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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停了下來。 她微微直起身,將幾日不見的男人上下打量。 唔~精神頭倒是不錯。 眼底只余兩道神氣的臥蠶不見烏青,濃眉如斷劍,鼻梁高挺,唇色也更紅了一些。 可視線順著那身賁張的腱子rou往下…… 蘇瑭噗嗤一聲笑出來,被她的眼神威懾杵在原地的,可不止是一個人。 楊子康被她一笑,自己也低頭看了看。 剛剛猶如被定身了似的感覺才緩緩消散,不自在地扯了扯衣袍下擺。 就覺得哪里怪怪的,原來是因為女人的氣質。 初見那日她媚眼如絲柔情款款,今日卻是眼神帶有一絲清冷,看自己的時候有種被居高臨下的錯覺。 但她一笑,仿佛又變成了那個巧笑嫣然,按著自己胸膛說“教教你”的絕色美人。 “小哥哥,站著做什么?” 蘇瑭看了侍女一眼,對方立即抱著柔絹朝楊子康走去,經過時將手里的東西塞進他懷里。 隨即配殿里所有人都退了下去。 楊子康捏了捏手里帶著潮氣柔軟的布料,這才滿臉通紅地走過去,靜靜站在女人身側。 蘇瑭不說話,只又軟軟地側倚著榻沿。 纖細的脖頸微微后仰,一頭濕滑烏絲傾瀉下來。 “……”楊子康覺得自己有些呼吸不暢。 但還是乖巧地抬手,捧起女人長發,用絹布繼續先前侍女的活計。 指腹滑過濕發,觸感微涼,就像是在撫摸嬰孩初生的皮膚。 蘇瑭被他伺候得很舒服,瞇起眼睛,雙腿也抬上軟榻,單肘支著雪腮,竟似要就這么睡過去。 楊子康手上動作越來越慢,因為海棠春睡的風景太過撩人。 浸濕的絹布驀地滑落在地。 他鬼使神差地從她身后彎腰,像是侍奉神袛一樣虔誠地湊上前,閉眼。 彼此呼吸交纏,楊子康貼上了蘇瑭柔軟的唇。 然而女人卻沒有像之前那次一樣熱情地伸出舌尖與他嬉戲。 他睜開眼,近在咫尺的眼睫十分安靜。 楊子康不高興地伸舌在她唇上試探般舔了舔,見她沒反應又試圖從唇縫間挑進去。 這時蘇瑭卻偏開了頭。 “子康,你來找我,就是想要這個?” 她終于睜開眼睛看他,眼底都是譏誚,“不過我記得上回告訴過你,只有一次?!?/br> 楊子康像是被蛇吻了似的彈開。 他滿眼受傷神色,想開口分辯什么又覺得自己心底的齷齪欲念十分無恥。 但眼前就是想要的人,明明嘗過她的甘美怎么能戒得掉? 楊子康忽然有些憤怒,“為什么不可以?” 他語氣歇斯底里般,“剛剛那個小白臉就可以?你府上豢養的那些男不男女不女的就可以?” 蘇瑭見他一副吃不到糖的小孩子似的模樣,不怒反笑。 “你就是這么想我的?” 雖然笑著,但這句反問卻讓楊子康十分慌亂,剛剛的氣焰瞬間被一盆冰水迎頭澆下。 “我不是這個意思……” 他手指捏緊,掌心都要被掐破了似的。 可又解釋不清楚,愣了好幾息,忽然不管不顧地又貼上去,從榻后伸出雙臂把人緊緊抱住。 帶著青茬的下巴擱在蘇瑭精致的頸窩里,臉頰貼著臉頰。 “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你知道我心悅你……” 蘇瑭聽著耳邊灼熱的呼吸,半晌反手伸過去拍了拍他的臉。 “那你有沒有問過我的想法?” 楊子康呼吸頓住,他忽然非常緊張,直覺對方要說出的“想法”不會是自己想聽的。 “唔~”蘇瑭低喘一聲,轉而拍他鎖在身前鐵臂般的胳膊,“松手!” 小孩子簡直不知輕重。 楊子康才意識到自己把人箍得太緊,立即松了些,但還是不愿讓人脫離自己的懷抱。 “剛剛你說的小白臉是年未及冠就奪得江州小三元的舉人老爺,今科會試,若是拔得頭籌今后就是平步青云封侯拜相不在話下?!?/br> “所以他可以?!?/br> 蘇瑭開口毫不留情,在對方眼里顯出震驚的時候繼續補刀。 “楊國公府滿門英豪,你二叔一代戰神功勛赫赫收割敵酋頭顱不計其數,若是他那樣的偉男子大丈夫……” 她凌厲的語氣陡然溫柔,“也可以?!?/br> 說著掙開他的擁抱回首,看著他的眼睛咄咄逼人,“你呢?” 兩個字輕飄飄的,卻猶如一擊重錘砸得楊子康無地自容。 他呢?郎當十六七,只能喝酒度日醉生夢死。 楊子康撇開視線,眼底血紅,杵在原地半晌,忽然縱身一躍飛出配殿不知去向。 有侍衛沖進來,“殿下?” “隨他去,這幾日盯緊了?!?/br> 蘇瑭長舒一口氣,不是沒有想過直接問,但這么多年他寧可自暴自棄破罐子破摔也不去找他二叔,大概不是三言兩語問得出來的。 不若干脆利落,直接下一劑猛藥。 楊子康孤身一人,空有還沒襲到手的爵位,如果沒有強大的倚靠,絕無翻身可能。 想入伍從低層慢慢拼殺起來? 呵~怕那時她都大業已成了…… 如果一切順利,如果楊子康真的知道他二叔楊靖所在,那么相信不久之后就可以和那位悍將見面了。 蘇瑭舌尖在唇角勾過。 曹家那位jian相,萬萬想不到她這里都跟楊子康暗度陳倉了吧? …… 曹駙馬的一旬婚假在度日如年中總算過去。 這假期的后幾日更是郁卒。 他的馬廄就挨著臻萃閣,那賤婦養了一群戲子,成日沒日沒夜地在吊嗓子。 特別是清晨,在翻來覆去一夜好不容易睡著了的時候,那些伶人就往墻角一站…… 因此曹駙馬要去吏部銷假的這天早晨,朝丫鬟要了幾個熟雞蛋想要滾眼睛消一消那已經黑成一圈的眼袋。 府里的下人對他的伺候都是“點到即止”,不包括為他滾眼睛。 曹榭只好自己動手。 可畢竟是相府嬌養的大少爺,什么時候做過這種事情? 只是聽說過燙雞蛋似乎有用,卻不知道要用棉布把雞蛋包起來。 就這么直接上手,燙得他直摸耳朵。 等雞蛋涼一點了,手上倒是已經被燙習慣了不覺得,但眼周皮膚嬌嫩,不知不覺間幾個來回就燙破了皮。 于是眼圈的烏青又多了些紅腫…… 他在吏部領職右侍郎,不在的這些日子同僚上下級都已經把綠毛龜銀樣蠟槍頭的流言嚼爛了。 一見曹榭這副尊榮來銷假,明面上恭敬地說說笑笑,心里面都默默地想—— 果然傳言非虛,空xue不來風??! 駙馬爺這一瞧就是腎很虛弱,難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