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樣,在夏侯瀲的手中卻仿佛猛虎的獠牙。他們和夏侯瀲撞在一起,夏侯瀲以刀背叩擊老大的嘴,這一擊夏侯瀲用了十二分的力道,老大的嘴巴立時開裂,兩顆牙齒混著血噴出來。背后有人揮刀,夏侯瀲沒有回頭,而是將雁翎刀從肘后伸出,以一個詭異的弧度刺破那個人的手臂,再一挑,筋脈被挑斷,那個人捂著手哀嚎著跪地。最后一個人選擇了逃跑,夏侯瀲抽出腰間的三箭手弩,漠然發射,三支箭正中那人背心,那人立時倒地不起。不過幾個呼吸的時間,三個人死了兩個人廢了,鮮血蔓延著浸染了枯黃的槐葉,有一種觸目驚心的美。朱順子縮著腦袋從樹后面走出來,畏懼地望著夏侯瀲。他怎么也想不到,平日里大大咧咧一團和氣的夏侯瀲,殺起人來這么狠辣。他還記得上回他碰見在集市買菜的夏侯瀲,這家伙大概不怎么會砍價,在rou攤邊上磨蹭了半天,最后泄氣地掏錢。他以為夏侯瀲和他一樣是個混飯吃的二流子,蔫頭耷腦地在京城瞎混,可是現在,這個二流子面無表情地殺人,眼睛都不眨一下。夏侯瀲踩上老大的胸膛,用力一壓,老大無法呼吸,慘叫著掙扎。“你在哪遇見的督主?”老大忙道:“林子里,往里走,五百步!”“誰下的命令讓你們殺督主?”“是萬大人,我們統領!統領說,遇東廠殺,遇沈玦殺!”老大不停地哀嚎,可他哀嚎也沒法兒大聲,他的嘴裂了,每說一個字都鉆心地疼痛,“不關我的事,放了我!求你!”“姓萬的為什么要殺督主?”夏侯瀲繼續問。老大哭道:“我不知道!我只是個兵,上頭讓我們干什么我們就干什么!”夏侯瀲用刀抵著老大的胸口,“沒騙我?”老大把頭搖成了撥浪鼓,鼻涕眼淚糊了一臉。“很好?!?/br>老大以為夏侯瀲放過他了,剛松了一口氣,刀尖沒進胸膛,心臟的血漫出來,像在胸襟上開了一朵妖艷的花兒,他臉上的表情霎時間凝固。朱順子忽然指著一個方向道:“夏……夏侯,那個人要逃?!?/br>夏侯瀲轉過眼去,那人捂著手沒命地往林子外面跑。夏侯瀲從地上撿起一把刀,用力掄出去,狹直的長刀打成一個金色的旋,戳穿那個人的身體,將他整個釘在樹上。“夏侯,咱們督主是不是被設計了?”朱順子蹲在地上苦著臉,“怎么咱們老是遇見這種事兒?早知道我就不該叫你來,我自己也不該來!”“廣靈寺已經是一個殺場了,姓萬的不知道派了多少禁軍過來,山里不安全,你還是回去吧?!毕暮顬嚢讶茄蹜牙锏谋汰t珠子抽出來,放進兜里。那個老大身上還有一把兩尺長的短刀,夏侯瀲把它揀出來,掛在自己的螭虎革帶上。朱順子遲疑道:“咱們要不一起走吧。督主……各人有各人的命,咱們雖說在東廠干活兒,但也犯不著把命搭進去?!?/br>“不行,”夏侯瀲低頭清點身上的兵器,“以前答應他的事兒我沒有做到,現在一定要做到。你走吧,后會有期?!闭f完,他就頭也不回地往林子里走了。朱順子看著夏侯瀲的背影呆了會兒,他覺得夏侯瀲像一匹孤狼,林子里布滿了陷阱,禁軍像獵狗一樣四處逡巡,可夏侯瀲就這么進去了,仿佛只要有了嗜血的獠牙,粉身碎骨也無所畏懼。