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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所刻意夸張的刀光劍影,都不是執著的原始動力。真正使齊然堅持下去的,是一種接近麻木的本能,那是對一次又一次的失敗超乎想象的包容,對一日又一日的歲月所習以為常的失望,雖然,明知前路堪憂,雖然,明知夜色茫茫。墨羽用冰涼的手撫摸著眼前人的眉眼,他很清楚齊然的體質,青年的身體很難留疤,而這細細的一道又著實是太刻意了。他當然不會對一個男人用起楚楚可憐之類的形容詞,但是這種為了不遺忘而要定期留下的標記,他雖不認同,卻不能不動容。齊然不是主角,但也正是這個不是主角的人,得到了穿越者的另眼相待,他們甚至還共同經歷了某種程度上的靈rou相合。這其中,可歌可泣的太少,可悲而可嘆的卻又太多,而正是那些不能夠和外人說道的,才是生活本來的面目,只可惜,連齊然自己都忘了。“什么為什么呀?”齊然偏著頭詢問墨羽。其實青年很少這樣說話,他在起起伏伏的人生中像一只野獸般迅速地成長著,連帶著那些伏低做小的氣勢都忘得差不多干凈了,他驕傲過,墮落過,迷茫過,振奮過,強勢過,而事到如今,又終究是回到了最開始的那個假裝安定的原點。墨羽撫摸著齊然眼角的手微微一頓,他注意到了齊然的神色,那雙眼睛里的眼神太過于信賴,太過于赤誠,也太過于毫無保留,就這樣難以置信地用一種莫名其妙的眷戀灼傷了他。墨羽望著齊然的眼睛,喉頭微動,卻不知該如何應答,不辭而別的歲月使他愧疚,只得淡淡地回了話頭道,“沒什么,瓦米爾他……”“不準你說他!”齊然被踩了痛處,他慌忙間用嘴唇賭上墨羽的言語。講真,無論是要求還是親吻都是蠻不講理的還帶著無理取鬧的成分的。但那真的算是一個吻嗎?沒有了初見時的強勢,蜻蜓點水般地一碰,轉瞬即逝間,大膽的動作后,完全是一副情竇初開時的青澀男孩的模樣,純情得讓人忍俊不禁。而墨羽卻對這樣的親吻感到熟悉,就好像又回到了許多年前的那個只屬于齊然的十八歲的夜晚,在空曠的房間內,在悶熱的夜風里,那個時候的少年,就是用這樣笨拙,青澀,不計后果,膽大包天卻又小心翼翼的吻撩撥起了他的欲/望。同時,這個吻讓墨羽感到疑惑,他有點不明白齊然為什么可以同時擁有兩副面孔?一副瘋狂地長大,卻又允許另一副用一種接近幼稚的神態,永遠地定格在了那個只屬于他的,十八歲的夏夜里。☆、第96章愿望齊然又糾纏著墨羽膩歪了一陣子,方才翻身起床去浴室里清理身子,墨羽還躺在床上,屋子里黑黑的,只有浴室里的小燈泛著淺淺淡淡的光芒,淅淅瀝瀝的流水聲入耳,連帶著把墨羽的神志也給清洗了一遍。昨晚突如其來的情/事讓穿越者感到疑惑,他有點落寞地陷入沉思,并覺得自己的行為很是荒唐,雖然料到了瓦米爾沒有性命之憂,但是和齊然之間的進展也著實是太過了些。不過既然發生了,也沒有了那視而不見聽而不聞的道理,齊然吃了rou,就自然該幫人做事,更何況,齊然是親口答應了墨羽會放人的。不出墨羽所料,出了浴室的齊然在他面前上映了一場史上最慢的穿衣視頻之現場版,又見縫插針地在方圓零點五米內陸陸續續地說了好些話,直纏得墨羽隱隱有些頭痛。從一開始的尋找到尚寒之間的內斗,以及那個時不時在電腦上發信息的神秘人,一件件,一樁樁地落下來,可謂事無巨細,只聽得墨羽元神出竅了好久。倒不是墨羽不在乎齊然,只是這些年他閑散慣了,本身對生活質量和信息數量的要求就不高,所謂用錢的地方也是直接由瓦米爾包辦,對于這些利益紛爭實在是沒有了那些個耐性。更何況,齊然還借機要墨羽應他,他前科在身,什么不許消失之類的要求更是一股腦地往下砸,對于這一切,墨羽以一種萬事不過腦子的狀態,心不在焉地,嗯哪嗯哪地通通應了下來。有句話說,愛哭的孩子有奶吃也不是沒有道理的,平心而論,如果所有的過往都發生在瓦米爾身上,那墨羽現在所面對的絕對是另外一番景象。思及至此,墨羽的眼色微沉,忽然之間有了點愧欠,他想著,如果是瓦米爾做了這些事,是斷不會讓他知道的,當然了,那愧欠只有一點,只是一點點罷了,少到連一直神經緊張的齊然都沒有發現。衣服穿得再慢,也有穿完的時候,雖然墨羽依舊是一副赤身裸/體模樣,但是齊然已經收拾整齊得就差一件西裝外套了。而這個時候齊然才一臉賣乖向地給墨羽送衣服,漆黑色的西服,純白色的襯衫,沒有佩領帶,剪裁得體,十分合身。和瓦米爾不同,齊然是很少服侍人的,他雖然一直賴在心上人身邊,但是墨羽卻嫌他礙手,可即便是這樣,齊然也能夠死皮賴臉地偷一個吻。墨羽又被齊然親了一下,雖然面上不顯,但是心里已經有了漣漪,他瞧了下眼前的人,驀然間覺得,和齊然重逢的這兩天比他和瓦米爾這幾百年間的互動都要親密得多。幽幽暗暗的目光落在齊然的眼角,墨羽對著那傷痕望了一眼,終究是緩緩地吩咐了一聲,“以后不要再動了?!?/br>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以后不要再動了,不要再去刻意地體會那些切膚之痛,也不要再去銘記眷戀那些支離破碎的無望過往。然而,“好?!饼R然答得坦然自在,毫不拖泥帶水。這讓墨羽有點意外,齊然瞳孔中的溫情不減,但是墨羽知道這是一份他永遠都沒有辦法回應的感情,甚至比瓦米爾的還要不可理喻。他若是吩咐了,齊然就會答應,瓦米爾也會答應,但若是有一天他要走,瓦米爾就算是肝腸寸斷到極致也是不敢去忤逆他的,最多不過是苦苦哀求,最多不過是聲淚俱下。而齊然呢,墨羽心念一動,齊然定是會冷笑一聲,鐵了心地追到那碧落黃泉里去的。但是就連這樣的孤寂和絕望也不是終點,墨羽看著齊然的眼,那里面還倒映著十八歲的月色,只肯今朝飲酒,不知前路憂愁,驕傲而溫暖,沒有曾經分別的苦楚,也沒有關于瓦米爾的嫉恨。墨羽心中一嘆,另起了話頭道,“你不能當他不存在?!?/br>齊然眼里的光芒在那一瞬間微微一暗,不過也沒什么,他埋下頭,于墨羽冰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