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樣的語氣跟他說過話。有那么一刻,陌生感像是一道無形的天塹,毀天滅地的斷開一道永遠無法企及的距離,關昱禮緩了一會神,只有他自己知道,就這么短短幾秒,好像有什么東西被丟了,窒息般的失落。秦徵抽去了精氣神,拽著馬桶蓋子滑到在光滑的地磚上,眼光渙散的看著霧氣繚繞的頂燈,陷入昏迷前,喃喃說:“……別喊秦徵……別碰我……惡心……”作者有話要說:微博上傳刪減部分第8章第8章別墅的幫傭們沒見過睡在主臥的另一位主人,從這幾天醫生護工來來去去的情形來猜測,里面那位應該是關先生最愛的女人,沉疴難愈,身體非常虛弱。也只有負責起居的張媽知道,關先生這些天寸步不離的守著的那位,其實是個男的,因著主人沒有對外明示,所以張媽在負責起居的工作上從不假手于人,心驚膽戰的維護著主臥的秘密。饒是這樣,她也從來沒被允許踏進主臥一步,人的好奇心總是被未知事物所輕易俘獲,明知道好奇害死貓,她仍控制不住的在每次上樓時聆聽里面的傳出的細微聲音。有時候是關先生節奏均勻的腳步聲,有時候是醫生小聲的醫囑,再有晚上壓抑的怒吼,和碗碟稀里嘩啦的落地聲。關昱禮看了看手表,秦徵睜著眼一動不動的看著天花板,已經有三個小時。后腦遭受二次撞擊,造成輕微腦震蕩,前期癥狀發燒嘔吐伴有嗜睡,腦部淤血散開后,就會康復痊愈。診斷報告下來的時候,關昱禮喜怒交加,怒的是好好一個人被高鑒昕整成這樣,喜的是幸好只是輕微腦震蕩,惡心嘔吐的癥狀也只是病理性的,秦徵當時的厭棄應該不是針對他。只是秦徵后來的舉動證明,他自以為是的想法實在是太樂觀了。對秦徵全身乃至每一個毛孔散發出來的排斥,關昱禮以慣有的打-砸搶的方式發泄過,臥室里能砸的出響聲的東西沒有一樣能逃過他的魔掌,然而東西砸完了,他才后知后覺的意識到自己跟個唱獨角戲的武瘋子沒兩樣,秦徵似乎已經把他隔離到感官以外。關昱禮停下腳步,窗臺到門口的這一截地毯已經被他踩塌,踩出了一條荒蕪的小道。在他腳步停頓的同一時間,秦徵毫無意外的閉上了眼睛,這恐怕是兩人之間僅存的“默契”了。“你到底想怎么樣?”關昱禮復讀機似的重復問這句話。落地窗透進來的稀薄陽光被身影遮擋,秦徵的眼皮已經能做到不抖不顫,視萬物為無物。他以前總是想得很多,想如何討好喜歡的人,想怎樣才能取代那個人,想怎么能忘記這個人,想放棄他又怎樣填補心里的缺口。他想得太多,事實卻無法被理想左右,正因為他對這個人的期望未死,又自我欺騙的留著余地,所以總欠缺一個玉石俱焚的放大招,讓自己元神俱滅,灰燼都不剩。他就像是一只輪回薄遺漏的野鬼,夸父一般追尋那一點歧路上的微光,微光破滅才知道轉身,直到墮入黑暗才恍然頓悟,這才是屬于他的出路。渾渾噩噩的放空大腦,什么都不想,半個月的相互折磨對于關昱禮來說已經是極限,用大把金錢來消耗精力的人,往往沒有多少耐心用來消耗。“你到底要怎么樣?”關昱禮盡量讓語氣聽起來是站在平等的立場,“如果是因為肖芹崢的事——”“啊——”秦徵捂著耳朵尖叫。關昱禮訕訕的閉上嘴。“我……”秦徵的胸口因激動而大力起伏,他嘗試著開口,長期閑置的聲帶發出的聲音艱澀而嘶啞。關昱禮的眼睛亮了亮,欣喜溢于眼底,下一刻腥紅一片。“惡心你?!?/br>秦徵一字一頓,生怕表達不清,舌頭用力抵著齒關,盡量清晰的說:“我惡心你,別叫我秦徵,也別提他……我不配,你也不配?!?/br>你若愛他,又怎么會讓一個替身褻瀆他的名諱。若還愛你,我是有多賤才會頂著別人的名諱任你糟踐。愛情中從來不怕挫折,怕的只是欺瞞。正如秦徵所料,關昱禮十幾天來的耐心終于用盡,干耗著從來不是他的作風,然而他懲罰別人的伎倆無外乎就那么一兩種。怎么粗暴怎么來,怎么不痛快怎么來。秦徵的睡衣被利落的撕開,被一只手輕松的翻過身來,腰背上半個月前在浴缸里侵-略了一整晚留下的淤痕還沒完全消退,關昱禮眼中閃過疼痛,然而憐惜也只那么一瞬即逝,隨即被憤慨和欲-望取代。秦徵被陡然翻身弄得眼前黑了片刻,他甩了甩頭,隨即用力掙扎,瘋了一樣的四肢齊動腰-腹打挺,膝蓋在床單里死命磨蹭,全身散發的戾氣,類似于扛著藥包炸-敵-機那種魚死網破的氣勢。身強體健的正常男人對付一個元氣大傷的病人,居然十來分鐘都沒能得手,最后力氣耗干了才堪堪險勝。“你厭惡我?”關昱禮氣喘吁吁的反問,一巴掌扇在他臀-尖,臀-rou整團兒一顫,立時起了苔痕,“你特么就是老-子養的一條-狗,你厭惡我?你厭惡我?。?!”最后一字喊破了音,嗓子充-血,一陣鐵銹味從舌根往上蔓延。他像是陡然嘗到血腥的困獸,眼中除了隔著籠子挑釁他的獵物再沒有其他。他狠狠的扯下秦徵掛在手肘間的睡衣,三下五除二的綁著手腕絞緊,獸王-權威被戲弄而覺-醒,即使頭破血流的沖破牢籠,也要用利爪讓它臣服。“嗯?!?/br>中間和諧“放過我吧?!鼻蒯绨涯樎裨谡眍^里,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開口求饒:“關昱禮,你放過我,求你……”“你他-媽說什么屁話呢!”關昱禮一個箭步沖上去,揪住秦徵的頭發,“你他-媽說什么屁話?。?!”“我不欠你的,”秦徵眼眶通紅,眼睛里卻沒有淚意,仰著頭平視關昱禮的目光,平靜的像是在談買賣,“七年,就算是欠你的也還完了,你讓我演戲,讓我掙錢,我召之即來的陪你睡了七年,你現在要全部收回去,讓我身敗名裂,回到七年前,你不虧,關昱禮,一點都不虧?!?/br>“放-你-媽-的-屁!”關昱禮發現要論起理來,他的詞匯量完全不夠用,除了罵人的話來回車轱轆,就沒別的了。秦徵的嘴角微微勾起,諷刺一個人不需言語。這世上最傷人的武器大概是“變心”,能捍衛自己的武器卻是“死心”。他不否認還愛著關昱禮,這是七年來養成的習慣,上了癮一般,然而誰也阻擋不了心死,就像癌癥擴散難以攻克,任你手握乾坤經緯,財富冠絕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