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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肺了。“媽,我非常愛你,也很想讓你滿意,我不是沒有考慮過你的感受,你不能接受、你會難過,甚至我和爸最害怕的,會嚴重影響你的情緒,我都擔心過??赡阋惨?,你一口一個終生不愈的兒子,也想在一些人的身邊,過正常的生活,你常常嘮叨讓我注意形象、出去走走、多交朋友,我現在都做到了,這真的不能讓你覺得,我過得比以前好嗎?”池枚是過來人,如果讓她去回想青春時熱戀的甜蜜,很多事她已經模糊的記不清了,她說:“可是愛情的保質期有多久呢?常遠,你要是指望靠這兩個字撐一輩子,那就大錯特錯了?!?/br>常遠:“有人三五天,有人一輩子,不合適就不合適,什么保質期?”可你不是別人啊,我的兒子,池枚悲痛地想到,她指向邵博聞說:“那你怎么知道這個就合適了?”常遠覺得她在胡攪蠻纏,他沉聲道:“我不知道,你也不知道,不過下去誰都不知道!媽,你不要整天在腦子里瞎想,把我想的全世界最慘,你知道你每次這樣我是什么感覺嗎?我覺得你是全世界最瞧不起我的……”啪!池枚兩眼赤紅,一股戾氣刺激得她想也沒想就提起一巴掌朝常遠臉上扇了過去,在她心里誰都可以指責她,但他常遠不可以。好在專注旁聽的邵博聞忽然伸出手,將那她的手心攔在了自己的小臂上。虎子短促地“啊”了一聲,直接將臉拱進了他爸懷里,好了,他什么都看不見了。常遠感覺眼前黑影一閃,臉上有種沒反應過來的怔忪。常鐘山也沒想到池枚會這樣,他立刻伸手按住了她的另外半只胳膊,勸阻道:“你這是干什么???”邵博聞捏住池枚消瘦的腕骨,半抱著虎子站起來將它輕輕地放回到她面前的桌上,他不想讓池枚覺得他在耀武揚威,因此一直很沉默,但這種顧慮即將失效,因為冷靜對池枚來說成了浮云。“阿姨,你冷靜一點?;⒆用看尾宦犜?,我抽完他的屁股立刻就會后悔,將心比心,您肯定也是一樣的心情,咱有話好好說行么?”“沒法說了,”要不是邵博聞手上的溫度池枚可能還察覺不到自己竟然這樣冷,她打了個寒顫,然后邊哭邊笑,“他的心偏向你了,我說什么都錯,算了我老了,也累了,管不動他了,小邵,我最后問你一個問題?!?/br>邵博聞做洗耳恭聽狀:“您說?!?/br>池枚:“我猜,你們還沒見過你的父母吧?”埋著頭的路總揪著耳朵,聞言在心里說:爸爸,已經是第二個問題了誒。邵博聞數學不好地說:“還沒有?!?/br>池枚:“那你有沒有考慮過?你的父母很可能也會像我一樣,堅決不同意,并且視我的兒子為妖魔鬼怪?!?/br>邵博聞以上層建筑的尊嚴說:“阿姨你放心,不會有這種情況,我保證?!?/br>池枚擺著手,用一副“你別逗我”的模樣大笑起來,可笑著笑著涕淚橫流,她泣不成聲、高一句低一句地說:“你的保證可能只對你自己有效,事到臨頭你誰也把控不了,人哪,人多善變啊,就像我,我呵哈哈……你們來之前,我跟老常發誓,要放過常遠,放過你,放……放過我自己,可是你看啊,我一看見你,我就恨你?。?!”邵博聞安撫道:“我爸媽都是老實人,也好面子,就是有賭氣話也不會沖小遠說,再說要是他們反對的情緒很強烈,我也不會讓他們見小遠?!?/br>池枚嗤笑道:“老實人?錢鐘書先生說,老實人的惡毒,才會給人最意想不到的傷痛。還有,你說不見就不見么?等你的父母聽到了風聲,要死要活地要挾你,你敢拿他們的命來賭嗎?又或者說……”池枚知道自己這樣很惡毒,可她忍不住報復的快感,她尖銳地說:“因為你是老邵家的養子,你們相互之間的感情沒那么深,所以他們沒那么有所謂,你也不太在乎他們?”常遠陡然感覺他的平靜之上有層火苗燒了起來,勿論人非勿論人非,她怎么就非要一而再地挑邵博聞的傷疤,還挑撥別人家的關系!他喘了口帶響兒的憤怒的氣息,剛要說話,就被邵博聞拍了拍后背,常遠轉過頭去,發現這人神色平靜,并沒有被激怒。邵博聞的神情很鄭重,他說:“阿姨,不是這樣,我這輩子即使活到死去那天,最幸運的事也不是愛情,是親情,沒有我爸媽,我可能是任何人,唯獨不會是邵博聞,我珍惜他們,他們對我也是如此,這世上有很多沒有血緣的親人,血緣只是一種條件,親人的實質是感情,而所有的感情都有共性,相互尊重?!?/br>“您剛質問小遠就這么孝順您,在我看來他確實做得不好。一味聽從父母的意見就是孝順嗎?我覺得不是,那是沒主見,孟子是說了‘不孝有三無后為大’,可他還說過‘親之過大而不怨,是愈疏也,愈疏,不孝也’,這句也是戳心窩的道理,可是為什么沒人提倡?我也是個當父親的人,我能理解父母都希望孩子聽話的心情,在他們還小的時候這是引導和保護,可等他們成人了,只要不違法亂紀,就不該再干涉了,自己的人生自己負責,不然要他們長大干什么呢?當巨嬰?”池枚呼吸急促,邵博聞的歪理仿佛有毒,她并不想聽,可它們蚯蚓似的一直順著耳蝸往腦子里鉆,她想反駁,可不知道為什么就是開不了口,也許是靈竅中僅剩的一丁點理智與“巨嬰”共鳴,她看著她的寶貝兒子,一瞬間竟然產生了一種錯覺,常遠身上全是鎖鏈,而鎖鏈的盡頭,連著她的手。她像是扔掉一條毒蛇一樣,狠狠而突兀地甩了很多下手。也許除了這電光火石的一瞬間,這二十多年,池枚從未真正清醒過。深入骨髓的恐懼淹沒了她,放聲尖叫地欲望無比強烈,可千鈞一發池枚忽然將聲音卡在了嗓子眼,她深深地盯著常遠,淚水洶涌,聲線抖得一塌糊涂,“巨嬰?常遠你也這么想嗎?我……我無話可說,你們滾,要是沒分開,就別來給我添堵了?!?/br>邵博聞沒料到話題會戛然而止,去跟常遠面面相覷,常遠卻沒接到他的眼神,池枚的注視讓他心慌,他往前蹭了蹭,想要安撫一下她??伤麤]想到池枚會忽然發作,將跟前的碗碟猛然掃落在地,然后她跳起來,一陣風一樣跌跌撞撞地沖進了臥室。如果許惠來在這里,他就會發現池枚表情僵化,眼球轉動遲緩,有些反常。今夜過后,邵博聞將會發現這個女人最后的尊嚴,還是維護她作為母親的身份,她盡管不對,卻也讓人欽佩。可是今晚的惡意滿滿,他們的心情和注意力都很糟糕,于是在被常鐘山苦笑著送走以后,為了活躍氣氛,邵博聞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