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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會和夏侯霈一塊兒生孩子?這么多年來,他又為何對夏侯瀲不聞不問?”段叔嘆道:“住持不會,但夏侯霈會。十幾年前住持長得還挺俊的……”此話一出,諸刺客的表情都微妙復雜起來。這無疑是住持隱瞞多年的恥辱和秘辛,所有人都不敢搭話。“我看住持壓根沒想要認這小子吧?!绷_伽把玩著手里的匕首,嘲諷道,“大家可別忘了,夏侯瀲還有個雙胞胎哥哥,名叫持厭,剛生下來就被住持帶走了。我聽說這些年來,住持將他安置在黑面佛頂,悉心教導,如今伽藍刀法早已學得滾瓜爛熟了。既然兩個都是住持的親兒子,怎么對這個不聞不問,對那個卻傾囊相授?!?/br>有人道:“莫非住持和迦樓羅早商量好了,各領一個,誰也不礙著誰?!?/br>哥哥?夏侯瀲很是驚訝,他從來不知道自己還有個哥哥,抬起頭想問秋葉,卻見他神色凝重,便生生憋住了口。羅伽道:“既然住持根本沒打算要這個孩子,料想我們料理一番,他也不會在意?!?/br>諸刺客紛紛點頭。夏侯霈平日行事乖張,我行我素,伽藍里頭的刺客要么和她有過過節要么看她不順眼,如今逮到一個收拾她兒子的好機會,人人都不想放過。有人又問道:“可萬一夏侯霈回來……”羅伽冷道:“我之前不是說過么,那個女人當早就死在……”話音未落,一把長刀劃破森冷的夜色直落向羅伽的頭頂,羅伽迅速抽出腰間利刃,將長刀劈回來路。長刀在半空中打著旋,落入一只修長的手中。眾人回過身,修長如鶴的身影從黑暗里走出,薔薇一般明艷的臉頰露在月光之下,紅唇似火,眉腳鋒利如刀,明明是布滿殺氣的臉,卻美得驚心動魄。她嘴角浮起一抹挑釁至極的微笑,道:“是誰說老娘死在西域了?”夏侯瀲眼睛一亮,高聲道:“娘!”眾人見到夏侯霈,紛紛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她在西域消失了三個月之久,竟然活著回來了,這就意味著大轉輪王死在了她手下。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夏侯霈腰側的蛇皮袋子,那袋子圓圓鼓鼓,袋底一片血污,毫無疑問,那里面裝了大轉輪王的人頭。連殺伽藍三個刺客的大轉輪王,最終仍是死在了夏侯霈的手下。此等刀術,伽藍之中出了住持絕無敵手。羅伽眼中露出畏懼,不動聲色地后退了幾步。“哎呀,真不湊巧,我既沒斷胳膊也沒有斷腿,全須全尾囫圇個兒回來了,沒有遂了您日思夜想的心愿,真是抱歉萬分?!毕暮铞严暮顬嚵嗟缴磉?,嘴角浮起險惡又嘲諷的笑意。她的笑容從來不懷好意,讓人看了生畏,羅伽小心翼翼地掩飾自己的膽怯,冷聲道:“夏侯霈,你兒子私放了謝府的小小姐,就算你位列八部第一,也休想蒙混過關!”縮在后面的老人家咳了聲:“是小少爺?!?/br>夏侯霈聳聳肩,道:“你以為老娘跟你一樣縮頭烏龜?喂,那個秋什么葉,伽藍規矩是什么來著?”秋葉道:“按規矩,夏侯瀲當處以極刑,不過,料想住持會網開一面的?!?