥之間的暗潮洶涌,他不是沒注意到。此時他也還不是那個貪戀權柄、妻妾子女一人不信一人不靠的暮年皇帝。 “十里湖光載酒游,青簾低映白蘋洲?!彼币暱滴醯难劬?,認真地回道,“臣妾等著跟您在暢春園御湖上擊節而歌的那一天?!?/br> 康熙深深地笑了,扣了她的手在掌心:“一言為定?!?/br> 第二天一早請安的時候,胤禛果然讓人捧了那把斷崖,交與九兒:“古琴有靈,你得了它可要勤加練習,萬勿令明珠蒙塵才是?!?/br> 九兒昨晚被嬤嬤教育了一通,才知這是四哥的心愛之物。他雖然不常彈,卻日日拂拭。三哥討了多次都不得的東西,卻因為一盤勝之不武的殘局,輕易地給了她。 九兒頭一次從這個冷淡的四哥身上,感受到些不同的溫度。她雖然生于帝王之家,長于錦繡之中。卻因為是年紀小又是女兒身,皇阿瑪額娘雖然寵溺,卻從來沒有要求過她什么,也從來沒有在她身上寄托過什么期盼。 因為這份期盼,她突然也覺得這琴真有了靈性,修長古樸的造型格外漂亮,就連黑漆漆的焦尾都別有一番韻味。 “謝四哥,我一定好好學琴?!本艃簺_他甜甜地笑了。 胤禛笑笑,伸手扶了扶她頭上的蝴蝶宮花。 這時竹月掀了簾子出來:“皇上和娘娘起了,四爺和格格請進?!?/br> 室內,康熙穿戴好了上朝的裝束,在桌前坐了。兄妹倆并肩給皇阿瑪和額娘行禮請安,沒多久,還在襁褓中熟睡的小十二也被乳母抱著,上來走了一圈。 繡瑜奇道:“老六今兒是怎么了?小桂子,你去瞧瞧,可別誤了上學的時辰?!庇謱滴跽f:“皇上別等了,先用些點心,可別耽誤了上朝。老四,給你皇阿瑪盛粥?!?/br> 康熙點頭:“你派人去瞧,可是病了?下朝的時候報給朕知道?!?/br> 他話音剛落,院子里已經響起了急促的腳步聲。門口的宮女趕緊打起簾子:“六阿哥來了?!?/br> 胤祚滿臉窘迫之色:“兒子起晚了,皇阿瑪恕罪?!?/br> 康熙素來重視規矩?;首觽兒螘r起床,何時用膳,何時歇晌,在里都是有規定的。請安遲到這事,可大可小,胤祚偏偏挑在皇阿瑪留宿永和宮的時候遲到,真是沒眼色。胤禛暗瞪了他一眼,胤祚回哥哥一個可憐巴巴的眼神。 胤禛收回目光,把粥碗雙手捧到康熙面前,故意大聲說:“皇阿瑪,請用?!?/br> 繡瑜不由捂臉,這兩個傻孩子,互相袒護也不要表現得這么明顯啊。 果然,康熙發現了兒子們的小動作,冷哼一聲:“老四,子游問孝??鬃尤绾位卮??” 胤禛呼吸一滯:“子,子曰:‘今之孝者,是謂能養。至于犬馬,皆能有養;不敬,何以別乎?!拾?,兒子知錯了?!?/br> 康熙又轉向胤祚:“老六,此句何解?” 胤祚深悔自己連累四哥,垂下眼瞼小聲說:“如果只是單純贍養父母,而不是發自內心的恭敬孝順,那就與犬馬無異。兒子,兒子也知錯了?!?/br> 康熙眼中流露出笑意:“請安遲了不老實認錯請罪,還幫著遮掩包庇。這就是你們發自內心的孝順嗎?” 康熙起身從繡瑜手里接過朝冠,大步出門:“限你們三日之內,給朕把抄出來一百遍。抄不完,就不許出宮去裕親王府上?!?/br> 雖然康熙做出來一副兇惡的樣子,兄弟倆還是從他最后一句話里聽出些微的笑意,這才松了口氣。 “到底怎么回事?昨兒你不是滿口嚷累了,酉時就回屋歇下了嗎?”好容易熬到午休,胤禛終于逮著功夫把弟弟拖到御花園僻靜的地方審問。 “噓——”胤祚一副神秘兮兮的樣子,左右看看無人,拉著哥哥躲到了假山石后頭,“給你看個東西,保證你看了不后悔?!?/br> 胤祚說著從袖子里掏出那本來,匆匆塞到他手上:“看吧,我給你放風?!?/br> “什么東西,還放風?”胤禛隨手一翻,卻見作者明朝人士,又是白話文體,就啪的一下合上了書。 “你瘋了!皇阿瑪去年二月才下了旨,禁yin詞,一應書籍、刻板均行銷毀。有仍造作刻印者,仗一百流三千里。你竟知法犯法不成?” 胤祚揉了揉被震得嗡嗡發麻的耳朵:“你冷靜點。秦始皇還下令焚書坑儒呢,可驪山皇陵的陪葬里諸子百家的書都有。禁令針對的是治下之民,咱們怎么能一樣?你接著往下看,保管有意思?!?/br> “再說了,這是從額娘屋里找到的。你想想,若不是皇阿瑪給的,額娘一個婦道人家,哪里去尋這些東西?” 胤禛被他帶得也對額娘有種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