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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的。 申伯夷負氣擺手,那就讓你打頭陣,心里暗想,到時候可別向我求救! 誰知,兩軍壓境,本來以為那女人會用投石車開道先擊垮城防。 卻見她在呂氏箭程之外忽然揮停手下兵士。 “這是做什么?”申伯夷驅使戰車朝前,仰望馬背上笑靨如花的女人。 這種時候,竟然還笑得出來! 征戰多年,他自有一套行軍打仗的準則。 要拿回失守城池,哪有大白天就這么大張旗鼓大搖大擺地冒出來的道理? 都是要趁夜黑風高,人心疲頓城防薄弱的時候才好尋隙而入! 但她一口一個你不懂,就這么不顧他的意見帶兵過來,此時停下又是什么意思? 難道不懂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的道理?! 蘇瑭朝他抬手,示意閉嘴。 若木立即打馬竄過來橫在戰車和高馬之間阻斷那男人欲言又止的惡心視線。 “鳴號?!?/br> 蘇瑭高聲下令,有族人高舉形狀奇特的一長管,對著嘴巴鼓起腮幫子就是猛地一吹。 怕是敵軍城樓上的人發現不了他們似的,高亢的號鳴響徹云霄。 號響驚動敵人,遙遙可見城墻上人頭攢動。 沒多久,身披黑色斗篷、斜挎武器皮帶腰系銅片戰裙的高大男人出現在瞭望臺上。 申伯夷仰面望去,咬牙切齒,“呂閆!” 蘇瑭卻忽然咬著小指,囂張地朝城樓方向打了個呼哨。 “咻~” 獵鷹嘶鳴般的脆響破空而來。 呂閆蹙眉定睛一看。 昂然而立于馬首,一身素白戰裙飄飖,長發隨風拂起的女人,不是那夜與之縱情的“紅姬”是誰! 果然是申伯夷派來的jian細! 但隨即他又發現了女人不遠處戰車上的高壯男人。 申伯夷怎么能讓她跟自己并轡而行? “呂閆!” 沒等他腦子里冒出更多的疑惑,蘇瑭已經雛鷹初啼般清嘯出聲。 城樓上兵士聞聲驚悚,沒有主帥下令,已經架起彎弓,森然箭矢遙遙對準地方陣首。 蘇瑭毫無畏懼,他們的箭可射不了這么遠。 “呂閆!”她再次高喊。 “給你三刻功夫,速速開城迎主!” 這一聲不僅使城墻上的姜呂氏兵士們笑得打跌,就連申伯夷也忍不住側目。 這就是她為之信心十足的“攻城之計”?! 然而偏頭望去,女人臉上雖然帶笑,但絲毫沒有玩笑的意思。 那雙九淵般深邃的眼眸里都是從容不迫。 “爾等若是對城中無辜百姓秋毫無犯,我軍絕不追擊,準你全身而退!” 不僅從容不迫,她還在兀自高喊著對男人們來說完全是天方夜譚的東西。 要呂閆乖乖退守把辛苦打下的城池連帶百姓生源拱手相讓? 蘇瑭說完就跟城樓上的男人遙遙相望。 呂閆神色晦暗不明,手按寶劍一言不發。 申伯夷似乎看出了點什么,難道又是一個她的裙下之臣? 但這女人未必也太小看男人。 他們又怎會為了一個小小的女人而拿江山兒戲? 城樓上所有守軍面面相覷,為什么侯爺還不下令放箭? 所有人都不知道呂閆在想什么,蘇瑭卻清楚。 那是個聰明而多謀的男人,見識過她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溜走的功夫,又見她隱隱凌駕于申伯夷之上的架勢,此時必定心有忌憚。 他肯定在想,是什么讓她有恃無恐如此囂張? “啪啪~” 蘇瑭這才慢條斯理地擊掌出聲。 一直跟在隊中卻蒙著黑布的巨大投石車隨即被緩緩推了出來。 所有人屏住了呼吸,她終于要宣戰了? 但“投石問路”似乎跟她方才口中厥詞大相徑庭??! 男人們心中升起嘲諷,大多數人都在想—— 瞧,果然只是個女人呢~ 城樓上眾人倒是有些膽顫,自家的投石車,威力如何他們自己心里最清楚。 然而,下一瞬。 當蘇瑭親手捏住黑布一角,縱力一扯,將高聳的投石車臂露出來的剎那—— 萬籟俱寂。 片刻后就連申伯夷也倒抽一口涼氣,在他的軍事準則里面,絕對沒有這一招。 他們這些男人,在狠之一字上,遠不及她。 只見斜斜聳立的投臂頂端,一高大男子被四肢大開地五花大綁于其上。 他穿著破爛的戰裙,頭發卻被梳理得十分規整。 一張削瘦的臉雙目緊閉。 “王兄!” 呂閆望著那張跟自己神似的臉難以置信地長嘶一聲。 目眥盡裂也難以描述此刻他心頭的驚濤駭浪。 王兄沒死,他還活著,卻萬萬想不到再見會是此等光景。 那聲音震怒悲切,聽得蘇瑭嘴角上翹。 大概是高處不勝寒,在那聲咆哮之后呂鄭悠悠轉醒,眼球鼓動著掀起眼皮。 微怔之后遲鈍地發現了自己的窘境。 前望是自己的兄弟和士兵,下面是數不清的敵人。 自己是被縛的…… 階下囚。 第94章 始夏迷情(終) “?。。?!” 呂鄭驀地發出一陣困獸般的嘶吼。 可惜他現在已經被饑餓和藥物摧毀得猶如強弩之末,嘶吼出聲有如貓叫。 一代王者被困在投石車上作為攻打自家城池的叩關盾牌。 聞者傷心見者落淚。 但那不包括蘇瑭,她忽地一揚馬鞭,纖細卻凌厲的鞭風高高甩起擊打在呂鄭腿上。 男人疼得渾身激顫。 沒了強健的體魄,這點痛楚仿佛被放大了無數倍,竟然難以忍受。 “呂閆,爾兄在此,兩刻!” 她高聲朗嘯,“開門,棄城,退守!” 要戰,可以,那么就先拿你王兄祭旗,讓你們的大王在眼皮子低下被千刀萬剮。 舍不得?那便退! 換了別人,蘇瑭不會這么大膽,但呂閆對兄長的忠誠不僅原著里有側面描寫,也是她在王都潛伏時親自觀察得出的結論。 就見城墻上那高大英武的男人身影晃動。 竟然有點搖搖欲墜之感。 呂閆雙目血紅,靜默良久,就在所有人都開始焦躁不安的時候終于大掌一揮。 聲音猶如吮血撕rou,“退守!” 蘇瑭遙望緩緩洞開的城門,臉上并未松懈。 直到斥候回轉,告之姜呂氏大軍已經悉數撤離退守百里外邛城之后才揮師而入。 申伯夷一直魂不守舍地望著縛于投石車頂的昔日對手。 心有余悸,久久不得言語。 己方陣營里面,所有人都一臉漠然,唯有望向他們的首領之時眼里全是折服和崇敬。 就連司崇也不例外,他看也不多看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