/br>夏侯霈低頭看夏侯瀲,道:“兒子,你既然把人家給放了,就應該想好了吧?!?/br>夏侯瀲點頭道:“想好了?!?/br>“怎么樣,你是乖乖受罰呢,還是拼死反抗?你選第一個,我就帶你回山上,你選第二個,我就把這兒的人都殺了,咱娘倆亡命天涯去?!?/br>饒是夏侯瀲也被夏侯霈的豪氣干云嚇呆了,他知道自己的娘親厲害,可沒有想到她厲害到這個地步,竟然可以以一人之力誅殺二十個伽藍一等一的刺客?眾人聞言,立刻炸開了鍋,紛紛指著夏侯霈罵道:“夏侯霈,你好大的口氣!先不說你能不能殺了我們,單是你身上的七月半就能要你的命!”夏侯霈笑道:“能快活多久是多久,管那么多做什么?怎么樣,兒子?”夏侯瀲狐疑道:“您真能打過他們?”“當然不能,可這不是咱們小瀲長大了嗎?有心上人了。叫什么名兒來著?啊,謝驚蘭,長得怎么樣,比之柳姬何如?”夏侯瀲窘迫得滿臉通紅,道:“娘,您別瞎說?!?/br>說罷,卻又不由自主地想道,謝驚瀾哪是柳姬那等庸脂俗粉能比的。“哈哈哈,行,聽著,兒子,想做什么就去做,但是你自己做下的選擇,就要承擔選擇的后果??傊?,怎么選由你定,你娘我舍命陪君子,奉陪到底?!毕暮铞瑩碇暮顬?,眼里的殺意消散地無影無蹤,露出星辰般的燦爛眸光。原先的忐忑消失殆盡,夏侯瀲莫名有了與一切抗衡的勇氣,他抹了把臉上的灰,深吸了一口氣。所有人都退后了一步,手中刀輕輕推出了刀鞘。當刺客不是一年兩年了,大家都知道夏侯霈是個怎么樣的瘋子。她刺殺向來獨來獨往,沒有接應也沒有救援,剛入行的刺客都欽佩她的膽量和勇猛,說她定然抱著必勝的決心。但只要稍微了解她的人就知道,她的決心不是必勝,而是必死。只要是個人都會吝惜自己的性命,可夏侯霈卻能不懼生死。在她眼里,獵物的命賤如螻蟻,她自己的命也輕若鴻毛!正因如此,她才能成為伽藍最鋒利的刀刃。所有人都相信只要夏侯瀲說他選擇亡命天涯,夏侯霈定然會抽出那柄名動天下的橫波。雖然她不可能殺死所有刺客,但憑她的刀術,一定會有人見不到明日的太陽。瘋子,所有人都在心中怒罵,這個瘋子!夏侯瀲出聲了:“我認罰,娘,帶我回山吧?!?/br>第19章握生殺謝驚瀾已經數不清自己走了多少路。身上的黑衣邋邋遢遢,沾滿了風塵和污漬,頭發亂成雞窩,臉好幾天沒有洗,灰痕交錯。喉嚨干得冒煙,像有一塊生銹的鐵片卡在中央,咳不出來也吞不下去,唾沫都有一股血腥味。更讓人飽受折磨的是饑餓,肚皮空空蕩蕩,餓得肚子疼,頭腦發昏,世界仿佛天旋地轉。他離開金陵之前,本想當了耳環換點盤纏,卻沒想到那掌柜誣陷他偷盜別人的耳環拿來當,奪走了耳環不說,還命仆役把他打了一頓。他慌慌張張跑出來,發現短刀也落在了店里。他餓了很久,餓到在酒樓門口撿大廚拎出來的潲水吃,但酒樓寧愿把潲水喂給豬也不愿意喂給乞丐,常常派人舉著掃帚出來驅趕。前幾日,他在街上看見一個蹲在家門口吃糖餅的小孩兒,只有五六歲的年紀,一邊吃著糖餅一邊看街上來來往往的路人。他站在墻后面,饑渴地望著那小小手掌里攥著的糖餅,仿佛那是世上最后一張糖餅。他的心里天人交戰,饑餓催促他去搶那張糖餅,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