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兮……我絕對不會原諒你……”楚是夜奪門而出,徹徹底底地喪了氣。 那一刻,洛紹兮挽留的話生生含在了齒間,再也無法作為。 宇文無異雖然有些懵神,但依稀想起在花樓時也鬧得極不愉快,憂慮道:“這……真的沒關系嗎?” 乾九冷哼一聲,默然回到二爺身邊,洛紹兮沒有氣力再去罵他,只讓他天亮之后自己領罰,隨后強撐著把鬼門宴進行下去。 霍離秋守在門外,聽得屋內爭鋒相對,轉眼就看見楚是夜倉皇逃出,神情黯然,她憂心忡忡地跟了上去。 楚是夜在眷戀湖旁頓住了腳步,轉身一瞧,耳畔驀地響起舊時言語…… “你知不知錯?”洛茗手持戒尺,敲打在阿夜故意挺得筆直的背上。 阿夜雙手將一碗水舉過頭頂,倔強地跪在眷戀湖畔,將頭高高昂起:“我沒錯!” “那你給我跪好了!” 洛茗氣不打一處來,洛紹兮卻在一旁寬慰道:“長姐勿怪,小孩子的性子就是這樣,你越是激他,他越要和你反著干?!?/br> “舅舅!你快勸勸娘親吧,每天背這么多書是會吐的!總得要以逸待勞吧!”阿夜急切地朝洛紹兮拋去一個求救的可憐目光,洛紹兮只好先將jiejie好說歹說地勸走了。 阿夜瞧著娘親勉強放過了他,心里竊喜,剛想放下手中的碗,洛紹兮趕緊用折扇敲敲他的胳膊,道:“哎,給我舉穩了!” “舅舅!” “你這孩子,平日胡鬧就算了,這次還跑到你爹的軍營里胡鬧,差點讓你爹誤了大事,還死不悔改,你怎么這么倔呢?” “哼!反正我和爹爹、娘親、舅舅還有小姨們都是好人,書上都說了,老天爺是不會懲罰好人的!” “你又是哪里看來的歪道理?以后開始,我監督你讀書!不許打鬼主意!” “娘親說了,舅舅是東原最博學的人,有您監督我讀書算我撿便宜了!” “你你!” …… 夜色涼薄,眷戀湖上一片清冷。 霍離秋不敢太過叨擾,安靜地守在一旁,楚是夜驀地回過身來,眼前的舊影越來越遠,他絕望道:“所以人……所有人都會離開……到最后……永遠都是孤身一人……” 他無力地坐在湖畔,任憑夜風在耳畔肆虐,離秋聽得心弦緊顫,走上前去倚在他身邊,兩人相依相偎,他靠在她肩頭黯然抽泣,所有矛盾糾結都在此刻涌流。 或許不是所有人都離你而去,是你離所有人而去了…… 鬼門宴已至尾聲,七月十五的事也商量了□□分,趁著今夜無風無浪,洛紹兮讓無異和三鬼從安排好的暗道離去。 待他寬下心來漫步在莊內,卻發現楚是夜仍在眷戀湖邊,哪兒也沒有去。 洛紹兮微愣,見他神情沉郁,心里也不是滋味,本想命乾九去安慰幾句,又意識到兩個炮仗決不能再擱在一起,正為難時,楚是夜破天荒地朝他走了過來。 “別指望我會和顏悅色對你,但是……我也不會再糾結過去的事了?!?/br> 洛紹兮一時沒反應過來,潮涌而來的欣喜讓整個人都僵在原地。 “阿……阿夜……我……” “少廢話,七月十五,別讓我再看見你跟當年一樣無能!” 抬頭望去,夜空中的那盞缺月很快就會圓滿了。 118 懲罰 湖心樓正在為中元節一場鬼門大開的折子戲緊鑼密鼓地籌備著,銅鑼“鐺鐺鐺”地配合著伶人的動作節奏,片刻不敢歇息。 倒不是因為這出戲有什么不得了的地方,只因東原這片土地鮮少受狼煙荼毒,民風淳樸,還保留著對死亡輪回的敬畏感和好奇心,在習俗方面自然少不了什么燒香祭祀,抑或什么施術作法。 畢竟玄威還勉強算勾欄里的半個行家,雖談不上愛戲如命,也絕不能容忍臺上半點差錯,眾人自然是小心謹慎。 誰料今日還在排演中,玄威心情極差,抄起手里一個茶杯便朝著領唱的伶人扔了過去,莫名開罵道:“停停停!唱的什么玩意兒!你個陽奉陰違的東西!敢背叛我?給我拖出去砍了!” 一聲令下,玄兵們蜂擁而上將伶人粗手粗腳地拖拽出去,慘叫聲很快隨著刀起刀落消失在一片血光之中。 崔管事見玄威氣急敗壞,暗地使了眼神讓閑雜人等都退下去,他滿臉堆笑道:“威少爺,夫人的孝期也快一半多了……” 崔管事話中有話,眼神里游蕩著一絲絲只可意會的狡黠,搗鼓著玄威從湖心樓離開,緩步朝吟香閣而去。 玄威覺得崔管事的話頗有道理,想起之前發生的事,他的心里還一陣膈應:“我要你送的信送出去了嗎?” “這是自然?!贝薰苁聣旱土撕硪?,眼珠警惕地打轉,生怕被誰聽了去。 玄威聽得心肝震顫,漸漸擠出了一個戲謔而夸張的笑,好似有什么東西在腦海里交織成形,令人不由自主地興奮起來。 所有在他眼皮底下?;ㄕ械?,他都要一口一口用力地反咬回來,讓那些叛徒們手足無措,發自內心地絕望…… 玄威心里正七上八下,猛然推開了吟香閣的大門,嚇得正在用膳的渺渺一陣激靈。 “威少爺?”渺渺不得已放下碗筷,起身來行了個禮。 豈料玄威二話沒說便沖了進來將她熊抱起,婢女正欲阻止,卻被反應機敏的崔管事一刀貫入心口,當即倒地不起。 “你!你們想做什么!放開我!”渺渺驚呼起來,玄威很快將她粗暴地甩上了床,她被狠狠地禁錮在懷,掙扎無力。 崔管事麻溜地將斃命的婢女拖出了閣樓,殘留的血跡在地上描摹出一條生死長河,直到閣樓大門無情緊閉,周圍彌漫著無助的血腥氣。 “八妹,我太不開心了!太生氣了!太悲哀了!你為什么要幫義軍他們?你是不是不喜歡我了?你是不是想離開我了?” 玄威眼神泛紅,雙手粗魯地撕扯著衣裳,成千上萬的疑惑噴涌而出,幾近癲狂,絲毫不留喘息的機會。 “我沒有!放開我!救命啊救命……”渺渺極力掙扎,沒有心思去理會玄威的質問,眼前的人就像一頭受傷發狂的野獸,拼命要吞噬自己,暴戾無情。 慌忙中,她從枕底摸出了藏匿許久的匕首,忍著一口氣刺向了玄威,將他胳膊劃破一條口子,剎那間,鮮血沿著鋒利的刀片滑至刀柄,又從指間蔓延。 玄威陡然清醒,瞧著鮮血從自己身上流淌出來,顫抖著身軀,雙手仍舊死死地拽住渺渺:“流血了!你要殺我!” “我沒有……你瘋了……”渺渺被嚇壞了,正欲攥著匕首再刺,玄威癲狂似的將她的頭撞向灰墻,只聽“咣”的一聲,渺渺覺得眼前一片空白,失了氣力,手里的匕首也掉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