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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去餐廳呢?都這么大了,難道還要等我跟你們母親,領著你們的小手,背著抱著帶著你們去吃飯么?”最小的辛凌無奈的聳肩,他把背后的一個紙質餐盒放在臥房柜上,以一種特別滄桑,看盡炎涼的語氣說:“父親,哥哥已經帶我們吃過早餐了,我們吃的很好,jiejie也沒挑食……我們回來的時候,你們……哼哼,可還在睡呢!哥哥就帶著我們從地下通道去了會館,事實上我們已經聽了兩場藝術講座了……還是jiejie怕你們餓,我們才回來的……”等你們?還是算了吧!這些虛偽的大人!木先生立刻抬手看看時間,已經是上午十點四十分了?他臉色頓時漲紅起來。結契到現在整整三十一年,他終于賴床了!還被孩子們抓了個正著。又被定在那里猶如雕塑一般,已經羞愧的不知道說什么好的木琢先生,他想找一個柜子躲進去……辛女士圍著床單,濕著頭發,晃晃悠悠的走到門口,她一手提起門口柜子上的餐盒袋子,一手拉住房把手,語氣帶著威脅的語調對她的孩子們說到:“不要欺負我的小男人!”“母親??!他……他就小您一個月!憑什么我們總要讓著他?”“就憑他是我的,你們早晚是別人的!”說完,辛女士毫不客氣的甩上了門。等她回頭,卻看到木先生已經又倒在床上了,并且他捂著臉呻吟著道:“母神!我沒臉見他們了,他們不再會聽我的話了,信任我了……”你真是想多了。辛女士笑著搖頭,她沒有揭發孩子們從來都不怕他這個真相,打開紙袋子,卻發現,里面放了她熟悉的三層食盒。舉起袋子,她聞了一下,扭頭對木先生說:“起來吧,他們給你帶了你喜歡的棗泥饅頭,就是那個……那個老三巷牌的……你昨天吃了三個呢!”說完,她走到床邊拉起自己的小男人,推著他進了浴室,因為太可愛,她忍住不的又親了他的臉,接著指指鏡子說:“你昨晚的舞蹈很好看……歌聲……也迷人極了,還有紅色和你很配!”說完,辛女士哈哈大笑的跑了出去。三十多平方大,復古精致裝修的會客廳內,四個孩子正坐在地毯上拆各種紀念品的包裝。他們打開那些從展覽大廳,免費領取的精致紀念品袋子,然后……最小的那個嘮叨著:“是書……呃……書!還是書,厚的書,大的書,小的書……書!書!書!為什么他們不能總送包子呢?要么送玩具也好啊,就像我小時候去尼尼島,他們送咱們的那個貝殼風鈴也不錯啊……”辛凌嘆息的將一本本印刷的極其漂亮的書籍,從袋子里掏出來,再丟到一邊去。“藝術品太貴!你們可憐的父親只是個民間評委,如果他是個國家級的藝術家評委,那些家伙會哭著喊著送金風鈴給你們……”洗漱間那邊,忽然傳來一聲大叫。客廳內的五個惡魔的臉上紛紛露出,我們等的就是這一刻的詭異笑容。這家唯一的女兒辛甜嘆息了一聲:“哎,可憐的父親大人,他終于發現了……”是啊,我們嚴謹,嚴肅的木琢先生,剛才驚慌之下,就從柜子里撈出一件艷紅,艷紅的,屬于辛女士的紅色毛衣套上了。他還穿著它,裝了一次冷酷大家長。“……好吃,就是有些涼了!”辛女士穿著一件純黑色的毛衣,盤腿坐在落地的大窗邊,一邊看外面常輝的雪景,一邊吃著棗泥饅頭。幾個孩子一臉嫌棄的看看她,又同情的看看主臥。二十多分鐘之后,木琢先生重建人格,像是什么都沒發生過一樣,氣勢“嚴謹”的走出來了。他穿著駝色的毛衣,輕便的長褲,頭發被梳理的整整齊齊,還焗了二兩發蠟,腦門錚亮的坐在那兒!吃棗泥饅頭的時候,腰背崩直,儀態貴氣。作為典型的中產階級代表,我們木先生總是這樣貴氣,禮儀架勢十足的樣兒。認真的吃了一餐,由孩子們帶回來的孝心早餐,木先生拿餐布擦了嘴巴,這才鄭重跟孩子們道謝。“你們都長大了,已經開始孝順父母了,這很好,我很欣慰……”幾個孩子翻翻白眼,對他這種總是裝失憶的精分能力,已經無話可說了。能用二十分鐘時間,忘記一切尷尬窘迫,當那些事兒沒發生一般的,從記憶里剪掉,也就是他們的父親了。真是太能裝了。木琢先生矜持的關心著自己的孩子們,他問:“你們今天,都看了誰的展覽?”一直沒說話的老二木晨嗤笑了一聲后說:“嘿!千篇一律,十年都不換的島嶼文化展廳都在一樓呢,他們是按照地圖安排的……像是雅煌島,世寧島,圣火地群島……我小時是什么樣子,現在還是什么樣子,尼尼島以前還送土特產,現在也窮的開始送書了,還是簡裝版!不能上書柜那種……精裝版需要付費才可以拿?拜托,誰稀罕看!”木先生安靜耐心的聽著孩子的抱怨,眼睛里悄悄隱藏著足夠的慈愛,等到他們抱怨完之后,木先生才一副教師臉,講課一般的的說到:“我們都知道,藝術家想作品打動世界,素材的選擇上……往往就是他們生活環境里,熟知的那些逸聞軼事,神話傳說,還有環境熟所見所聞的材料。環境為他們提供的養分……所以藝術也是一種再加工!都說是島了,還指望他們可以變幻出多少藝術?光水土就不行,島系藝術發育不出新的東西,這很正常!你們都知道,卓越的觀察力,發現美好事物的眼睛,還有無與倫比的技藝是藝術家成名的三大要素,島嶼藝術家,恩……他們缺乏的是走出原生環境,去探查世界更多真容的勇氣,我也期盼他們能有好作品出來的,如果這次大賽沒有新作品,新人出來,那就……真是太遺憾了!”木先生一家看到的第一個展館,就是島嶼藝術品展館。所以他們對島嶼藝術,向來關注,認為那是與他們命運相連的展館。并且,每年木先生一家,只要參加藝術大賽,每次都會認真參觀,回去細細討論,然后鄭重的填寫選票……最后,這家唯一一點私情,就是給島嶼藝術家留一票。然而,島嶼藝術作品總是禁錮不前,這令他們極其失望。木先生從第二個孩子出生起,就開始帶他們全國,全九州,全世界的去看聯展,大展,大賽,拍賣會,博物館展會等等藝術盛會。多年的資歷煎熬,他現在是民間評委里的老委員了,也叫做一等民委。怎么說呢,他是給那些新來的民間評委,寫年審考題的上等人了!好吧,他自己是這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