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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遲秋冷笑一聲,道:“身為王族,即便不慕權勢,也有家國職責。鳳凰子既是獨子,若不是因為那件事,又怎會遠走?”蘇承靖更加疑惑,尉遲秋忽然盯著他的眼睛,問:“公子,情與義,孰輕孰重?”“這……”“深愛之人,偏偏是同性,鳳凰子雖欲為家國斬斷情絲,卻被人指為污濁下賤,遠遠放逐永不得歸?!贝竺岬哪酗L昌盛,褻玩男寵伶人并不是什么稀罕事,然而此事終究登不得大雅之堂,尤其是王族貴胄,雖然好男之風尤多,但臺面上俱都以為恥辱污點,乃至史書記載都曲筆隱藏,從不續錄。尉遲秋神色凄然,先祖之事他雖也只是聽說,內中細節究竟如何他也不得而知,但這寥寥幾句,卻已令他感慨良多,齒冷不已?!笆篱g真情,豈止有男女之情?何況當年鳳凰子已經決意為蘭緒斷情,蘭緒不認便也罷了,還……”他忽然住口,怪異地看著蘇承靖,半晌,怏怏接著道:“算了,陳年往事,大約公子也覺得我家先祖不堪吧?”蘇承靖急道:“怎么會?”尉遲秋激動不能自持的模樣正讓他看得出神,忽然被這么一問,他下意識得反駁。大冕自開國以來,歷經數百年,皇族冷氏猶如受了詛咒,幾乎代代都出斷袖分桃之事。即便是賢君圣主,也不能例外。當年大冕中期一代雄主神武帝,甚至鬧出了在帝后金棺中放置同□□人合葬的事來。而他的兒子倚天帝,則與男子同宿同棲,為此不立皇后,民間稱男后的傳奇。在外流傳的史書,大多將這些事情隱匿不談,而蘇承靖出自冷氏,宮內秘藏的史書則都有詳盡記述。而且蘇承靖自幼耳濡目染,皇叔冷麒玉的事情也是知之甚詳,對于同性之情,非但毫無偏見,反而頗多同情?!叭羰钦嫘膽倌?,又豈有男女之分。鳳凰子為義斷情,或是為情舍義,都當欽佩?!?/br>“公子真這樣想?”“自然?!?/br>尉遲秋深深嘆了口氣,俯身下拜:“若公子真這么想,尉遲秋銘感于心。然而,”他仰起頭,望著蘇承靖的眼睛,搖了搖頭,“公子也是局中人,愿公子有一天遇到和鳳凰子一樣的情況,也能如今日這般坦蕩?!?/br>蘇承靖疑道:“什么?”尉遲秋不再說下去,拜了再拜,起身回轉艙內,只留下蘇承靖獨自一人,對著月白江清,臨風惘然。琴聲起落,蘇承靖再度撫琴。風徐徐吹散他的愁思,指尖勾勒的曲調流瀉,蕭瑟泠泠,不知意指何方。舉頭望月,冰輪無言。隔著薄薄的船板,蘇承靖和尉遲秋各懷心思,而直到很久以后,他們想起這一晚的對話,才知道何謂一語成讖。…………一夜再無話。第二日日上三竿,蘇承靖才起身。他昨夜在甲板上吹了大半夜的風,直至東方露白才回艙內入睡。尉遲秋早早得起床了,還親自下廚準備了幾個小菜,見了蘇承靖便招呼他來一起吃。新鮮的魚,可口的蔬菜,噴香的米飯,比船夫那手藝不知好了多少倍。蘇承靖也不客氣,端起碗來就吃,剛扒拉了幾口,又停了下來。“怎么了?”尉遲秋似乎已經完全忘記了昨晚的事情,一邊為蘇承靖布菜,一邊笑道,“我看公子睡得熟,早上讓船夫在碼頭稍稍停了片刻,買了些菜存著。