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45
你的腿”,然而汪星人仗著自己有四條腿,有恃無恐地吐著舌頭跑向了烤羊rou串的炭火架,坐下來將舌頭伸得老長。它的膽子只有綠豆那么一點,看見娃娃大的泰迪都要繞道走,根本不會跑遠,常遠懶得看它的蠢樣子,只能去看邵博聞,這人倒是不蠢,就是看起來有點……憂傷?他是那種經得住看的長相,憂郁起來有種陌生的魅力,常遠將目光在他領口上遛了個彎兒之后急忙管好,目不斜視地走過去坐下了。這時他還不知道等待著他的是什么,所以屁股著陸的姿態十分輕松。余光里人影晃過,邵博聞回過神,瞳孔里慢慢印入一張臉,青年的神態平常,已然有了穩當的風范。池玫逼問的那句“后果”在他腦子里冒出來,當時緊急不知道怎么回答,這會兒看見人才忽然發現,這種假設本身就十分可笑。一個已經獨立的人有他的理智和尊嚴,就像不歸他收的錢他不會收,同樣不屬于他的心,他既不會要,也不屑于留。愛情應與角逐相當,實力相仿才能打成平手,而現在是他要追常遠,決定權捏在對方手里,而且就算他病了又怎么樣?記憶障礙當年勢如洪水,連他自己都熬不住想退,可是刀山油鍋里常遠自己趟過來了,從這點上來說,他并不需要依靠自己。邵博聞驀然間福至心靈,過去紛紛揚揚地沉淀下來,他望過去的目光溫柔而灼熱,那些年遲到的話、難以啟齒地動搖和逃避,甚至是離別這些年里他的經歷的一切,這一刻都交給這人審判。大排檔里煙熏火燎的,環境也浮躁,鄰桌的男人光著膀子在吹牛,嗓門不輸劉歡,平心而論絕不是冰釋前嫌的好地方,可是邵博聞有他的考量,“這”是他們十年前最后見面的地方。那天夜里他假里攙真的將常遠辱罵了一頓,他這輩子都沒對誰說過這么刻薄的話,在意的人他不舍得,不在意的人他不理會。邵博聞思來想去,都覺得如果要重新開始,那么就該回到“這里”。他倒了杯涼茶放在常遠面前,然后將封了塑料紙的菜單推過去,說不清是緊張還是激動,手竟然微微地有些哆嗦,他捏了捏手指冷靜下來,溫和地問道:“吃點什么?”常遠覺得他今天不對勁,那眼神古怪中透著詭異,像是欠了自己幾千萬、想要還錢又還不上似的,他直覺跟領口上的污跡脫不了干系。邵博聞雖然不是特別講究,但也收拾得人模狗樣,那液體的原材料雖然不太明確,但走向很清楚,明顯是從他臉上下去的,至于招呼他的人是誰,八成應該是關系不太單純的女性,因為男的基本都會直接上老拳……呸,沒男的!他給自己挖了個坑,連忙喝了口涼茶,頓了頓,囧囧有神地說:“你看著點吧,我真不餓?!?/br>不能怪他遲鈍,主觀上他一直以為邵博聞是孩子他爸,所以無論邵總怎么眉目傳情,他都會想歪,要是他知道邵博聞是gay,那么橫看豎看就都是曖昧了。所以人這一生,說白了只是圍著自己的心在打轉。邵博聞也不客套,招手叫來服務員,這個那個一通地點。常遠跟他大眼瞪小眼,剛開始還以為他是出于禮貌在征求自己的意見,點了許多個頭之后才發現不對勁。他打著有事的名義找自己,來了卻又成了個鋸嘴葫蘆,雜七雜八地點了一大堆,偏偏一筷子都不動,只一杯一杯的悶啤酒,他喝得很急,一副跪求速醉的架勢,心事重得仿佛塔吊都救不了他。常遠下來一趟,看在凌云這個公司省心的份上,不是不能給他陪趟酒,但是這眼神是幾個意思?盯著他風起云涌的,讓他有種是自己牽住了這人心神的錯覺,某些瞬間還和他母親池玫有些類似。他不露痕跡地皺了下眉毛,端起玻璃杯越過桌子跟邵博聞碰了一下,“?!钡囊宦暣囗懞笏f:“不是有事兒嗎?說吧?!?/br>酒壯慫人膽,邵博聞當年決策改造柏瑞山的時候都沒這么七上八下,他仰頭灌了常遠碰過的那杯酒,放下玻璃杯的時候,神色間驀然就多了點孤注一擲的味道,他忽然沒頭沒腦地說:“虎子是我兒子,但不是親生的?!?/br>不遠處有個炸臭豆腐的攤位,剛好這時下了一鍋,冷豆腐遇到熱鍋,油炸聲登時大作。常遠的腦漿就跟這油鍋似的,稀里嘩啦地沸騰了一次,酒水潑臉的行為不算少見,也有很多種可能,但以他有限的觀影和腦洞范圍,這一刻他只想到了三角戀。震驚之下他還沒來得及想多,邵博聞卻比他更害怕引人誤會似的,忙不迭又解釋上了,他擺著手道:“別別別多想,是這樣?!?/br>他似乎是陷入了回憶里,眉心微微地皺著,顯得過往不如人意。“虎子姓路,隨父姓,他親爸叫路昭,是我當兵時候的戰友,參加抗洪他把我從水里撈出來的交情,轉業之后到了榮京來幫我開車。水榭南里這個小區不知道你聽過沒?2011年,路昭在這個小區墜樓身亡,但是由于種種原因,幾乎沒有得到賠償?!?/br>“那會兒我還在榮京就職,水榭是我負責的樓盤,路昭這這房子也是通過我拿到內部價買下來的。他墜亡追賠的官司打不贏,主要還是因為我?!?/br>“……2011年經濟危機,給房地產帶來的沖擊太大了,土地市場冷清、樓市低迷,尤其是住宅類,一點負面影響就能毀掉一個好樓盤。水榭南里剛交完三期的房子,后面還有4到6期在建,路昭買的一期就出了問題,水榭主打精裝房,貼得都是墻紙,粘紙的膠水報價用的是進口膠,施工的時候卻不是這么回事?!?/br>“這個你最清楚,施工階段掛羊頭賣狗rou的事情多了去,量大項雜,有時回頭去查,那些掛靠的單位都他媽倒閉了?!?/br>所以他下海來干施工,以后有機會他還是要回到房地產上去的,但前提是他要有自己的技術隊伍,真正懂行的、不能隨便被忽悠住的那種。常遠一言不發,他卡在材料監督這一環,這些事他比邵博聞更清楚。“膠里面摻了假貨,游離醛超標很嚴重,水榭幾個業主甲醛中毒,這事其實不大,壞就壞在那會兒樓市太不景氣,新聞一但炒熱,接下來的樓盤就白瞎了。所以水榭的房子絕對不能讓人退,我們承諾扒了內裝重修,直到各項檢測都合格為止?!?/br>“但是業主也恐慌,非退不可,琢磨琢磨出了一個法子,暫時跟業主簽換房協議,將比水榭還高檔一點的住宅以水榭的房價賣給他們,等這邊重裝好了,愿意回購水榭的業主,送車位送綠化送配套商業鋪面,就是能送的都送?!?/br>“路昭這人吧開車溜,住哪都是住,他給我面子,第一個簽了協議,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