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1
聲還是驚動了遲秉文。他緩緩睜開眼,便看見了這么一幕“美人出浴”的香艷畫面。他不動聲色的靜靜躺在那里,就這么看著,面露玩味之色。 周瘦鵑盡力輕手輕腳的走到了衣柜旁邊,她想再確認一眼“自身安全”似的又回頭看了看榻上的男人。 “?!?.你?!”她手中擦著頭發的毛巾差點兒沒拿穩。 遲秉文看著她怔怔的立在原地的樣子,不由得笑出聲來。 周瘦鵑忙兜住胸前的浴巾,羞紅了臉罵道:“喂!你!遲秉文!你是個流氓吧!”她窘的抬不起頭,羞惱中把毛巾脫手往他身上扔去。 阿小早隨著娣娣一同到樓下布置早飯了。這么偌大的一間臥房里,單她跟他。 瘦鵑把背抵在大衣柜的門上,竭力穩住自己的氣勢,趕他出去。然而遲秉文并不為之所動,仍帶笑睨著她這一副驚慌失措的樣子。 在遲秉文的印象中,周瘦鵑一直是個四平八穩的苦兮兮的保守女人。她自然也會驚慌失措,然而慌亂中卻總是哀怨的流下淚來,好似受了莫大的欺辱。她從不像現在這么的“羞惱可愛”。 周瘦鵑咬了咬牙,急道:“你倒是快出去呀!我要換衣服!” “你換啊?!?/br> “不是唉,你不出去,我怎么換?” “我們好歹也做了八年的夫妻,誰家夫妻換衣服的時候還要避開的?”他純粹覺得有意思,且內心里又有一種惡劣的心思——喜歡看她難堪。 “……我們不一樣,我們是正常夫妻么?我知道你有喜歡的人,可你也不至于這么欺負我吧?”周瘦鵑頗感無奈。 遲秉文一挑眉,道:“我欺負你?” 瘦鵑瞪視著慢慢從榻上坐起來的男人,自覺耍無賴不是他的對手,便氣呼呼地道:“你到底出不出去?你再不出去我可要叫人了!你簡直是個流氓嘛!” 遲秉文聽了,反倒笑了兩聲。他站起身來,一步一步的走到她的面前。 “你干嘛?”周瘦鵑防備地往后縮著身子,然而無路可退。 他突然湊近前來,把手撐在衣柜門上,周瘦鵑細瘦的身子便全都籠罩在他的陰影下了。他的那一把嗓音低低沉沉的:“我是流氓?” 周瘦鵑緊張的說不出話來。 他微微地一偏頭,溫熱的氣息便噴在她的頸間,周瘦鵑的心里緊緊地揪了起來,他那冰涼的眼鏡片蹭到瘦鵑紅撲撲的臉上,勾起一側的嘴角,道:“我還以為是你要**我?!?/br> 和風帶著她發間一陣桂花的香氣,濕微微的拂上他的臉。她喉間不安的動了動,這么近的距離,能清楚的看到他頭發上的花尖。 “周瘦鵑?!彼脸恋亟兴?。 片刻后,他把唇湊上她的耳邊,帶著一絲譏笑,輕輕地說道:“別白費心機了——” 周瘦鵑愣了愣,反應過來后一把推開了立在自己身前的這個男人。遲秉文沒防備,倒被她推得一個踉蹌。 周瘦鵑站得離他有四五步的距離,冷笑道:“遲先生可想的太多了。我就算是真要費心機,也不樂意在你身上白費功夫呀?!?/br> 她抱著雙臂,望住這男人的臉,笑道:“說起來,遲先生您,可并不是我想要費心機去勾引的類型。所以嘛,我們從此井水不犯河水,兩訖?!?/br> 遲秉文沒來由的一陣煩躁,他定定的看著她,仿佛一直要看到她的眼睛里去。好半晌,他才笑道:“好!你可記著你今天的話?!?/br> 他把話撂在那里,便腳步生硬的從房里走了出去,隨后“砰”的一聲帶上了房門。 周瘦鵑見他走了,這才心滿意足的笑了起來,走到衣柜前挑挑揀揀的換了身衣服。是一件老式的暗沉的旗袍,并不太合身,腰間有些空落落的,半舊不新的樣子,然而確是衣柜里極少那么幾件還算是能入眼的衣裳了。 她穿戴整齊了,便坐到梳妝臺前。然而翻箱倒柜的找了半天,除了一盒雪花膏,就再找不到一樣化妝的東西了。 阿小這時推門進來,還不忘往門外看一眼,奇怪道:“大少奶奶,大少爺是怎么了?” “哦?他怎么了?” “我看他氣沖沖的就下了樓。難不成……你們又吵架了?”阿小滿面狐疑,平常大少爺要是和大少奶奶吵架,大少奶奶一定早便哭成了個淚人,那眼淚就像是不值錢似的,止也止不住,哭的昏天黑地??唇袢者@情形,大少奶奶還有心情攬鏡自照,大抵是并沒吵架,可大少爺怎么就鐵青著臉走了呢? 周瘦鵑心里一樂,笑道:“是呢是呢,他沒吵過我,叫我氣走了!” 阿小自然是不大相信的,然而主子們的事情她也不好置喙,便將這事兒放到一邊不想了。她看著在桌上翻翻找找的大少奶奶,又問道:“您在找什么呢?” 周瘦鵑頭也沒抬,又把手邊的小抽屜翻了一通,道:“我在找粉,找胭脂水粉這些玩意兒?!?/br> 阿小詫異道:“咱們這沒有這些東西呀。寶絡小姐有,太太房里好像也有幾樣,要我去幫您借來么?” 周瘦鵑聽了,短短地嘆了口氣——她知道這家里的人除了阿小,都嫌她礙眼的很。忙擺擺手道:“罷了罷了。何必去麻煩她們呢?!?/br> 阿小也覺得自己這提議不大好,而心里還是疑惑,便隨之問出了口:“您從前可從不涂脂抹粉的,只擦個雪花膏。您說涂脂抹粉的都是不正經的女人家,是想要出去勾引男人的?!?/br> “哦……?我之前是這么說的嗎……”她想起來,書里的大少奶奶可是很“樸實”的一個女人,除了做新嫁娘的那一天,別的時候從來不往臉上抹多余的東西。她們那個周家莊里,只有村頭的趙寡婦才每日里涂得花枝招展的出來,跟男人們勾三搭四。 周瘦鵑扯著嘴角,她想到自己在當初的那個世界里時,每日都是嚴妝以待的走進事務所的大樓,精致干練的參與一場一場的會議與談判。很難想象,她那張因為拼命工作不分晝夜而顯得過于疲憊的面容,假使不化妝便出現在眾人的面前,該是怎樣的一種情形。她打了個寒顫,擠出笑來道:“那實在是我之前的一種偏見?!?/br> 阿小不太明白的皺了皺眉毛。 周瘦鵑在鏡子里看到了,便同她笑著解釋道:“古語里說‘女為悅己者容’,其實不如說成是‘女為悅己容’。而且人吶,得自個兒成全自個兒。這紛紛擾擾的人世,就好似一個沒有硝煙的戰場,你不能讓敵人看到你的疲累、脆弱——” 她頓了頓,在鏡子里沖阿小眨了眨眼睛,續道:“你沒瞧見么?這遲家,便是咱們的一個戰場,我可知道她們是怎么看待我的,不全副武裝好,不把這槍桿擦亮,我怎么去和她們斗智斗勇呀???” 阿小聽了,亦噗嗤一下笑出聲來,“是是是,您說的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