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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深呲著一口白牙,笑容璀璨的不像是畢業分別,倒像是在現場拍牙膏宣傳片,而且是片酬極高,極賣力氣的那種。周深緊挨著對方,兩人肩膀擦著,離得很近。相隔了那么久,那段過往直到現在仍然完整的保留在他的記憶里,經久不衰,甚至于歷久彌新。高中畢業典禮在一個艷陽高照的晴天。教室走廊里充斥著一股熱浪,連偶爾吹過的一陣風,牽著發梢飛舞,都帶有灼灼溫度。黑板,講臺,桌椅,校服,在記憶里,一切的色彩都過分飽和,太陽光活躍的像是要隨時要從云層里跳脫出來,翠綠色的樹葉有些刺目晃眼。學校主樓門前聚集著嗚嗚泱泱的人流,藍白相間的校服閃爍跳躍。男生被充當勞動力,繞過主席臺來回搬運桌椅,忙活到最后,教室里空蕩蕩的,只剩下一群圍在講桌前,瘋狂化妝的女學生。主席臺旁邊立著一張桌子,在上面運籌帷幄作總指揮的主任姓劉,地中海發型,穿灰藍相間的橫格Polo衫。在他有條不紊的指揮之下,畢業典禮的場面亂成一團。同學合影留念是典禮臨近尾聲的環節。站在鏡頭前,周深作為慫恿者,其實有點扭捏,但他不好過分表現出來,只能抿著嘴,板起一張嚴肅臉。拍照的老師沒見過這樣苦大仇深來拍畢業留念的,側著腦袋去看對面的兩位學生,故意作出一副無奈的表情:“兩位帥哥,給個笑臉唄,這大畢業的!”白景程對于這位老師的冷笑話挺不買賬,但看周深笑得一臉缺心眼,他正過腦袋回看鏡頭的時候,嘴角也就不自主的帶了一絲笑意。咔嚓——畫面定格。照片是周深一個人去洗的,白景程看過后一笑,挺滿意:“要我說,以后法律允許了,咱倆結婚證上的照片都省了?!?/br>周深對于他的話不置可否,從對方手里搶回來,藏寶一樣又放回到書包里,隨即問:“你沒洗一張?”“嗯,對照片沒興趣,”白景程不屑于對方的婆婆mama,抬胳膊將人勾近一點,趁機和他勾肩搭背:“我要人就夠了?!?/br>微風吹過,在記憶長河中激起漣漪,畫面如潮水般倒退,周深攥著已經被吹干的殘破相片,立在桌子前,一時有些失神。他們的愛情長跑匆匆走過八年光陰。八年的時間太久,久到有些情愫早已深植血rou,有些心事或許無需言明。同樣兩個大男子在一起,周深自問也算不上什么嬌滴滴的黃花閨女,羞嗒嗒的千金小姐,煩了要人哄,累了要人陪,悶了要人逗。基本上只要不涉及到實質性的原則問題,他平時缺心少肺的,也就沒那么多矯情。更何況周深同樣作為一個大忙人,在工作上有諸多切身經歷能夠感同身受。他雖不能和白景程同赴戰場,并肩而戰,但總能去理解和體諒對方的艱難處境。錢夾還是濕的,顯然已經不能成為這張照片的安置之所。周深在書桌上翻翻找找,最終翻出來一本厚重的字典,他隨手翻開一頁,將相片小心翼翼的夾進去,推著書又放回原位。剛才沖冷水澡的現世報臨頭。周深圍著浴巾,渾身涼颼颼的起雞皮疙瘩,他抽了抽鼻子,遵循本能的放棄浴巾,轉而投入被窩的懷抱。由于他貪圖省事的沖動行為,寒意一直發作到后半夜。周深迷迷糊糊的起身,挺折騰的從柜子里翻出冬季的棉被,把自己壓得嚴嚴實實后像一只大耗子,蜷縮在兩層棉被里,在睡夢中凍得瑟瑟發抖,上下牙直打架。.這一場暴雨過后,天空中陰霾總算散去。天氣轉晴,雨后的空氣中透著一股清新,應和著清晨的鳥鳴聲,頗具提神醒腦的功效。但很顯然,對于某些人來說,這種提神醒腦的特殊功效屬于完全免疫。因為組里臨時出活動,周深起了一個大早,馬不停蹄的追到拍攝現場。布置好機位將現場工作轉交給魏明后,他踩在公園旁的一只石凳上,由于剛飲過一支感冒沖劑,神情倦怠,懨懨欲睡,整個人蔫蔫的提不起精神。公園的草地上,劉老身著一身月白色太極服,踩著一腳露水,正在鏡頭前演示導引養生,身形怪異的打出一套五禽戲。由于本期節目的動作要領主要由字幕體現,第一次不用在拍攝現場聽劉老玄之又玄的念叨臺詞,周深一時間還有點不大適應。他本能的掏出手機看時間,恍然想起這部手機已經因為自己昨日疏忽,錯過了最佳搶救時機而光榮死機。少了鬧鐘的提醒,周深今早是準時被自己的體溫給燒醒的。他迷迷糊糊的轉醒后,先是圍著被子仰頭望天,打出一個雷霆萬鈞之勢的噴嚏,隨即三兩下穿好衣服,翻箱倒柜的找了一支感冒沖劑就水喝下去,接下來緊趕慢趕,踩著遲到的倒計時出現在節目拍攝地點。清晨的幾條外景視頻拍攝完成后,周深趕在回公司前順道給自己挑了個手機。臨近午休的時候,周深在辦公桌前拆拆卸卸,將原來的手機大卸八塊,又將新手機裝好電話卡充電。他按剛開機,突然被方媛的一聲怒吼嚇得止住動作,掌中一滑,險些將新手機摔成四分五裂。“今早養生節目的視頻誰拍的?”方媛站在辦公室門前,摔著一張文件冊,咬著牙臉色鐵青,眼眶中透著一股內分泌失調的黯淡。方媛的性子靜若處子,動輒如猛虎,組里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她危言一出,一眾同事面面相覷,沒人敢一馬當先,爭做出頭鳥。周深有點犯懵,隨即從辦公桌前起身,他腦袋昏昏沉沉的,說話有些鼻音:“方姐……我負責的?!?/br>“我沒問誰負責,”方媛緩了一下語氣,冷靜陳述了一遍:“我只問誰拍的?!?/br>不是周深拍的,他在節目現場的公園里臨陣脫逃,布好機位后光顧著專心對抗病魔了。但他從方媛的語氣中能判斷出失態的嚴重性,周深眉頭微蹙,轉而看了一眼魏明。魏明戰戰兢兢的將自己藏在辦公桌里,被面前這位領導的氣勢嚇得半死,瑟瑟縮縮的不敢站起身。他求救無門,六神無主,紅著兩只眼睛,只能隔著辦公桌的透明隔板,向周深遞過去一個弱弱的眼神。周深有兩秒鐘的猶豫,隨即一口應下:“我拍的?!?/br>方媛點點頭,臉色更難看幾分,她反手收回摔在門上的文件冊:“你自己去后期看吧?!?/br>呆在組里混久了,周深有十足的心理準備。最好是畫面構圖問題,最壞是模糊穿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