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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秉文看了她一眼,頗有些不耐煩:“你要想做新衣裳,給金鳳她們說一聲不就完了?”說著,叫阿小下去遲太太房里把金鳳叫上來。 阿小停下了手中正忙著的活計,利落的應了一聲,下樓去找金鳳。 然而來的卻是娣娣。 娣娣一路上都存著氣,把樓梯踩得啪嗒啪嗒的響。邊隨阿小走著,邊在口里嘰嘰咕咕地道:“金鳳那丫頭!肥差都派給自己身上,偏那活寡婦的差遣,撈不得一丁點兒好處的,都叫我去辦!趕明兒叫我揪著她,非得把她剝一層皮!呸!” 阿小聽了,嚇得打了一個寒噤。這么幾年下來,只覺得娣娣愈發不講道理,愈發難纏了。 娣娣由阿小領著進了屋來,瞧見大少爺也在房里,便在私下里揣摩著大少爺平日的心思,她知道大少爺不喜歡這位大少奶奶,便冷著臉朝周瘦鵑道:“對不住了大少奶奶。咱們庫房里的布料嘛,早前兒給太太做了幾身衣裳,寶絡小姐前幾日又拿了幾塊——” 她邊說邊瞥了一眼大少爺的臉色,見他巍然不動的樣子,越發來了勁兒,臉上堆了nongnong的笑:“大前天寶絡小姐又拿了幾樣時興的布料送給馮小姐,也不知怎么的,前天大少爺亦回來叫人取了幾樣面料給馮小姐送去了?!?/br> 末了,她不無夸張的笑道:“真不知道是什么日子,大家都趕著往馮小姐那兒送布料呢!” “哦?馮小姐?”瘦鵑笑著瞟了遲秉文一眼,又轉回頭對著娣娣笑道:“太太知道么?” 遲太太雖然看不上周瘦鵑,但卻更不喜歡馮小嬋。她心里總認為是馮小嬋害的他們遲家不能延續香火,害得她跟她大兒子于母子關系間生了嫌隙。 她總以為,要是沒有馮小嬋出現,遲秉文和周瘦鵑兩個人,怎么都能把日子湊活過下去,說不準日久生情,當時候又是一樁佳話。 可是馮小嬋卻出現了!遲太太恨得牙癢癢。遲秉文幾次說要帶著馮小嬋上門拜見母親,都被遲太太不客氣的一口回絕。 娣娣一時梗在那里,答不上來。好半晌,才又另起了個頭道:“反正嘛……面料好的呀,早就挑的不剩多少了,只剩下幾段小碎料子,還不夠做一個小墊子的呢?!?/br> “其他的呢?”遲秉文這時候忽然沉著聲問道。 娣娣有些得意忘形,她以為大少爺是故意接了她的話來羞辱大少奶奶,便不無嫌棄的微微笑道:“其他的呀……面料都跟大少奶奶身上的差不多,顏色又暗又老氣,早便過時了,現在哪兒還有人用來做衣裳??!” 她說完這一句,極快的含笑溜了大少奶奶一眼,續道:“不過,大少奶奶若是不嫌棄,我便替您取了來?”話剛一落,她便做出要走的姿態,微微偏了身子。 阿小雖然心里替大少奶奶發急,卻看慣了她不與人爭、得過且過的樣子,只能在一邊偷偷哀嘆。 “誰說我不嫌棄?”周瘦鵑忽然冷笑著開口。 倒把屋里其他的那三個人震了一震。 娣娣呢,是欺負這位沒脾氣懦弱的大少奶奶欺負慣了的。如今聽到這么一句話,反倒愣在當場,不知如何動作。 周瘦鵑倒是很滿意娣娣這樣的反應,便慢悠悠地走到一把椅子前坐下,叫阿小拿熱水瓶給她倒了杯開水喝。她捧著杯子,將手指甲敲著玻璃杯,的的作聲。 最后還是遲秉文發了話,叫娣娣先下去。 周瘦鵑沒有攔阻,她的目的已經達到,就是要羞辱她的人難堪。她還不想做的太過分。 在從前的那個世界里,她拼盡全力去取得自己想要的財富、地位、名譽。她甚至不惜動用一些卑劣的手段,甚至不顧與友人之間的情誼。她從前是個為了上位不擇手段的心機女人。所以上天可能是為了懲罰她,讓她英年早逝,又讓她附在炮灰女配的身上,體會一把孤立無援的悲慘境地。 經歷過了生死,在這個世界里,她如今只想活的簡單一些,從容一些。到目前為止,她還是個初來乍到的新人,并不想置誰于死地。 娣娣離開了房間,周瘦鵑瞥了遲秉文一眼,打趣道:“你聽得出來她是什么意思么?” 遲秉文立在那里,不作聲。 周瘦鵑對于他的這一種態度,沒所謂的笑了笑,又道:“那么,等你哪日得閑,帶我去城里最好的成衣店里做身衣裳,行嗎?” 遲秉文遲疑著。他一方面瞧見了傭人對待她的那一種惡劣態度,心下微微生了些愧意,一方面又著實對她有一種成見,他仍然是討厭她的,很不愿意與她有過多的接觸。 周瘦鵑看到他那一副微蹙著眉頭的神色,只管鬼鬼祟祟的含著微笑輕聲問著:“行不行?行不行嘛?”笑嘻嘻的,以一種攛掇的口吻。 “不行!”他終于還是生硬的拒絕了,但仿佛怕她難堪似的,又接著道:“你要做衣服,叫阿小陪你去就是了。我學校里正忙著,抽不開身?!?/br> 哪里是學校忙?明明就是不愿意跟自己呆在一起,且他滿心滿眼里只有馮小嬋一人罷了。 周瘦鵑便用一種“我懂的”的神色,笑意盈盈的望著他道:“行了行了,我知道你為什么抽不開身,你跟我,還用得著這些借口么?” 遲秉文一時語塞,片刻后才冷著聲道:“你別忘了那天晚上我說的話!” 瘦鵑一愣,想了許久,才明白他說的是怎么一回事兒,便又笑了:“知道知道,可我在這里一天,就得享一天遲家大少奶奶的殊榮嘛。自然得穿的體體面面,不給你們遲家丟人咯?!?/br> 遲秉文從進到房里后,便自始至終都皺著眉頭。此時,他看著她臉上的笑意,反而有些不自在。這女人從來都是一臉的苦相,今天怎么盡是在笑著?難不成真受了刺激? 第8章 他是流氓嗎??? 她坐在那里,慢悠悠的喝下了一杯熱水,從窗戶口看去,太陽已澄澄的升起來了。 周瘦鵑放下玻璃杯,招呼道:“我得去洗漱一下,你先到樓下陪太太用飯好了?!闭f著,便進到與臥房相連的浴室里嘩啦啦的放熱水。 遲秉文可有可無的“嗯”了一聲,然而揉了揉眉心,又松了松頸上的領帶,把西裝外套一脫,搭在手邊一張沙發椅的扶手上,他自己便累極似的往房里橫陳著的那張貴妃榻上一靠,闔目小歇了起來。 瘦鵑從浴室里出來了,顯然剛洗過頭發,她一邊拿一塊毛巾不斷地擦拭著,一邊往臥房里走。頭發上散發出一陣陣醉人的香波味道。 當她看到躺在榻上像是睡著了一般的男人時,嚇了一跳。她還以為他已經下樓了,所以渾身上下只裹了一張浴巾。 衣柜在貴妃榻的左后方。瘦鵑躡手躡腳的經過榻前,想要去柜子里拿衣服。 然而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