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37
了身邊,好奇地打量著她。宋寒枝被看得發毛,全然不知顧止淮早就把她賣了,只好警惕地道:“你干什么?” 趙成言細細看了一番宋寒枝的眸子,又湊近了些,看她赤紅的眉間朱砂,越發堅定了心中所想。 影門十八衛朱砂,就是宋寒枝,亦是兩年前南中都府外的小叫花子。 不過這小meimei也是不簡單,當年往無間谷里送去了兩百來號人,唯獨存下兩個,其中一個就是宋寒枝??珊髞硪膊恢獮楹?,顧遂鋒忽而對此事閉口不提,宋寒枝此后也不見蹤跡。 沒想到兜兜轉轉,兩年后再見時,宋寒枝竟搖身一變成了影門十八衛,人人皆知的女閻羅朱砂,想來也是造化弄人。 眼看趙成言湊得越來越近,還一副饒有興趣的模樣,某人忍不住了,端起酒,黑著臉便走了過來,一把把趙成言扯開。 “趙兄,聽你說過,南中獨產的石云酒甚好,你嘗一下,與這酒比起來如何?” 趙成言搖頭:“不了顧兄,我今日已喝得夠多了?!?/br> 顧止淮一副攆人的模樣:“哦,趙兄是不勝酒力了嗎?那還是快退下歇息的好?!?/br> 趙成言繼續死磕:“還是不了顧兄,我今日精神甚好?!?/br> ...... 見二人推來推去,宋寒枝忍不住了,一把奪過二人手里的酒杯,掀開面紗喝了下去。 “你......” 這酒是顧止淮故意挑的烈性酒,想要將趙成言灌醉了給拖下去的,宋寒枝竟一口就喝了? 宋寒枝喝完,咂咂嘴,登時苦了臉:“這么難喝的酒你們兩個還推來推去?有病?!?/br> 趙成言樂不可支,卻故作嚴肅:“顧兄特意挑的酒,想必定是好酒,你可不要辜負?!?/br> 顧止淮無語地瞥了宋寒枝一眼,靜靜地等著她倒下去。果然,宋寒枝剛放下杯子,就感覺頭變得輕飄飄的。 這酒的后勁,還真他媽足啊......宋寒枝想著想著,就已看不清眼前,不覺扔了杯子,開始身形不穩起來。 “誰讓你逞強,撐不住了可沒人......”顧止淮話還沒說完,宋寒枝就暈乎乎地往后仰去,顧止淮見狀迅速地伸出手去,一把攬住宋寒枝的腰,順勢一勾,便將她抱在了懷里。 趙成言撫掌,似是看懂了什么,笑道:“今晚這丫頭估計是打架打累了,橫豎現在婚宴已是禮成,顧兄不如現在就將她帶回去?;噬虾拓┫嗄沁?,我替你通報一聲?!?/br> “不必了,我自己的事,不必勞煩趙兄?!鳖欀够赐献∷魏Φ难?,忽而抬頭,變了眼神:“關于這丫頭的事情,我想,趙兄最好還是守口如瓶?!?/br> “我影門的事,想必趙兄很是清楚,若是不想牽扯到無辜,趙兄最好按照我說的來?!?/br> “自然?!壁w成言回答得云淡風輕,絲毫不像被威脅的樣子:“只是顧兄,你不必擔心,我并不覺得,我會害了這個丫頭。真正威脅這個丫頭的,我不說,顧兄應當清楚?!?/br> 顧止淮深深看了趙成言一眼,隨即打橫抱起宋寒枝,吩咐了王敬倫一聲,便自側門,離開了盛天殿。 經過一夜的折騰,他出宮時,已是將近黎明的天色。眼前的長空是淡墨一樣的顏色,只有遠處的天邊有一線光亮,懸在楚都重疊的宮殿之上,清氣盈滿天地。四周都似蒙了一層紗,瞧得見,卻又看不清。長街寂寂,身后的楚都尚是一片歡騰,仿佛片刻前的sao亂與殺戮只是一段插曲,一切都還是好好的模樣。 可顧止淮并不覺得。 方才大亂剛解,宋寒枝就湊到他跟前,將外間發生的事全數說與了他。毒雙在宮殿內被一針刺死,襄水之上的一伙賊人借船逃去,以及不知道何時混進隊伍的刺客,都讓他無比警覺。 他自詡做事滴水不漏,狡兔三窟,卻還是在今夜失了手。而與他對弈的人,正毫發無損地坐在盛天殿內,談笑風生。 宋寒枝的一席話更是擾亂了他的心緒。 “主子,你說,毒雙都被人扒出來了,我是不是也會被扒出來?我要是也被暗害了,一刀斃命,那你給我的銀子不就可惜了?”宋寒枝倚在柱子旁,看著彼時的楚秉文和趙靜歌,良人成雙,高燒銀燭,一時感慨道。 顧止淮喝止了她:“你閉嘴?!?/br> 宋寒枝無所謂地搖頭:“我是認真的,干我們這一行的,能多活一天就是一天,指不定哪天就栽了。所以啊,我勸你不要克扣我的銀子,說好了給多少就得給多少?!?/br> “我能走到現在,絕不是靠運氣,可我要是想繼續活下去,還是要靠我運氣的。而且,我這人有點倒霉催,運氣一直不怎么樣?!?/br> 其實她的后文是,所以,等老娘攢夠了銀子,就卷鋪蓋走人了,還管你個屁的影門。老娘要離你們遠遠的,去過幾天安生日子。 顧止淮卻沒了回答。 不會的,他不會讓宋寒枝死的。 他曾眼睜睜看著她去送死,可她卻陰差陽錯地活了下來。她自亂世之中,從一個隨時會餓死的街邊小乞丐,一步一步地走了過來,血雨腥風有,爾虞我詐亦有,小小的孩子一般的人,就那么一聲不吭地爬到了今天的位置。 她能自如地談論生死,能想當然地看盡后路,可顧止淮卻不能。 他不能眼睜睜地再次看著宋寒枝去送死。 趙成言離開時說的話,他都懂。 馬車轟隆著從后方而來,王敬倫帶著一隊人,趕到了顧止淮跟前。 “主子?!?/br> “嗯?!鳖欀够磳⑺魏Ψ旁诹笋R車上,看了看此刻她正睡得憨紅的臉,薄薄的青衣皺成一團,便脫下了外衣,替她蓋在身上。 “將她好生送回府上,不要驚動任何人?!鳖欀够醋詈罂戳艘谎鬯魏?,下了馬車,說道。 “是。不知主子現在去哪兒?” “我自然是回宮內,還有一堆麻煩要料理。對了,江修齊那邊怎么樣?” “的確如主子所料,鎮遠王見江總管要赴江北,故意派人使絆子。江總管在路上耽擱了兩三天,估計這才離開天啟,進入江北境內?!?/br> “人沒事就好,讓狼衛不要放松警惕,鎮遠王雖是鞭長莫及,可江北那邊也不太平?!?/br> “是?!?/br> 顧止淮吩咐了數句,便放了一行人走。遠遠望著馬車漸駛出了宮門,消失在拐彎路口,這才抬腳,向宮內趕去。 早間的晨風清爽,將顧止淮的袖袍刮得不住搖動。原本堅持不動搖的他,在此時,在盛天殿里,為了不知是何的執念,要更改決心,做出一個他過去想都不會想的選擇。 清灰的晨色里,盛天殿有了倦樣,紅燭燃盡,楚秉文也早已攜著趙靜歌回了純元殿,顧止淮再進來之時,宴會已快收尾。 顧遂鋒被一群人簇擁著,正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