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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體的畫面,和地上狼藉一片。那些幾乎淌滿了整個庭院的血讓他臉色微僵,此刻忽然聽到寒城那不得稍有拂逆聲音才回過神來,本還有些不服氣,然而目光一轉之間竟發現幾條血流活了般在地上蠕動著纏上自己的腳!“我cao!”慕傾陡然跳了起來,朝寒城狂奔,那樣的速度,仿佛被狗追趕的耗子,嗖嗖幾下便躥出數百米遠。第九章毒蟲月涼如水,微風貽蕩。除了被毀得一蹋糊涂的的石徑花叢,以及鋪滿大地的紅色漿液,一切都和剛開始時那般寧靜安祥,不曾改變分毫。奔至寬闊的石階之前,慕傾終于緩下腳步,抬頭仰望座落在石階盡頭的宏偉大殿,不由深深吸了口氣。高高的殿宇頂端,清幽的月光投照在檐角瓦檔之間,映出龍首清晰的輪廓線,如同細細的閃電。掠過龍牙的光束就變成了一點寒茫,和周圍的星晨一同閃耀在天幕之下。“好高??!”看著那因為距離太遠而在視線中縮成鳥蛋大小的龍首,他不免感嘆了一聲。僅管前路迷茫,吉兇難測,但有個不人不妖的家伙在身邊,總好過一個人獨自面對這層出不窮的危機。可是……這到底是什么地方,他想干什么?要帶著自己去哪?自己又該如何脫困離開這個詭異島嶼?重重疑惑在腦中回蕩,卻始終沒有答案。下意識地看向已行至石階中段的奇怪少年,慕傾歪頭想了想,擔心自己會不會話還沒問完就被他直接一掌拍死,于是撇撇嘴,悻悻然打消了詢問的念頭。“唉!”微微嘆了口氣,他強振精神,一步踏上石階。身上的傷口已經漸漸不再滲血,疼痛的感覺也稍緩了一些,然而身子依舊疲乏,想著剛才那些rou筋縮入寒城掌心的畫面,慕傾不禁打了個哆嗦,他一邊吃力地往上爬,一邊皺著眉頭,郁悶地低聲嘀咕:“這個家伙到底什么來頭?”如此爬了八十階,慕傾便累得氣喘吁吁,直欲一屁股坐下去。自入島之后心神就一直緊張壓抑,之后又被寒城那樣對待,現在還只能像條狗一樣跟著他,一向沒什么脾氣的慕傾心里也不免有些煩躁。此刻寒城不在身側,他終于忍不住低聲咒罵:“他媽的,老子都快累成狗了,你他媽就不知道下來扶我上去?他媽的一點風度也沒有!他媽的!他媽的!他媽的!……”罵他媽罵得挺帶勁兒,殊不知自己此番模樣真他媽沒素質,慕傾躬著身子大口喘氣,雙腳微微顫抖著有些不聽使喚,就這樣罵罵咧咧地又勉強上了三十階。“真他媽見鬼,這石階成精了?”走到第一百一十一階的時候,慕傾看著眼前幾近一人高的一級石階,忽然就有些傻眼。“他媽的!欺老子是不是?”心頭的煩躁借機蔓延,這“他媽的”一個接一個,想停都停不下來,他瞪著眼前這級臺階,須庾深吸一口氣,足尖一點縱身躍起。然而,他并不知道這就是剛才那張人臉出現的地方。就在這個時候,一只不知從何處冒出來的綠頭蒼蠅嗡嗡地叫著迎面沖了過來!“??!”慕傾脫口低呼,那個小東西卻是正好一頭撞進了喉管之中。他勉強提起的一口真氣瞬間潰散,身子頓時從半空落了下來,重重摔在石階之上,然后,身影便如同皮球般咕嚕咕嚕直滾了下去,好半天才聽到“砰”的一聲悶響,整個大地貌似又顫抖了一下。“咳咳……嘶……他媽的!哪來的蒼蠅……咳咳……要找死……也……咳……也不要找老子??!他媽的……一身的骨頭……都快摔散架了……咳咳……咳…咳……真晦氣!要不是功底深厚,換作常人早摔死了!”又摔了個四仰八叉,慕傾嘶嘶抽著冷氣,臉痛得扭成一團,手捂著喉嚨一邊咳嗽一邊忍不住憤憤地咒罵。半晌之后,氣息終于平復,他哼哼唧唧地爬起來,低頭看了看腳下破碎的石子路,又抬頭看了看長長的石階,瞬間垮下臉來,搭拉著腦袋,沮喪不已。然而,看到寒城漸行漸遠的身影,他還是苦著一張臉,抬起右腳。那一瞬,遠處忽然傳來了奇異的聲音,仿佛是某種昆蟲在空中振翅嗡鳴。又是他媽的死蒼蠅?只是瞬間的怔忡,慕傾的右腳便“啪嗒”一聲重新落回了地上,然而,他堪堪憤怒地抬起頭,便陡然僵住,臉色瞬間大變。一只人頭大小的黃蜂已經沖到了眼前,嗡鳴聲攜著勁風在抬頭的剎那陡然如同雷鳴響在耳際,那雙血一樣的眼睛更證明了它的不同尋常。它的速度很快,剛才還遠在十多丈外,轉眼已迫至面前,以他此刻的身體狀態根本無法躲開,甚至連拔劍都來不及。那一刻,看著那如利鉗般微微張合的雙鍔,慕傾瞪大了雙眼,叫都沒來得及叫,身子本能地向后傾倒。風,忽然變得猛烈,從背后呼嘯而來,將滿頭青絲吹得高高揚起。那一刻,寒剛剛踏上最后一級石階,聽到異動卻連目光都不曾側轉半分,只是迅速朝后張開五指,深紅色的rou筋如箭般破空射出,就在那只大黃蜂的六條細足即將撲到慕傾臉上的時候,“噗”地一聲猛然刺入了它的頭部。剎那間,黑色黏稠的汁液隨著腦袋在空中爆開,無頭的蜂軀凄然墜地。而rou筋在刺穿黃蜂頭部的那一刻,離慕傾的眉心僅有兩寸之隔,卻在閃電般的下一刻驟然從中分開,如同一雙張開的手,環上他的腰,然后“嗖”地一聲極速縮回,瞬間越過數百尺高階。“謝了!”慕傾站在大殿之前,背靠身邊的白玉石欄,猶自驚魂未定地喘著粗氣。月色如水,輕輕涌蕩,少年默然靜立,神色未動,挺直的身影宛如石雕般沉穩堅毅。他沒有說話,也沒有轉頭看他,空茫的目光冷漠而凝滯,靜靜注視著前方。慕傾慢慢站直身子,好奇地隨著他的視線看去,卻是陡然一振。高大的殿門之前,一個人正立在檐下的陰影里,面朝兩人。借著皎潔的月光,依??梢钥吹侥莻€人發絲凌亂而細長,似乎沾滿了鮮血,把整張臉都遮住,卻偏偏露出一只眼睛,一只血紅色的眼睛。此人身著一襲鮮紅色錦衣,仿佛是被鮮血浸透,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