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68
色也不大對,好半晌,才默默地說了一句:“你想學車,我也可以教你。秉英他向來耐不住性子,我怕他惹你不高興?!?/br> 瘦鵑撇了撇嘴,淡淡地說道:“不勞您大駕,秉英教的就蠻好?!?/br> 遲秉英不知什么時候跟了上來,笑嘻嘻的道:“大哥,心慈怎么也來了?” 遲秉文便把來龍去脈又簡明扼要的說了一遍,遲秉英一聽,忙道:“正好——我也跟你們去湊一桌?!彼鋈挥窒肫饋硎甍N,忙低下頭去同她商量:“嫂子,你來不來?來嘛?” 秉英纏著她說了一大通,她從沒料到一個大男人也能這樣嘰里咕嚕的纏人。 她只得跟著他們一道去吃飯。一來是被秉英磨得受不了,二來是若只留她一個人在這里,她亦無法一個人開車回去,城門口的衛兵近來把來往行人查的很嚴苛,她還不想惹上什么是非。 才進了店堂,食客中有好些深目高鼻的洋人,門前車水馬龍,堂上交杯換盞,果然是名不虛傳。 他們先點了金陵春的招牌菜式,“美人肝”、“松鼠魚”、“蛋燒麥”、“鳳尾蝦”,四樣俱全。 美人肝這名字起得最好,空靈而涉綺思,幾個男人聞得亦是一嘆。 菜是現做現賣,名旦們又還沒有登臺,他們此時只好閑話起來,有的沒的都聊一聊,才不至于一大桌子顯得格外冷寂。 “馮小姐搬到遲公館里后,還上學么?” 馮小嬋僵坐在那里。她聽著連心慈提起這一件事來,然而眼睛卻不望著她。她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她知道這一桌的人都特別注意她臉上的表情有沒有變化。 大家都曉得他們鬧翻了,她們馮家的人潑潑灑灑地打到遲公館里來。據說是為逃婚。然而這事情也奇怪,桌上一般坐著的幾位好友至親亦不能夠曉得,平時揣測亦不能甚解其間的前因后果,外頭嘛,話就更是多得很,傳的沸沸揚揚,各種版本都風行。 “這一陣子請了假……停幾天再去上課?!瘪T小嬋囁嚅著道。 “也好也好。外頭都傳呢——遲先生是金屋藏嬌,不舍得你出去?!毙拇扔中?。 然而這句笑話直戳到她心里,像把刀。馮小嬋咬著唇道:“哪兒?我就是奇怪這話不知道哪兒來的?!?/br> 她這話說的強硬,又隱隱地帶點兒鼻音,眾人都是面面相覷。 停了好半晌,心慈看她一副強忍住要哭的樣子,忙又道:“你可不要認真,不然倒是我多嘴了?!?/br> 馮小嬋也不看她,她心里比誰都明白連心慈的一番假意,然而又不得發作,她犯不著真去得罪了這個女人叫自己吃虧。 作者有話要說: 哎呀,今天又更晚了。 但是,更文可能會遲到,但絕不會缺席?。?! 鞠躬,晚安。 第48章 飯局上談生意 瘦鵑笑看著她們兩個女人在那里“唇槍舌戰”,本來坐在那里十分無聊的,這時候卻低頭把她那只男式的呢帽抱在胸前緩緩地旋轉著,露出一種從容的神氣。 “你們家大少爺怎么沒來?”她忽然開口問道,自然地感覺到了遲秉文一剎那投過來的沉沉的目光。 “噢——我大哥他啊,去浙江前線給人家打官司去了?!标惒裥χ涌?。 遲秉英皺起眉頭,“怎么?不是說前線戰事吃緊么?他還跑那兒去做什么?你們家里又不缺錢,何苦討這苦差事?” “我也不大清楚。你不曉得,我大哥那個人,說一不二的,誰能攔得住他?我母親這兩日亦天天替他懸著心,還托了許多的關系,就怕他遇上什么事,萬一……現在全國各地都鬧出點兒事情來了,那可真說不準?!?/br> 瘦鵑心里暗暗地吃了一驚,然而仍笑道:“咳,你大哥福氣大著呢,他又是個人才,自然一路上都有人幫他安排的妥妥帖帖,也叫你們老太太寬寬心?!?/br> 她這話一出來,便緊跟著又有人出聲寬慰。陳伯玉倒一向是一副樂天的樣子,不大愁,也沒什么好抱怨。 一個外頭套著火紅平地棉馬甲的姑娘走進來,把菜一一的上了桌,那松鼠桂魚的魚rou契成斜面方塊,刀刀都契至魚皮,但又不破,兩個黑點做眼睛,以冬菇做兩耳。那姑娘趁熱澆上鹵汁,一下子吱吱作響,猶如松鼠鳴叫。 大家看出其中的妙處,亦贊不絕口。 “我聽說遲少奶奶開了一家床墊廠?”陳伯玉勾著頭問道。 “噯,做什么叫我遲少奶奶?叫我瘦鵑便好?!笔甍N笑著道,卻聽到遲秉文低低的一聲咳,她看過去,扁了扁嘴,又低下頭來夾了一筷子魚rou,道:“是。在霞光路上盤了一家店面?!?/br> “喲,嫂子,那地段可真不便宜!”遲秉英附和著吃了一驚。 她笑笑地瞟了他們一眼,道:“可不么?我到現在還拖欠著人家租金呢?!?/br> “人家倒也愿意?” “我同他們談好了的,月底再把錢匯給他們。我這第一批的床墊訂是訂出去了,托那日慈善晚宴的福。只是成品做出來以后總有點兒不盡人意,就又返廠重新做了一批,頭一次赤手空拳做生意,我沒料到嘛?!?/br> “怎么不叫大哥替你先墊上?”秉英笑著又問了一句。 瘦鵑白了他一眼,“那豈不是吃他的軟飯?” 遲秉文握著拳頭抵在唇上,啃啃兩聲。 陳伯玉一笑道:“那這再返廠重新做,也來得及?” “我們也每日加班加點的做呢,來是來得及的。做出來了就得給人家送過去,耽誤不得,就是這樣趕了,估摸著月底才能陸陸續續的把錢收上來。到時候先補上房租,再想下一步的事兒?!?/br> “近來收上來的成品倒還好么?” “那真是好極了。我跟你們說,市面上倒真還沒有賣我們這種床墊的?!彼f這話時,語氣里不無得意。 馮小嬋在一旁聽著,她本是個極愛出風頭,又十分享受被眾人捧著的年輕女孩子。她又生得美,從前在學校里時,多少男教員都為她的一張粉膩的小臉所傾倒。這時候便多少有些坐不住,不時啃啃的從喉嚨里發出聲音來,又或是把筷子“不小心”的磕碰在碗沿上,叫人注意。 連心慈就坐在她旁邊,把椅子拖了拖,湊近了些,忙做了一副關切的樣子道:“馮小姐不舒服么?” 她是銀幕上出身,演起戲是信手拈來,有時候連瘦鵑亦分不清她的真假,她是個風風火火又莫測的女人。 馮小嬋看了她一眼,支支吾吾地道:“嗓子不大舒服……” 這時候全桌的焦點便都成功地停在了她的身上,瘦鵑亦停了話看過來。 連心慈站起來,走到墻角的侍應桌跟前,拿了一塊戳著牙簽的梨給她,說:“這樣,喏,給你潤潤嗓子?!?/br> 她看馮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