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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量,深色的飲料漸漸減少,透明的塑料瓶身上出現表白的話語。挺浪漫,可惜顧遠不喝可樂。可憐的無人問津的可樂正正端端地擺在了桌上,足足一天,被段曉東拿走喝了。諸此種種,一經回憶,顧遠默默嘆了口氣。這些還算好的,最讓顧遠無語的是,每次他要明確拒絕尉征的時候,尉征就立馬捂上耳朵,搖晃著腦袋,嘴唇上下碰撞:“王八念經,不聽不聽,我知道你愛我愛的死心塌地,不用多說,啊啊,不聽不聽”顧遠真的沒招。看到尉征,他就覺得他好像只能認栽。終于在最后一節晚自習的時候,顧遠受不了了,徹底爆發了。爆發后他就后悔了。看晚自習的老師毛病挺多,非要班長坐在講臺上看著全班同學,將說話的學生的名字記下來。尉征非常不情愿地做了。他記得第一個名字就是顧遠。顧遠只是和沈易安說了幾句話,他就不高興了,瞪大眼睛盯著顧遠,大聲喝令:“上課不許說話,我要把你名字記下來,告訴老師”顧遠:“……”你是小學生嗎?顧遠回瞪了一會兒,不理會尉征,干自己的事了。于是尉征拉著臉湊了過去,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轉著身子,看向顧遠:“我吃醋了,你哄哄我,我就把你名字劃下去”顧遠停下筆,隨手一撇,將筆扔到了桌子上:“尉征,你別這樣行嗎?我已經拒絕你了,你能不能不要再這樣了?”尉征的眸子暗了下去,復又黑亮起來:“你現在不愛我沒關系,過了我這個村,還有我這個店,我開的連鎖店,厲不厲害?”說完他咧嘴一笑。一股割裂心臟的疼痛油然而起,顧遠不想看到這樣的尉征,他能做的只有快刀斬亂麻:“你現在對我也許只是沖動,并不是那種感情”尉征:“對一個人的沖動大概在十五天左右,過了這個時間段,那份沖動會漸漸減少最終消失,我對你沖動了110天”顧遠:“強扭的瓜不甜,你放棄吧”尉征:“那我也要扭下來,扭下來抱著,珍藏著,愛護著,我那么辛苦才扭下來的瓜怎么舍得吃”兩人視旁人如空氣,對視著對方,熟不知全班同學都已經停下動作,看向這兩人,如觀戲般瞧著。看戲時總有人喜歡插幾句嘴,例如段曉東這樣的大嘴巴。“不吃會壞的”段曉東說。“……”兩人終于意識到周圍人的看猴耍戲似的眼神,尉征正要大罵幾句,剛張嘴就被顧遠拉了出去。走廊過道里,兩人面對面站著卻誰也不抬頭,顧遠先開口了:“尉征,你到底喜歡我什么?”“喜歡你丑”好事的段曉東跟了出來,靠著墻說“丑到爆了”“……”尉征扭頭瞪了段曉東一眼,連忙解釋:“不是我說的,是段曉東那個欠嘴”心情煩躁到極點,情緒到達了崩潰的臨近值,顧遠強行壓制不去發火,但段曉東的兩次插嘴在這火上澆油,巖漿似要沖出地層,再也壓不住了。“尉征,你別再犯賤了,我受不起”顧遠的聲音很輕,卻鋒利如刀刃,割在尉征的心上,也割在顧遠的心上。尉征想笑,咧了咧嘴,肌rou抽動了幾下,怎么也笑不出來。他冷冷地呵呵幾聲,閉了嘴,頭也不回地跑了。不遠處,樓梯間傳來咚咚咚跑下樓去的腳步聲,聲音漸漸遠去,渺茫,最后消失。顧遠整個人就像沉進了水里,水壓迫著胸腔,連呼吸都是痛的。他險些要跪下去,卻被一只短小的手拎住了衣領。“你還是人嗎?征哥他對你那么好”段曉東氣急了便罵了幾句“混蛋,渣男,畜生,不是人的東西,你怎么能那么說他”顧遠聽著他罵自己,又仿佛沒有聽見。錯了做錯了那他到底該怎么做才好他不知道他也很痛啊第89章似乎氣溫太低,凍僵了思維,尉征頭腦空白,跑出了學校,身后保安大爺叫喊著:“站住,還沒放學呢,給我回來”如此明目張膽的早退還是頭一次。剛才跑的太急,忘了自己沒穿棉服,出來久了才覺得冷,然后越來越冷,仿佛身心都被凍住了,冰封在寒冷的湖底,永不見天日。尉征有點能悟到畫皮中狐妖被冰封的滋味了,原來真的如此冷。天空中驀然飄起了雪花,寒氣更重了些,尉征嘀咕著:“老天爺,你還真夠應景的,非要渲染一下悲傷的氣氛不成嗎,有種你下場雨”聞聲天邊竟真的響起了幾道雷聲,但片刻后倒也沒有真的下場大雨。尉征感覺自己贏了,呵呵笑了兩聲。笑完他有點想哭,抿了抿嘴唇將眼淚憋回去,掏出手機,輸入密碼,看見手機壁紙上的顧遠,更加想哭了。修長的手指在屏幕上狠狠敲了幾下:“打死你,打死你”用這種小孩子的方式削減了自己的憤懣后,他給顧遠發了個短信:尊敬的顧遠先生,您好!截止至21:09,您的尉征小寶貝已消失十三分鐘,恭喜您成功訂購孤獨終老套餐,如需退訂請在十五分鐘內回復“寶貝,我錯了,其實我是愛你的”即可。短信發出后不過一分鐘就收到了回復:你在哪?尉征:生氣了,你不哄我,我就不活了。顧遠:回來的時候帶杯奶茶。尉征突然醍醐灌頂,他搞明白一件事,是他喜歡顧遠,單方面的喜歡。而他卻一直仗著顧遠對他好就無理取鬧,胡攪蠻纏,他真的是在犯賤。顧遠會不會已經討厭死他了,已經沒有耐心去接受他了。尉征怕了,買了杯奶茶跑回了學校,在學校門口附近走走停停,終是不敢進去,蹲在了馬路邊。身體快要凍僵了,雙手握著奶茶不過杯水車薪,暖不了身子。想到顧遠在溫暖的教室里對他的現狀漠不關心,尉征氣悶便說了句玩笑話:“現在誰給我一件衣服,我就以身相許”剛說完,身上就多了件棉服,尉征仔細一看,這是他自己的衣服,怎么會出現在這兒?還沒想清楚,身后有人說話了:“回去吧”尉征僵硬地站起來,慢慢地轉過去,眼前的人劍眉拔張,眉眼上揚,冰冷冷的,兇巴巴的,這張臉自很久以前就在尉征腦子里揮之不去了。“遠哥,你的奶茶”因寒冷不斷顫抖的手小心翼翼地捧著奶茶,推送出去。顧遠又將奶茶推了回去:“冷了吧”他上前一步,把尉征身上斜歪披著的棉服整理了下,將尉征嚴嚴實實地裹住,而后雙手覆在那顫抖的冰涼的手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