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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說得大義凌然的人,世上大概只有鄭克文一個。在這位未來的主事者眼里,天完不該在虛無縹緲的民主下繼續著千百年來的專政□□,更不該讓搶奪人民生存資本的□□者招搖過市。“我幫你從明仁口中奪食,支持你的下屬用暴力手段洗牌,意義何在?天下終究是你的,等到名正言順登上巔峰的時候,想怎么折騰都隨你?!惫适率莻€極好的故事,可對陳天榮并沒有吸引力。鄭克文眼中閃著光亮,提及理想與追求讓他變得格外興奮,沉浸在激動中無法自拔?!拔业鹊昧?,這個國家等不了!等我接手的時候,它早就成了西番戈的戰利品!只有我能讓天完的子民過得更好,讓我們深愛的國家成為世界的王者!”為了理想不斷奮斗,是古往今來圣賢大家推崇的首要品質。但有些時候,理想過去強大,會吞噬人的本心,完全遮掩住來自內心深處的訴求。陳天榮曾覺得,王雪滿是如此。今日聽完鄭克文的話語,他才知道——大概是時代的動蕩賦予了青年學生如此堅貞的理想,以身許國,是他們推崇的神圣?!澳菫楹尾环胚^血鷹?他們刺殺國之敗類,與你的理想并不抵觸?!?/br>杜紹華還真在陳天榮與鄭克文的眉眼間尋出了些相似??砷啔v迥異,注定了這份相似,只來源于形態?!澳贻p人,等你手中掌控了更大的權力,就懂了?!?/br>“我只承諾帶給我的子民富貴安康!至于其他人,窺探者死!”鄭克文不介意說出此番話語。他與父親不和,只是政見相左,至于其他,父子傳承著驚人的一致——他理想中的萬國朝拜,必須拜鄭家天下!血鷹?這種打著濟世救民的幌子招搖撞騙,危害社稷的組織,就是天完的毒瘤,必須徹底鏟除!對比著杜邵華的平靜與鄭克文的激動,陳天榮幾乎覺得二人并未談論同一件事情,他苦笑了兩聲,問:“如果我拒絕,杜老板是不是不會讓我活著離開?”“是?!庇袷鲎舶l出清脆的聲響,與回答同樣干脆。陳天榮認同了,亦或是屈服了。答應去完成一個自己從未參透過的事務后,他才知道:數十載前,明仁之父與今日的鄭大總統同在顧氏帳下為賓,一個選擇實業救國,一個伴隨著革新的潮流進入政界,二人相互幫結才成就了今日政商兩界的傳奇。原本這樣的互利關系能一代代延續,但鄭克文看不慣父親治理下貪瀆賣國之風盛行的現狀,更不能容忍父親在富貴中忘卻了曾經的理想。他找過明仁,希望明氏企業鼎力支持力行社向政院滲透,搶班□□,還天下一個太平盛世??擅魅示芙^了來自帝國繼承人的邀約,堅定的支持鄭總統。算是萬般無奈之下,鄭克文才與杜邵華站到了一起。一位靠著販賣人口與幫派血拼起家的人,突然悔過自新想投身政治革新,鄭克文也不相信??梢援敃r的情況,他身旁能尋覓到的依靠,只有杜邵華。雖然□□與洗白是兩種截然不同的目標,但在鄭克文許諾上位后奉杜家為商界領袖后,二人也算是愉快的走到了一起。明白了來龍去脈,陳天榮意識到,杜鄭二人缺一個沖鋒陷陣的馬前卒,自己必須成為他們的槍炮,與明家在宛城一決高下。如果自己有足夠的能力,與明氏平起平坐,可否讓小家伙回到自己身邊?他突然涌出了這樣的念頭,帶著溫馨和期許。五日后,國貨聯合營業股份有限公司掛牌成立,陳天榮作為第二大股東杜邵華的代表,與明仁相逢。顧琦晉將手中的報紙撕得粉碎,發出了最惡毒的詛咒。他絕不會讓屬于自己的東西,被人搶走。作者有話要說:☆、第二十五章調情小滿,烏云密布,暴雨傾盆。西番戈在這一年春分后的首個節氣,揮師東進,正式侵入天完。街市上的氣氛,更為陰郁,每個匆匆過往的行人臉上,都帶著壓抑慌張的神情。外交照會不斷,國際裁決紛起,可靠他人微薄的同情,挽回不了這個國家陷入戰爭的命運。宛城的主要街道,即使繁華如租界,都被罷課示威的學生占了去,強行澆滅了往日喧囂。在青年滿懷熱情的示威吶喊中,蜷縮在家中不敢出門的西洋人,將所有的憤怒發泄在了商市中——僅幾天時間,宛城股市標紗、新花、公債、標金價格飛漲,全市交易陷入混亂,基礎行業生產幾乎停滯。陳天榮站在窗前,‘還我河山’的吶喊此起彼伏,像要喚起國人良知熱血一般。他眼里所看到的身影,都是十六七歲的孩子,稚嫩單純。其實是這群孩子沒有發現,天完政府并非他們想象中那般不堪,否則單靠力行社的部署,就足以讓他們有去無回。“老板,蠶絲繭同業公會幾位老板今日在大世界設局,宴請西洋商會頭目,麻煩您按時出席?!?/br>清越的聲音打碎了陳天榮的思慮,將他的目光引向案頭堆積的文件?!岸凡贿^就求情?”陳天榮對于身邊這位干練的女士頗為欣賞,他并不介意這是鄭克文安排在自己身邊的監察官。徐子清,力行社宛城特駐機要秘書,目前為陳天榮私人助理。她走上前,低頭看了看街面,問:“政府已經提請國際仲裁,是這些孩子以最壞的心意揣測政府。我們真有那么暴虐狠毒?”“為什么不打?”平心而論,陳天榮支持示威學生,他同樣不愿意看到政府任人欺凌而無動于衷。“軍事機密,無可奉告?!毙熳忧暹f上整理好的行程安排,請陳天榮過目,順便說道:“今日晚間,明義和顧琦晉都會出席。老板,把握時機,有仇報仇有怨報怨?!?/br>距三人宛城之行已過去數月之久,陳天榮在商會坐大的日子里,很少再聽到關于明氏的消息。偶然隱約了解明義的狀況,都是徐子清有意無意的透露?!斑@么用心的了解我,不會是想嫁給我做夫人吧?”“上級教導:充分了解敵人,才能一擊斃命!”徐子清靠在陳天榮身邊,帶著笑容湊上前去,輕聲說道:“如果有天陳老板覺得我想勾引你,就是你的死期到了。自求多福吧?!?/br>“是嗎?”陳天榮摟住佳人腰身,在隱隱約約的香水氣息中感受著芬芳?!肮湃嗽啤档せㄏ滤?,做鬼也風流’。如果在下身上有值得徐小姐用如此手段獲取的情報,也是在下的榮幸?!彼?,力行社的女人,已將生命和信仰都托付給了這個國家。徐子清俏皮的掰開陳天榮的手,像與情郎鬧別扭一般嬌羞的躲閃開來,說:“陳老板也算有家室的人,尊夫人如果知道您在商會拈花惹草,心中定然惱怒。還有,那些登徒浪子的作為言行,陳老板也別再學了,您不是那種人,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