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芽那淚痕斑斑的臉上,照亮了她心底的那片陰暗,也帶給了她一絲希望。 朝陽下淚光閃閃的吳梓芽,帶著苦難、帶著希望,展現著從未有過的脆弱,卻又展現著與眾不同的堅強。這樣的吳梓芽,是孟祁昆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吳梓芽,很美、很動人;這樣的吳梓芽,好像變得更加真實,離孟祁昆更加近了。 “阿昆,”吳梓芽注意到了悄悄站在身后的人,可她卻沒能轉過身,“你先回車上好不?我等一會兒就過來?!?/br> 她這是要把自己支開呢……支開就支開吧,她的確需要些獨處的時間。 “嗯,好?!泵掀罾ハ律搅?。 吳梓芽忍住了轉身的沖動。 “阿昆呢?”那個聲音又出現了。 閉嘴,不要說了。 “我和阿昆從小一起長大,所以我看得出來阿昆是真真正正地喜歡你?!蹦莻€問題又要來了。 求求你,別問了。 “那你呢?你喜歡他嗎?還是說,你對他只是單純的利用?”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我怎么會利用他?怎么會? “所以,你喜歡他嗎?” “我也不知道……” “你不知道?” “我……”我是不知道嗎?還只是在一直逃避自己的內心? 喜歡,到底是什么?愛,又是什么? 是那種習慣了對方的存在后的真心相對,還是那種因前所未有而產生的一時興起?吳梓芽不知道,她只知道她的人生中要是沒了姜嶺,姜嶺要是離開了她,她會傷心會生氣;可人生中要是沒了孟祁昆,她卻會從難以置信到自我懷疑,直到最后的自暴自棄。 “所以,你喜歡他嗎?”依舊是這個出自“自己”之口的提問。 “我也不知道……”依舊是這樣的回答。 —————— 墓園入口處的停車場里,孟祁昆等急了,急到最后已經急成了擔心。老大在這種時間里一個人呆在墓地,還瘸著一條腿,不會出事吧……他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在車里坐立不安地變換著姿勢??删驮谒麆偞蛩闵先タ匆谎鄣臅r候,吳梓芽就出現了。 吳梓芽的眼眶很紅,臉上的妝雖然還在,但淚痕卻也保留了下來。比剛才孟祁昆見到的時候更紅的眼眶,比剛才更多的淚。 老大她又哭了呢,把自己支開以后,哭了…… 她支開自己,是不是就是因為不想讓自己看見她哭…… “走吧,回去吧?!痹诿掀罾ズ紒y想的時候,吳梓芽爬上了車,“你今天不用上班吧?害得你也一晚沒睡?!眳氰餮康谋且艉苌?,好像是感冒加重了,又好像只是哭狠了的結果。 “沒事兒,我今天不用上班?!泵掀罾ネ低档乜戳艘谎?。千言萬語埋在腹中,卻在看見吳梓芽的一剎那,消失了個干凈,說出口的,成了再簡單不過的一句,“一起回去好好休息休息吧?!?/br> 孟祁昆,你這個笨蛋。他在心底罵起了自己。 “嗯,謝謝你?!?/br> “謝我干啥……” 說啊,你倒是說點其他的啊,告訴他,你很擔心她,問問她,她還好嗎。 “對了,”可說出口卻變成了,“你讓幫忙弄的吳梓蕓的身份證件之類的東西,已經去弄了,她本來就是實際存在過的一個人,手續辦起來也不難。只是到時候你過去采集指紋信息的時候,需要稍微動點手腳。不過你放心,這個老爺子會幫你的?!?/br> “嗯,幫我謝謝孟叔?!?/br> “謝啥呢,都是舉手之勞。老爺子的命還是你爹救的呢?!?/br> “……”吳梓芽沒有接話了。 孟祁昆咬了下嘴唇,再次在心里罵起了自己的笨拙。 這閑聊一下都哪壺不開提哪壺,孟祁昆你今天是腦子被門夾了吧? 本來想告訴吳梓芽的關于姜嶺出現過的事情,也在孟祁昆今天這拙劣聊天水平下,慘遭擱淺了。 —————— 與此同時,早已回到家一個多小時的另一個“吳梓芽”則靠在沙發上發著呆。父親吳司的獎章她早已經收好,獎章盒子里的儲存卡,她也早已經將里面的內容看完。那個人說的全是真的,無論是她的父母在查案時犧牲,還是她有個jiejie。 jiejie……她真的就是自己的jiejie嗎?那她又是怎么活下來的?為什么活下來了,卻這么多年都不曾在家人面前出現過?她到底經歷過些什么? “吳梓芽”已經在網上搜索過當時的事情,可無論是新聞還是其他的什么,都只是一句話帶過,沒有任何詳細的報道。對于孩子們的自殺,都只是提到是受不良游戲影響;對于二十年前的那場大火,則更是用“未滅的煙頭導致廢棄大樓失火”等荒唐的理由糊弄過去了。 到頭來,她對于當年事情的認知,仍舊只能依賴于父親留下的儲存卡,和那個神秘的“jiejie”的話。 最近接連不斷的圍繞著自己的詭異事件,一個早在三十多年前就被認為已經去世的jiejie的突然出現,這些會只是巧合嗎?她出現在自己的身邊,是因為那個“無眼魚”又開始行動了嗎?那“無眼魚”為什么會盯上自己?難不成是因為這個儲存卡? “吳梓芽”在毫無根據地胡亂猜測著,漸漸地,如另一個她所愿的,將另一個她留下的漏洞,也被她自己補全了。 為什么會變成這樣…… 手機突然響了,“吳梓芽”嚇得從沙發上跳了起來,等到跳起后一腿撞在茶幾上,手機從身上滑了下來她才發現,那只是個平時用來叫自己起床的鬧鈴。 拍著胸脯喘了口氣,“吳梓芽”關閉了鬧鈴。 窗外的天已經是完全亮了起來,可“吳梓芽”卻沒有半點去上班的念頭。疲倦地揉了揉眉心,她打電話給自己請了個病假。 請病假只是個讓精神緩緩的借口,可在請完假后,“吳梓芽”卻覺得自己好像真的病了一樣,口干舌燥,腦袋昏昏沉沉的。她搖搖晃晃地走到餐桌旁,隨手就將那不記得是什么時候倒的水,端了起來,仰頭就往嘴里灌。 可就在下一個瞬間,她的動作頓住了,她的瞳孔放到了最大。 手,她的手不對勁。 透過透明的玻璃杯,她看見自己抓著杯子那一頭的四根手指就像沙子堆成的一樣,在重力的拖拽下開始往下掉渣,一點點的,從指尖到關節再到指根,四根手指片刻間就消失了,可她卻沒有感覺到半點痛,甚至都沒有感覺到那四根手指的存在。 “?。。。?!” 哐啷。 一聲驚呼,水灑一地,玻璃杯摔碎了。 “吳梓芽”的目光卻還是停在自己的手指上,她驚恐地用完好的左手抓住了不受控制的右手手腕,眼睜睜地看著那沙子般的手慢慢變成灰燼,慢慢飄逝在空氣之中。 她想驚呼,想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