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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接觸?!?/br>池玫刻意加重了“任何”兩個字,近乎冷酷地盯著對面:“有件事你不能否認,跟你分開后小遠他恢復了,但當時我答應讓你照顧他的時候,他的情況卻一直在走下坡路?!?/br>潛臺詞不言而喻,她明面說著懶得爭執,字里行間卻還在攻擊邵博聞:看,你和你的感情對他來說都是負擔,現在你也離他遠一點。邵博聞心里有些難過,卻沒有表現出來,他頂著一頭酒漬,面不改色地取了濕巾擦臉,回望她的眼神十分鎮定,他微微地笑了起來:“我不否認你的說法,事實的走向確實是這樣,但說實話,我現在想通了,不愧疚這個了?!?/br>池玫臉色劇烈一變,下意識捏緊了手機,又聽他繼續道:“我當年照顧他,盡我所能了,就算換了別人也不會做得比更我好,這一點我對自己能交待,其他人屁都沒干,誰他媽也別來比劃我!”“我還真不怕被笑話,我在P19看見他清醒的時候,差點沒蹦出淚來,我就屈居個第三好了,除了你和鐘叔,這世上我最希望他好??床灰姷娜撕褪氯菀淄洶?,我舉個例子,有了小遠之后您就再沒找過小遠他哥,可是你看,我還在找他?!?/br>“別怪我說話刻薄,”邵博聞說話的時候特別平靜:“阿姨,我心里記恨你?!?/br>沒有你當年的勸說,我或許根本沒有機會退縮。池玫瞬間想起了常遠告訴她的結局,她眼神一顫,無法承受似的別開了目光。話說到這里已經很不客氣了,邵博聞站起來,覺得今天來一趟,吐個成年老槽也值了,他急著去見常遠。池玫見他一言不合就要走,不由急得也站了起來,追了兩步,話如平地一聲雷起:“小遠他忘了,可我沒忘,當時他每天都在哀求你,讓你不要離開他,可你還是走了。我記得你那個時候的樣子,你總是很嫌棄他,迫不及待地想要擺脫他……”邵博聞腳步一頓,背對著她的臉色霎時難看至極,這一點他特別討厭池玫,她對行為和心理琢磨得太透。池玫的聲音忽然抽空了:“那么問題來了,小邵,我再告訴你一遍,我兒子他沒好,科薩科夫綜合征治愈的可能性很低,復發卻只需要壓力足夠大,你確定要打破他平靜的生活嗎?要是你再像十年前一樣罵他一頓之后消失,你想過后果嗎?”當年他就是想太多,把自己給想慫了,這次他決定不想了,邵博聞不想承諾,但什么也不說也很沒誠意,他轉過頭直視池玫,不答反問:“那你想讓我怎么樣?好不容易找著人,看兩眼就走?”池玫哽了一下,自覺也不太可能,就這空擋里邵博聞轉身就走了,他走得很快,一刻都不想多待的樣子。池玫盯著他遠去的背影,忽然瘋了似的笑了起來,笑著笑著就捂住了眼睛,淚水透過指縫,唰就到了下巴。邵博聞邊跑邊想,當年自己走的時候常遠的病還叫籠統的記憶障礙,如今名字都這么洋氣了,既然分得細,說明科技也進步了,事情總會好起來的,他掏出手機,毫不猶豫地撥了個號。——大款攤在瓷磚上,坳了個丑絕狗寰的姿勢來納涼。墻上的掛機在放走近科學,沙發里的常遠曲著一條腿,在刷手機。他在刷掛著邵博聞照片的那條強拆新聞的評論,六度分離的原則在網絡上尤其明顯,類似“邵博聞是人渣”的差評里偶爾也有點人rou的成分。有評論說真是人不可貌相,這男的是她家孩子一個同學的爸爸,平時看著挺溫和的一個人,沒想到這么喪心病狂,難怪他兒子那么孤僻,她得讓她家寶寶離這位同學遠一點。樓下便開始熱刷,他們單位也有個看起來很無害但其實很變態的人,孩子上學還有沒有凈土了,這種人的孩子長大了估計也不是好鳥云云。有評論說這男的看著眼熟,一定在哪兒見過,就特么缺點靈光來閃,死活想不起來。有兩個id特別不合群,一直在替邵博聞花樣開脫,這個說他不是拆遷的人,那個說他平時多么善良英武。反其道自然要挨掐,于是他倆先是被人單掐,后來聯合起來掐人,到最后開始相互問你誰,然后雙雙失蹤。常遠一看就是半小時,直覺這兩個里肯定有謝承,自己都沒發現今天的日記沒復習。這就是喜歡一個人的感覺,與他相關的一切都有興趣了解,他其實早過了純情的年紀,但是因為記憶障礙從中作梗,暗戀的水平還停留在十年前。鈴聲起得突兀,邵博聞的名字像個想都想不得的曹cao,突然造訪得常遠嚇一跳。“小遠,來吃宵夜,大門口等你?!?/br>沒有“嗎”,也沒有“吧”,去掉了小心翼翼,直接就使喚上了。常遠覺得他的語氣有些奇怪,但又說不上來,他沒有吃宵夜的習慣,而且狗也溜過了,理智總在勸自己離他遠一點,于是他說:“不去了,剛吃完不久,沒肚子,你們吃吧?!?/br>“烤串能占幾個肚子,下來吧,有事兒找你,”邵博聞笑了笑,揶揄道:“實在飽的話,把你家款爺帶上?!?/br>大款是條很能吃的二哈,常遠有兩次下樓遛狗,碰上邵博聞的寶貝兒子在小花園提著小兜寂寞的發狗糧,愣是被他喂得暴露了食量。邵博聞平時下班后就不會找他,常遠養成了慣性思維,一聽有事兒就以為是公事,最近工地上絡繹不絕的來人,他又不瞎,知道都是想為P19二期添磚加瓦的材料商和施工單位。邵博聞倒是沒什么動作,常遠不知道他是已經有了著落,還是關系夠硬不慌,除開他那點隱晦的心思,他還是希望凌云能留在二期,起碼干活漂亮。要真是公事的話,來找他就說明棘手到沒轍了,常遠猶豫了幾秒,一腳踩在人字拖上坐了起來:“行吧,我一會兒到?!?/br>大款見他一動,立刻詐尸地從地上彈起來,尾巴歡快的擺動起來,這意思很耿直,它想出去浪。第28章大款一出單元樓就躥得沒影了,常遠也不管它,反正過幾分鐘它會瘋瘋癲癲地跑回來撒嬌。天色很沉,沒有月亮也沒有星光,路燈下的蚊蚋成群結隊,一人一狗分不清誰溜誰,十多分鐘后來到了社區正門。大排檔里人滿為患,常遠找見人的時候,邵博聞正坐在沿街面神游天外,小兩人的桌上,就他一個人。常遠的步伐莫名其妙就頓了一下,自打重逢,他已經習慣了這人身邊熱鬧的陣仗,不是他可愛的兒子,就是開朗的謝承,幾乎不會落單。這架勢看起來像是專門在等他,常遠卻不肯不自作多情,他低頭警告了大款一眼,那意思大概是“敢去陌生人的桌子底下賣萌我就打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