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其實是扔了，她總不可能把書帶回來。包括之前賣房子的時候，應旸的東西她也一件不落地全部清掉了。

沒必要再留著。

對此，應旸報以一聲冷笑：“呵，你真行?！?/br>
程德忠明顯也有意見。應旸說得對，趙桂馨沒事動程默東西干什么，要沒被發現就算了，偏偏還讓他當面捅了出來。

正當程德忠準備打個圓場時，程默大度地搖了搖頭：“算了?！毖劬粗?，話卻是說給趙桂馨聽的，“以后不要再讓別人過去了，mama會不高興的?！?/br>
程德忠被他擠兌得臉色青一陣、白一陣，好不狼狽，卻還得保證：“不會了?！?/br>
“嗯?！?/br>
程默不咸不淡地應了一句。

趙桂馨原想著事情就這么揭過去了，誰知程默剛追究完，又輪到應旸上場，銳利的眼神像要把她看透一般，問題也是無比犀利：“媽，你什么時候又結婚了，怎么都不告訴我一聲?！?/br>
程德忠不禁皺眉。

趙桂馨不是和兒子提過他們的事么？而且還說他同意來著。

在程德忠面前，趙桂馨自然不認：“我、我和你說過，你一定是忘了?！?/br>
應旸好整以暇地抱臂在胸：“我今天才知道的?！?/br>
趙桂馨據理力爭：“你和小默那么要好，他難道就沒告訴過你？”

聽見她這樣稱呼自己，程默微微一哂。

趙桂馨看見了，臉頰漲得通紅。

應旸偏又繼續補刀：“知道我們要好你還扔我的書？”

饒是趙桂馨忍耐力強，也不免來了火氣：“……應旸！你不要太過分！”

事到如今，要還看不出什么端倪，程德忠簡直就白活這么多年了：“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沒有人回答他。

不多時，廚房那邊恰好傳來湯水沸騰的聲音，趙桂馨終于找到借口脫離眼下這個難堪的處境，匆匆扔下句“一會兒再說”就走了。

見狀，應旸不顧程德忠的盯視，攥了攥程默的手，暗自表了個態，隨后也跟著離開。

程德忠眼皮一跳，直覺哪里不對，但也沒有閑心多想，只看著程默嘆了口氣：“你說?！?/br>
“說什么?！睉獣D那一握，讓程默的心安定了些，此時單獨面對父親的問話，感覺也不如剛進屋時那么忐忑了。

“你們一個兩個的，都在打什么啞謎?！?/br>
“我也想知道，你是什么時候和我同學的mama……在一起的?！背棠瑢３屉[去了“勾搭”這兩個隱含貶義的字眼。

“這，這只是巧合?！背痰轮议W爍其詞，“當然是在你mama走了以后?！?/br>
程默氣定神閑地喝了口茶：“既然是巧合，你覺得我又該知道什么?！?/br>
“……”

也是，小孩子家家，哪有那個本事。

程德忠到底心里有愧，很快就轉移了話題：“你原本說要帶一個朋友過來，指得就是你趙阿姨的兒子？”

“嗯?！?/br>
程德忠故作輕松地笑了笑：“我還以為你談朋友了?！?/br>
誰知程默卻說：“其實也沒錯?！?/br>
“什……”

當啷！

不等程德忠深究，談話就被來自廚房的動靜打斷。

程默抬眼去看，發現是趙桂馨不小心被熱油濺到手，鍋鏟掉到地上，而應旸正捏著她的手腕幫她沖洗。

程德忠的注意力登時被吸引過去，神情緊張，傾著身子蠢蠢欲動：“怎么了?！?/br>
趙桂馨遠遠地回：“沒事?！?/br>
程默垂下眼沒有再看。

應旸不在身邊，他忽然發覺這里的一切格外陌生，包括面前的父親。

俗話說，有了后媽就等于有了后爸，也許在mama去世的那一刻，他就真的沒有家了。

“爸，我……”程默準備趕緊把話交代清楚，和應旸一起離開。

不料他剛一開口，卻被再次打斷。

這次是應旸把手擦干，走了回來，將他一把拉起。

“嗯？”

“走吧?！?/br>
應旸不由分說地將程默帶到玄關，換好鞋，以一副十指緊扣的親密姿態沖程德忠說明——

“叔叔，我們今天之所以過來，主要是想告訴你，我們在一起很久了。這事我媽也知道，有問題的話你直接和她聊吧，我們就先走了，明天還要早起去看望阿姨?！?/br>
話音剛落，程德忠還沒來得及消化這些信息，大門就在他眼前無情地合攏。

砰。

作者有話要說：請給旸哥的表現打分?。?！

第80章Chapter80

“走樓梯?！?/br>
被拉進消防間的時候，程默腦子還是懵的，腳下不由一個趔趄。

應旸側頭看了他一眼，站在臺階上微微彎腰。

程默躊躇片刻，慢慢伏了上去，讓應旸背起他穩步往下走。

空蕩蕩的樓道里，一時只有鞋底踏過水泥的回聲，單調而悠長。程默還沒想好該說什么，應旸也沒有過問。

兜里的電話響了起來，程默沒法接通，也不想接通。直到眼前晃過十樓的標識，鍥而不舍的鈴聲才終于止息，還了他們一片安寧。

程默湊在應旸頰邊，輕輕叫了一聲他的名字。

“應旸……”

應旸很快給出回應。

“嗯?！?/br>
“我……”程默總覺得他要說些什么，但在開口的瞬間，卻忽然梗住，依舊不知該從何說起。

應旸沒有催促，始終耐心地等著。

過了許久，一樓到了，應旸推開消防門走了出去。

天邊泛著深沉的靛紫，路燈將他們交疊的身影拉得纖長。

夜風襲來，程默凍得一縮，渾渾噩噩的腦袋總算清醒了些，抱緊應旸吸了吸鼻子，聲音輕得幾近消融在風里：“你們聊了什么?！?/br>
應旸隔了半天才聽清。

思緒漸漸倒回十分鐘前——

廚房。

趙桂馨揭開鍋蓋，往湯里放了點鹽，同時用余光打量著跟進來的兒子，眼里掠過一絲恍惚。

七年不見，他變了很多，成熟了，英俊了，也明顯事業有成，和他那個死鬼爹截然相反。要不是因為五官肖像自己，又和程默一起上門，她還真不敢認。

應旸并不在意她的看法，開門見山地問：“你把房子賣了？”

聞言，趙桂馨頓了頓，以為他對此不滿，皺眉應了：“嗯?！?/br>
“我的東西呢?！?/br>
“……”

“也賣了？”

“……”

趙桂馨的臉色一點點漲紅，隨后聽見應旸嗤笑道：“行，我懂了?！?/br>
“應旸！”不甘被兒子這樣譏諷，趙桂馨低低地斥了句。

“放心，我不會打擾你，也不追究你曾經做過的事?！北ＷC完，應旸又說，“作為交換，你和你的現任老公也別來管我們?！?/br>
“你這……說得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