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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上司。 這樣的女人心狠手辣得讓他畏懼,卻心悅誠服。 …… 含城的兵不血刃只是個開端。 呂鄭就是一塊兒十分好使的叩城磚。 蘇瑭馬不停蹄,不給敵人任何喘息的時間,穿城而過,只留下少許自己人駐守,同時協助百姓重建家園。 申伯夷的人全部隨軍前進,這點倒是沒多費口舌。 他也怕這女人過河拆橋,樂得見她分散人手守城, 邛城之外,呂鄭再次被推了出來。 長山侯顯然沒料到對手能無恥到如此地步,前腳剛剛讓出一城,后腳竟然就又跟了上來。 “退!” 蘇瑭仍然立于馬上,今日風急,戰裙飛揚獵獵作響。 呂閆望著兵臨城下的囂張女人,心里百味雜成,當初就不該一響貪歡,早該一劍了結這個妖孽。 “把王兄還來,我退!” 僵持半晌,他最終松口,但這次無論如何也不能就那么乖乖撤走。 蘇瑭冷笑一聲,當我傻? 她偏頭,俯瞰戰車上的申伯夷。 “取這廝一指?!?/br> 申伯夷咽了咽唾沫,動作猶豫了。 這時候在一旁的若木卻露出鄙視一瞥,兀自滾鞍下馬,猴子似的竄上投石車。 銅劍出鞘,閃瞬間削下了昏迷中的呂鄭三根手指。 “?。。?!” 昏迷的人被劇痛驚醒,十指連心,那滋味兒必定如剃rou刮骨。 然而也就痛吼這么一聲。 呂鄭眼里已經沒了神彩,奄奄一息的模樣,甚至無力抬頭去看自己的軍臣。 “王兄!” 呂閆半個身子都傾出了城墻,咆哮幾乎撕裂了嗓子。 蘇瑭若有似無地掃了若木一眼,無視對方邀功的討笑仰望前方。 “退!”再次高喝出聲。 她不懂軍事,但她有自己的一套人生哲學。 面對強勢的男人,女人必須更加冷酷更加無情,心里的一絲怯懦和動搖,也許就是萬劫不復的前奏。 呂閆眼眶通紅,古銅色的皮膚下肌rou筋絡突起,大掌一下捏碎城頭泥磚。 “退!” 他咬牙切齒,仿佛唇齒間正在把那個女人撕扯咀嚼。 如法炮制再下一城。 申伯夷臉色一直很沉,額角莫名狂跳不止,他總覺得有哪兒不對勁,但又說不出所以然來。 只暗想大概是被這女人的凌厲手段震懾的吧。 呂閆帶兵撤出邛城,蘇瑭這次要求申伯夷派人接管留守。 申伯夷于是才稍微放松下來。 這樣才能平衡兩方兵力,如果她再次分兵才會讓他懷疑背后有詐。 只是不知道呂閆到底在想什么,退出邛城之后途徑兩個小城都過而不守,竟然是直接拱手相讓的意思。 他領兵跋涉期間始終一言不發,左右副將都欲言又止面有苦色。 蘇瑭卻十分平靜,對方讓城她就接收,也省了反復磨嘴皮子。 她對呂閆的心思琢磨得很透。 這個男人一來是不想讓他王兄再多受苦受辱。 二來…… 蘇瑭肯定,他也在做著最后的心理掙扎。 相信此時的呂鄭已經生不如死,他渾渾噩噩的腦子里大概只想早點解脫。 偏偏蘇瑭讓人輪流值守,不僅絲毫不松綁不給他自裁的機會,還時時讓人注意著喂水吊著他小半條命。 呂鄭的死是注定了的,但蘇瑭不會讓他死在自己手上。 …… 如此彼退我進,小半月過去。 呂閆當初勢如破竹攻下的姜申氏城池盡數追回。 此刻蘇瑭和申伯夷的軍隊已經深入呂氏腹地,前方是對手王都以外最大的一座城。 但這時一路為了留守收復失地,聯軍人數不到最開始的一半。 再次叫陣之時,蘇瑭即便看不真切,卻也能明顯感覺到呂閆的蠢蠢欲動。 申伯夷焦躁難安地立在一側。 他出發前已經跟這女人吵了幾次,要是呂鄭這塊轉不管用了,對方一旦反撲,他們這點人只有丟盔棄甲逃竄的份兒。 不如先鞏固收復失地休養生息擇日再戰。 但蘇瑭卻一意孤行,還是再次將呂鄭推了出來。 “申伯夷?!?/br> 她眼睛還在跟呂閆隔空對視,卻忽然叫了他的名字。 申伯夷側臉望她。 就聽她目不轉睛道:“這次真的要開戰了,若是你想退,現在就是機會,我的人不會攔你?!?/br> 申伯夷不知為何心臟陡然開始不受控制地狂跳。 這女人太過鎮定! 事出反常必有妖…… 他是趁現在帶著自己的人退回去,讓這些不知從哪里冒出來的蠻漢去跟呂氏拼殺自己坐收漁人之利呢? 還是繼續堅守二人之間的盟約? 共同進退到最后一步,再看她會否真的如最開始所說只要幽嶺三城? 申伯夷內心糾結,蘇瑭卻付之一笑。 這男人不管選什么,結局都是一樣。 不等他做出決定,蘇瑭已經倏然拔出武器,劍指城樓。 “呂閆,汝之王兄在此,可還再退?” 申伯夷被這一聲驚得回神,猛地捏緊韁繩,“我不退!” 蘇瑭唇角勾著,“那就準備吧?!?/br> 果然,話音一落,就見城樓上架起一座大弓。 他們雖然守在尋常弓箭射程之外,但這座需要數人cao控十分笨拙的大弓顯然不是尋常。 申伯夷的士兵立即就要擺盾,蘇瑭這邊卻紋絲不動。 呂閆靜默良久,忽然抬手。 “蹭——” “鏘!” “咻——” 接連數聲穿透距離砸至耳畔,是大弓拉弦、放箭、破空之聲。 “噗!噗!” 隨即兩聲,是巨大箭矢瞬間將高縛的呂鄭對穿而過,隨即扎入后方土地。 呂鄭臨死回光返照,眼睛大張,但瞳仁里已經失了焦距。 “大王殯天,隨我出城殺敵,為王報仇!” 呂閆帶著哭嚎的聲音遠遠傳來,頓時城門大開,無數兵卒蜂涌而出。 “放箭!” 蘇瑭這邊戰馬都被對方的威勢震得四蹄焦躁踩動,她卻紋絲不動,冷聲下令。 早就準備好的弓箭手整齊地放箭,一輪之后立即后退讓后排同伴替換上前。 呂閆軍隊頓時撲倒一片。 “申伯夷,沖擊!” 蘇瑭指揮有條不紊,這些都是她跟司崇商討了無數次的。 申伯夷一咬牙,領著自己的戰車隊在箭雨掩護下沖擊上前。 這時候也不用怕對方拿自己當炮灰使,兩軍一旦開戰,他的人出師不利,對方也不免唇亡齒寒。 他想得很對,蘇瑭并沒有要拿他當炮灰的意思。 這場仗,必勝! 申伯夷沒注意,這次出來,蘇瑭身邊少了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