不然頓頓都吃他做的雜菜可不好受?!币娞K承靖不動,又問,“不好吃么?”蘇承靖放下碗,坐直了身子,道:“又會煮茶又會做菜,阿秋當真賢惠?!彼∈囟Y儀,非要放下碗筷才開口說話,正經的模樣,讓尉遲秋不由笑出聲來。說罷,蘇承靖再度埋頭吃了起來。倒是尉遲秋怔了片刻,仿佛才反應過來:“等等,你剛才叫我什么?”蘇承靖不答,待完全吃飽了之后,擦凈嘴邊的飯粒,才慢慢悠悠得看了尉遲秋一眼,道:“阿秋啊,難不成,你希望我喚你尉遲公子?”尉遲秋臉色微紅,只瞪了蘇承靖一眼,并不接話茬。“自然,你也喚我承靖就好?!?/br>☆、四一路乘船順水南下,幾天的路程,蘇承靖和尉遲秋同住船上,時而品茗對弈,時而彈琴扇舞,談天說地,互相熟悉了不少。蘇承靖風流倜儻,極善于彈琴,琴技之高妙,聞者贊譽說幾乎可以與數百年前那位大冕皇族風華絕代的護國親王相媲美。而尉遲秋雖然在琴藝上生疏,只會一首鳳凰引,可他的扇舞獨步天下,配合蘇承靖的琴音,此中妙處,比當日望仙樓上的扇舞還要驚動心魄。只是這琴舞相合之妙,只有這船上兩人互相欣賞,樂之所極,外人都不為所知。蘇承靖道:“若我與阿秋珠聯璧合,在那京都開樓表演,恐怕風頭要比在姑蘇望仙樓更勝千百倍?!?/br>尉遲秋揶揄:“王子賣藝,的確得驚動天下?!?/br>蘇承靖不置可否,只是笑著繼續彈琴。白日樂而閑游,夜晚則促膝而談,日子一天天過去,蘇承靖不由把尉遲秋引為知己,待有朝一日發現自己對于他太過親近的時候,船已經到了寧州。寧州乃大冕南方樞紐之地。從寧州開始,水路繼續往南,是通往故悠佩的屬地。悠佩在大冕倚天帝時期并入大冕,國已不存。而寧州的陸路則向西南通往蘭緒和宛語。蘇承靖原本的行程便是南下悠佩故地,再從悠佩轉道宛語,而尉遲秋的目的地是蘭緒,兩人須在寧州分道揚鑣。尉遲秋提前一日便跟蘇承靖說了,待船終于停在了寧州碼頭,他收拾好東西,便要離去。蘇承靖看著尉遲秋只打了小小的一個包裹,卻不停得在船上各處穿梭來往,經過他面前之時,便轉頭望他一眼,目光流轉,似是有話要說。然而直到尉遲秋下了船,兩人在船頭話別,尉遲秋仍是沒有多說一句。道過保重,蘇承靖看著尉遲秋轉身離開的背影,忽然一股無名的火氣涌上來,好像有什么堵住了胸口,讓他不吐不快:“尉遲秋!”“嗯?”尉遲秋聞聲回頭,眼底一閃而過的笑意出賣了他的心意。蘇承靖攢眉,心似乎也簇縮著,他很不喜歡這種感覺。如同兒時父皇說要把他送去邊塞,他扒著宮門不肯走,卻只看見父皇冷漠的眼。可是今日,面對尉遲秋,蘇承靖又一次體會到了這種滋味:“尉遲秋,你……你真的沒有其他要對我說的?”尉遲秋怔了片刻,幾不可聞地嘆了口氣,搖了搖頭:“公子保重?!?/br>“算了,你走吧。保重?!碧K承靖沒有繼續追問下去,他的驕傲不容許他再一次問出方才那么軟弱的話來,看著尉遲秋遲疑地轉身,然后漸漸遠去,直至消失在視線之中。蘇承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