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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可以把他困在自己身邊。那三年的歲月身處其中只覺緩慢難熬,當三年的時光消逝殆盡,顧庭生再次回到了顧氏科技,比起上次狼狽離開,這次的歸來大概就是王者重歸。抱著這樣的想法,抱著再次見到他的念頭,顧庭生挺直著腰板來到了總監辦公室,他看到了那個人,歲月對他似乎格外寬待,他已經二十六歲了,正是當年他狼狽離開這里的年齡。可是這個人的面容一如他離開那年,他依舊是用那雙漆黑的眼眸看著他,眼中大概是他自己都不知道的,一種冰冷的溫柔。顧庭生與他互相試探般的說了很多話,最后顧庭生告訴他,我不會把你送進監獄,但是你要回到我的身邊,因為我是哥哥,你現在這個樣子是我沒有教好你。顧庭生說的這番話冠冕堂皇的令他自己都感到羞恥,他內心究竟在想什么,三年來的仇恨被日益增加的思念碾壓到煙消云散,他害怕寂寞,更可怕的是只有他在他的身邊,他才能擺脫這從童年時期就如影隨形跟隨著他的孤獨感。顧庭生想,因為他是我的弟弟啊,是我們一起長大,一起走過少年歲月的人啊。以及我有點喜歡他。顧庭生眨了下眼,救護車的聲音到來,有手撫上了他的臉,摸上他的身體,有人對他說:“不要放棄,先生,不要放棄你的生命,你是個英雄,你救了一個年幼的生命……”但是聲音越來越模糊,顧庭生的大腦回到了現世一瞬,緊接著一行眼淚從他的眼中冒了出來。那些淚水順著他的臉頰落到了瀝青的馬路上。顧庭生想,那個時候,他死的時候就是這樣的吧。那一天,他人生最黑暗的一天,他說完那些冠冕堂皇的話后,他看到他的小鹿落下了一行眼淚,他伸出手,告訴他:“小鹿,別哭?!?/br>這是他在他活著的時候,對他說的最后一句話。楊露在那天死了,直到很多天以后,十天,二十天,一個月,兩個月,半年,一年,他的助理,他的合作伙伴,他能稱得上朋友的人都對他說,去看看心理醫生吧顧總。他知道自己肯定是心理上生了病,因為楊露死的那天他就知道了,這個人離開的那天,這個人死掉的那天就帶著他身上的一些東西一起離開了。他想,那些東西應該是他的一部分心,一部分感情,和他余生所有的歡愉。自他走后,人生再無歡顏。從他走后,他就知道自己已經不是一個完整的人了。我只是有點喜歡他。三十歲的顧庭生,坐在他和那個孩子一起長大的小洋樓客廳落地窗邊的地上,他這樣想到。從認識那個孩子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十九年,可是他與這個叫楊露的人第一次相遇的記憶不僅沒有模糊健忘,反而每過一天都更加的清晰,只要一閉上眼如同就在眼前。他記得他坐在這里,幼小的孩子仰起頭,那一雙幼獸般的眼睛看著他警戒而怯懦。顧庭生閉上眼,他的腦袋無力的靠上了落地窗的玻璃,窗外下起了雨,他聽到滂沱的雨聲砸在玻璃上像是急躁的鼓點,也聽到窗外轟隆的雷鳴聲。他害怕打雷,來到這里的第一個雷雨天他很丟臉的跑到了那個孩子的床上,從此以后每一個雷雨天,都有一雙手捂上他的耳朵,告訴他,哥哥,我就在你身邊。真殘忍啊。他想。這個人真殘忍,他充斥了他的一生,然后沒有一點預兆的連告別都沒有就匆忙抽身離去,都說時間是療傷的良藥,心中生了病,永不停留的時間會帶走心中的傷痛。可是已經過去很久了,已經過去一年零三十七天,心中的傷口不僅沒有痊愈,反而越來越大,每天他都能感覺到無數的冷風從心上口子中鉆進去,那些風在他的心中呼嘯,他聽到空蕩蕩的回響,他想,原來他的心已經空了。顧庭生這才恍然大悟,他以為楊露的離開只是帶走了他的心一部分,現在他才明白,楊露已經把他的整顆心帶走了。他已經在楊露死的那天跟隨著他一起離開了這個世界,一生三萬六千五百天,他死在了那天,他把自己一起埋葬了那一日,從此以后的剩余人生他都只是在重復著那一天后的每一天。顧庭生告訴心理醫生:“我很痛苦,只要睜開眼就很痛苦,如果余生每天都如此痛苦,那就讓我死去吧,我不明白我為什么要重復著這樣痛苦的人生?!?/br>心理醫生說了什么,他記不清了,他帶回家了很多藥,他吃下去,腦袋變得渾噩,痛苦似乎消失了,可是快樂也不曾到來,他變成了一具行尸走rou,他活下去的唯一任務只是為了有一個人記得,這世界上有一個人叫楊露。二十九歲的顧庭生開始全盤吞噬顧氏集團,然后他才發現顧氏的旁系集團所涉及的東西已經站到了法律的對立面,走私毒/品、槍/支,更令人稱道的是這些屬于顧氏名下的公司隱藏的那么深,它像是顧氏的影子,表面的顧氏涉及文化傳媒影視、涉及房產、涉及電子商務和門戶社區,陰暗中卻還有一批公司記名在顧氏名下,與這些產業井水不犯河水,仿佛兩個毫無聯系的產業,他們甚至連公司的員工和管理層都是兩套獨立的系統。但是龐然大物積聚已深,若要反噬所有顧庭生毫不懷疑自己會被吞進深淵尸骨無存。所幸這些產業分開獨立,涇渭分明,連賬戶都是獨立兩套,除了同屬顧氏毫無聯系,顧庭生當然舍得折斷這些違法產業,一直以來如同陌生人的父母卻雙雙跳出來,顧庭生才知道原來這些產業的由來竟是袁夢宇牽線,顧醒松冷眼旁觀看著壯大。顧庭生想不明白袁夢宇為什么這樣做,也想不明白顧醒松就這樣看著顧氏走近深淵對他有什么好處。這是顧醒松的父親留給顧醒松的產業,顧庭生與顧醒松沒有父子之情,可是他也從骨子里想要繼承發展顧氏,想看著它日益壯大更加輝煌。他不明白顧醒松這樣做的意義,不明白他就看著袁夢宇這樣毀掉顧氏,他的心中可曾有過一絲愧疚。顧庭生認為,只能用袁夢宇和顧醒松瘋了來解釋這件事,但是不該因為這兩個人的瘋狂讓顧氏成為陪葬品。顧庭生親手砍斷了這些產業,也將袁夢宇和顧醒松送進了監獄,袁夢宇瘋子一般的對他大吼大叫,罵他雜種,對他咬牙切齒的唾罵,然后扭曲的笑著告訴他,楊露為什么聽我們的話,為什么肯為我辦事,原來那個小雜種從一開始就欺騙了我,也欺騙了你。你以為他是為了你手中的股份嗎,他是為了讓你從顧氏脫身,他接近我是為了找到那份曾經我讓你簽名的文件。顧庭生!袁夢宇笑了起來,你十八歲的那年,我告訴你這里有一份股份轉讓書,我急需帶去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