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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意義的,這人關進去了,他全家的十倍稅也是繳納給國家的。就還不如叫他們外面呆著,受罪煎熬著還您錢兒呢。求情的是這樣說的。那有錢兒的,就按照自己的能力,悄悄半夜來家坐坐,有給幾百錢的,也有給五六貫的補償一下他這個苦主。甚至,絕想不到的人也來了家里。那位四處討便宜的錢太太。人還是入黑來的,悄悄的放了五貫錢兒的現金,并請求他們誰也不要告訴。錢太太的這種做好事不外傳的心思令江鴿子啼笑皆非,人不是做好事不留名,人家就是怕旁人知道了她富裕,以后不給她討便宜了。錢放下,錢太太是一臉憐憫的看著連賜,并大罵何鄧林三家家教不好,連累了自己受了大損失。她想想這一千五百貫的數字,就恨的壓根兒癢癢,她心都碎了!人都魔障了!反復嘮叨了好幾個時辰,到了入后半夜錢太太才不情不愿的離開家。臨走,她拉住連賜的手,滿面巴結著說:“貴人,您大人不記小人過,那王八蛋死不足惜,可他們家老太太,老先生行善積德,那就不是一戶喪良心人家!您老長命百歲,多福多壽,就……給他們一條活路,成么?”總而言之,大家都一個意思,您老萬萬不要通公,實在是那三家世代老人良善,孩童無辜,無論如何給一個機會,叫那缺德的,就在人間給您做牛做馬還債,還不成么?是的,即便是你不爭氣,你沒出息,你給家里帶來了巨大的災難。可因為你是老三巷的孩子,我們就愿意挽救你,在你人生最絕望的時候,老少爺們就能拉你一把是一把。連賜在嫉妒,江鴿子何嘗沒有一點點微酸的想法。這兩位,可都是沒人管的倒霉蛋兒。一條街的忙來忙去給人彌縫補窟窿,可闖禍的何明川他們卻確實走到了人生絕路。他們算是真的意識到了,禍闖的太大,這活人意義也不打,除卻死亡他們真的沒有第二條道路可走。于是就在第一天夜里,林苑春便找了一塊玻璃,使勁割了自己的喉嚨,他割脖子割的十分決然,血噴了半面墻。最后,還是鄧長農怯懦,他拿著半塊玻璃,割不下去……他就喊了一聲:“救命!?。?!”林苑春被著急忙慌的送到醫院,搶救了一晚上,這人是救回來了,可醫生說,他聲帶嚴重受損,怕是這輩子都不能正常發音了。再然后……然后……大家就一起想想,這世間的道路,是不是真的就走絕了!第12章“這沒完沒了的雨??!”四太太脫去雨靴,抱怨了一句。她拿起葫蘆瓢,從家門口的朱漆老木桶盛了水,把腳丫子洗干凈之后,才打著赤足,進了江鴿子家的堂屋。雨水下了整整五天,出去找孟家的三批人,都陸續回來了,今兒這是最后一批。“怎么樣,人找到了么?”四太太進了屋子,一邊放下手里的手提三層黑色六角漆器飯盒,一邊關心的打聽。簡陋的食盒被打開,一層豆包,一層糖包,還有一小盆絆了香油的小咸菜。黃伯伯接過四太太送過來的糖包子,先是點頭道謝,又神色無奈的搖搖頭。熱乎乎的包子放在嘴邊,因心煩意亂,他就吃不下去,又原樣放了回去說:“白費功夫,哎……阿旭倒是見到人家父母了,好的壞的,嘴巴都說干了……”老頭兒無奈的搖搖頭。沒用的,人家就是不承認。甚至人家都不畏懼這邊兒報警通公,為什么?因為一旦報警,受損的是何明川他們三個,是大雜院滿院子血親。卑鄙的人總是無所畏懼的。孟家被人指點過了,壓根不怕這邊翻臉。人家就是一口咬定,沒有這回事兒!甚至,他們不介意喊來新的鄰居一起評理,你家兒子是有病么好好的給我加一千三百貫?這話說出去,還真沒人相信的。人家還說,他們姑娘是何等人?也能看上鄉下的毛頭小子?人家是讀中州那邊私立藝術短高教育的高材生,以后那是要做人上人的……甚至飛艇站的老眼也找不到了。沒人知道那位真實的姓名叫啥,自然也就無從找起。有人有良心,自然有人沒有心的。沒有心的,卻也未必就認為自己做錯了。江鴿子家自打開門成了執事堂,這前堂就有了點公共社區的意思。每天里街坊人來人往,說什么的都有,總而言之事情了結之前,大家都習慣在這邊商議了。他們出各種主意,都覺著自己是有道理的,可偏偏有道理的人遇到了孟家那樣的小人,他們的道理也就講不清楚了。有人無奈的放下碗,大聲罵了一句:“吃狗屎長大的??!那就是一家壞人!”多么簡單的道理,對我有利的皆為好人,對我有害處的皆為壞人。這就是老三巷子樸實的世界觀。連賜坐在堂屋屏風后的木頭樓梯上,盤著腿兒聽熱鬧,他膝蓋上還放了一本民法。他聽到街坊們義憤填膺說的那些話了,聽完也就是笑笑。這些意見過于簡單而天真。壞人?他們沒見過更加壞的,也沒見過更加齷齪的,才會這樣評價世界。常輝郡,常德郡,常安郡,為什么是東大陸最貧窮的郡州。九州李氏為什么能夠容忍外姓王八百多年,又為什么幾十年前又忽然不忍了。難道外姓王跟李氏關系不好么?那些從庶民身上剝削來的利益,最后流進了誰的口袋?外姓王這股政治力量的倒閉,那是因為他拒絕九州在沿海的軍事布局,既然不聽話,那就沒有存在的必要!這就是根本原因。至于八百年來,有關于庶民的各種凄慘命運,他們也從都不重要。連賜輕輕摸著膝蓋上的書籍,這書是很厚的一本,在書里對搶劫罪的解釋以及量刑那是一清二楚。并且鴿子對他說了,他想報警就報警,想追究就追究,他也是沒意見的。是呀,鴿子沒意見,連賜自己卻舍不得了。人情,世情,法理情,這是個很復雜的事兒。他心中有個計劃,總是要離開幾年的。私心講,他不愿意把鴿子放到仇恨的環境里,也不愿意這些老街坊說鴿子沒人情味兒。他想,他還是妥協了吧。四太太跟著議論了一會,一直到段四哥端著一個小食盒進門,她才停止氣憤,接了食盒,回身去了江鴿子的廚房,拿了里面的碗筷,親手給江鴿子還有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