真是個傻子。朱順子吸了吸鼻子,也掉頭跑了。夏侯瀲心急如焚。沈玦受傷了,而且很重,如果不得到妥善處理,他很可能會死。夏侯瀲不敢想,他只能不停奔跑,尋找一切能找到的蛛絲馬跡。他爬上樹,扒在樹頂眺望遠方,廣靈寺的山場滿是樹,暗黃色的葉浪在風中翻涌,一波一波地蕩過來。視線盡處有一道橫斷,那是山崖,崖下是摩崖石刻。八百步外發現一隊人馬,夏侯瀲抓著樹枝蕩過去,黑色的身影鷂子一般穿梭林間,誰看了都會驚訝于他的敏捷。這得益于夏侯瀲在伽藍里漫山瘋跑的鍛煉,他的腰力和臂力都遠勝于常人。兵士的影子漸漸清晰,夏侯瀲悄無聲息地攀上一棵老槐樹,無聲地倒掛著探出密密疊疊的枝葉,僅僅露出一雙黑色的眼睛。如果有人看見一定會嚇一大跳,這是一幅詭異的場景,刺客如同蝙蝠一般掛在枯黃的枝葉里,沉默地注視下面的人們,像一只等待狩獵的鬼魅。一個兵士蹲在地上,用手摸了摸樹干,口里喃喃道:“沈閹往北面去了,咱們走錯道兒了!”有人應聲道:“之前不是往南走么?”“記號變了,”那兵士道,“你看,現在粗的一邊向北,細的一邊向南。這沈閹,真是不認路,往北是山崖,他壓根沒路走?!?/br>一個黑影罩在他的頭頂,他沒有在意,只聽見頭頂一個聲音問:“什么記號,你在看什么?”“就這個啊,不是萬大人告訴咱們按照記號走的么?”他說著,忽然咬住了舌頭,迅速拔刀回頭。這個聲音他沒聽過,不是他們隊的!刀被打飛,一柄刀刺入他的肩膀,把他釘在樹上。他痛叫出聲,同時驚恐地發現,他的同伴已經都死了,尸體直挺挺躺了一地,都面朝他的方向,嘴微微張著,全是驚恐的表情。這說明這個男人逼近他們的時候無人發覺,男人捂住他們的嘴,從背后一個個結果了他們的性命。他像一只鬼,逼近的時候沒有聲音,殺人的時候也沒有聲音。現在輪到他自己了。男人低頭看著他,咬著牙一字一句地問道:“這個記號,是怎么回事兒?”他搖頭道:“我不知道,是萬大人說的,跟著記號走,就可以找到沈玦和那幫閹……番子!”“東廠有多少人在山里?”“不知道……他們散開了,我們殺了幾個,還有很多不知道躲在哪里?!?/br>夏侯瀲蹲下來拍拍他的臉,道:“你怎么知道這個記號指的是督主的路線,不是其他番子的路線?”他結結巴巴地說:“是我猜的,這些記號里,總有幾條粗一點兒?!?/br>“你還知道什么?”他茫然地搖頭。“撒謊會死的?!毕暮顬嚴淅涞恼f。他哭著道:“我不敢……我不敢騙你?!?/br>夏侯瀲把刀拔出來割斷他的喉嚨,鮮血飛濺,染紅了夏侯瀲半邊的臉,“可我騙了你,抱歉,不撒謊也會死?!?/br>夏侯瀲站起身來,焦躁萬分。沈玦不僅受了傷,身邊還有細作!他一拳打在樹上,恨不得把山里所有的禁軍都砍了。身后傳來腳步聲,夏侯瀲回過頭,面前是一隊十人禁軍小隊,環鎖鎧、雁翎刀,落葉紛飛中,他們的鎧甲刀鞘上流淌著凄冷的光芒。“是敵是友?”禁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