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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吃得接近尾聲了,雖今日廚房沒做他自來愛吃的扣rou,依然沒有影響到他的好心情。 一放下筷子漱完口,便笑著與長子孟章道:“下午還是你給蒙學班的授課,讓……唔,就讓章炎吧,讓章炎給晉階班的授課,至于其他人,就讓他們自學,我得抓緊時間,把沈恒的考卷給他審批完。我就說這孩子前途不可限量,這才幾日呢,又有明顯的進益了,只要他能繼續保持下去,開了年咱們學堂時隔這么幾年,便肯定又能添一位秀才了!” 孟夫子說完,便笑瞇瞇的起身,捋著胡須自去了書房。 余下孟章見父親走了,便起身也要走,“娘,我也忙去了啊?!?/br> 卻被孟太太給一把拉住了,道:“你先別急著走,我有話問你,你坐下。我問你,沈恒如今真的能答題了,還答得挺好?那你看過他的卷子嗎,你覺著是真好,還是你爹夸大其詞了?” 孟章笑道:“上次我不就告訴過娘,沈恒是真的能答題了嗎,至于好不好,連爹都說好,他能不好嗎?就看爹方才那興興頭的樣子,也不可能不好啊??磥韥砟晡覀儗W堂要好生出一回風頭,明年定也能招到更多的學生了?!?/br> 頓了頓,“倒是沒想到沈恒大病了一場,竟還病開竅了,這份兒運道,可不是人人都能有的?!?/br> 孟太太神色已很是勉強,“是啊,咱們清溪鎮攏共才幾個秀才?沈恒卻至今連個童生都不是,那份兒運道,可不的確不是人人都能有的么?” 孟章聽母親這話倒像不盼著沈恒中的樣子,微皺眉頭道:“娘難道不想沈恒中呢,咱們學堂可十來年都沒出過秀才了,上年招生時都因此受了不小的影響,再這樣下去,舍近求遠的人家肯定更多,也是時候該添一位秀才了?!?/br> 只可惜他自己不是念書的材料,考了幾次都連童生都沒中,二弟倒是中了童生,卻是在縣城的書館念書中的,也算不得自家學堂的功勞,如今沈恒既希望最大,他當然由衷盼望沈恒能中。 孟太太忙強笑道:“他若真有那個本事,我自然盼著他能中的,這不是怕希望越大,回頭失望也就越大嗎?總歸只有三個月了,三個月后自然就見分曉了,你且忙你的去吧?!?/br> 孟章應了“是”,給母親行了禮,轉身出了花廳。 孟太太這才垮了臉,再顧不得什么坐相不坐相的,整個兒都癱在了圈椅里。 一旁楊婆子本來要收拾碗筷的,見孟太太如此,也先顧不得了,上前小聲道:“太太這是怎么了,若沈相公真能中,不管怎么說,于咱們學堂都是好事兒,太太該高興才是啊……” 孟太太煩躁的吐了一口氣,道:“我知道我該高興,學堂才是我們家的根本,能招到更多學生,名氣能更大,我們一家人才能一直有好日子過,若將來哪個學生能走得更遠,中舉人甚至進士,于咱們學堂就更是有百利而無一害了??晌疫@不是、這不是想到蘭兒的親事至今都沒有著落,心里不是滋味兒,且也怕開年沈恒真中了,蘭兒越發想不轉嗎?” 越說越煩躁,“之前不是一直不敢答題嗎,剛上考場就讓抬了出來,如今怎么忽然就敢答了?既然如今都敢,早干嘛去了?哪怕早幾個月也好啊,生生給嚇得死了大半個,卻又忽然好了,還、還敢答題了,這不是擺明了捉弄人嘛!” 楊婆子不知道該怎么接孟太太這話。 也不是人家沈相公想不答題,想病的啊,怎么能怪人家捉弄人呢…… 半晌,楊婆子方賠笑道:“太太別急,這還有好幾個月呢,咱們還有時間在縣試之前,為二小姐定下親事。再說就算沈相公敢答題了,秀才又豈是那么好考的,咱們二爺四歲便開了蒙,又由老爺親自教養,上一科尚且只中了童生,沈相公還不是童生呢,也未必就能中……” 孟太太沉聲道:“又不是挑青菜蘿卜,隨便哪棵都行,這可是蘭兒一輩子的事,哪有那么容易,真那么容易,也不會一直拖到今日,都沒給她定下一門她自己也滿意,我們大家也都滿意的親事了!” 楊婆子想說之前的褚公子明明就很好,這不是二小姐嫌人家胖,瞧不上嗎? 見孟太太臉色越發難看,到底不敢說,只小聲嘆道:“虧得前兒大少爺跟太太說沈相公敢答題了時,二小姐不在跟前兒,今兒又可巧兒二小姐陪大少奶奶吃飯去了,不然讓她知道了,只怕……” 只怕更得后悔,更得轉不過彎兒了。 孟章早就成了親,還早先后為父母添了一雙孫子孫女了,只如今天兒越來越冷,兩個孩子又都還小,孟太太怕他們吹了風不好,便特許了兒媳不用日日帶孩子們到花廳,一家人一起用飯了。 孟姝蘭與嫂嫂關系不錯,想著嫂嫂日夜帶孩子太辛苦也太枯燥了,她自己這些日子也滿腹的心事,一個人呆著時總是會忍不住胡思亂想,遂時常去孟大少奶奶屋里,陪她說說話兒,幫她帶帶孩子什么的。 所以楊婆子有此一說。 孟太太一聽就明白楊婆子的意思了,厲聲道:“必須給我瞞得死死的,決不能傳了一絲一毫的風聲到二小姐耳朵里去!你立刻給我準備紙筆,我要給梅兒寫信,讓她再探一探那褚家的口風,看能不能兩家約個時間地點相看一下……算了,還是你跑一趟縣里,讓梅兒盡快把時間地點都定下來,再回來吧,省得送信一來一回的折騰。褚家那般富貴,褚二少爺聽說也是極能干沉穩,指不定見過人后,蘭兒就肯了呢?” 楊婆子聽得一臉遲疑,小聲道:“就怕二小姐知道是去相看褚二少爺的,又要尋死覓活,她可本來就不情愿……” 孟太太冷笑道:“我們事先不告訴她是去相看的,她怎么會知道?再說了,就算她知道了又怎么樣,從來婚姻大事便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幾時輪到做兒女的置喙了?以往都是我太寵著她,縱著她了,這次再不能由得她胡鬧了!” 若沈恒開年還是上不得考場,孟太太相信女兒心里縱然又泛起了波瀾,還是要不了多久,便會放下的。 畢竟一個懦弱無用得連考場都上不得的男人,就算他長得再好看,也不是值得托付終生的良人。 可偏偏,偏偏沈恒他如今能答題了,丈夫兒子還都對他那么高的評價與期望,那他高中的希望,無疑也增大了許多。 這本來是好事兒,問題是,沈恒他已經娶妻了,那他要是再中了,女兒鐵定會越發的意難平,指不定還會做出什么事兒來。 那如今便只能快刀斬亂麻,趕在沈恒下場之前,把女兒的親事定下,徹底斷了她那些不該有的念頭了! 楊婆子早就覺得孟太太太寵孟姝蘭了,雖然楊婆子也疼她,大事上卻不覺得做父母的,還得聽兒女的,反倒是兒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