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免俗也要問一問，因為他確實對答案相當好奇。直到現在，他還是不明白焦令辰為什么會對他產生好感。

焦令辰似乎對這個問題有些意外，「這不像你會問的問題?！?/br>
「我只是好奇?！菇鼐靶α艘幌?。大概是因為醉意上涌，有些他原本不打算說的話，就那樣不受控制地順著喉嚨跑了出來。

「雖然你還年輕，但卻很沉穩?！?/br>
「只是這樣？」

「你對演戲很認真?！?/br>
「還有呢？」

「還有……」焦令辰朝他走了過來，沒有再說話。

這種情況其實也不需要多說什么，江韶景望著眼前彎下腰的人，半晌后才慢了半拍地意識到自己正被吻著。焦令辰的吻很輕柔，江韶景近距離瞧見那張閉著雙眼的俊朗臉孔，在回應與不回應之間猶豫了片刻，終究伸手摸了摸對方的臉。

片刻后，焦令辰握住他的手，稍稍拉開距離。

「你是不是醉了？」他不禁問道。

如果不是，很難想像沉著如焦令辰會做出這么唐突的行為。雖然他并不討厭。

「有一點?！菇沽畛酱鸬谜\實。

即便對方沒有說清楚，但江韶景卻隱約明白了對方沒說出來的話，如果不是兩人都有些醉了，從焦令辰在聚餐開始時對他的毫不理會看來，對方大概也還沒準備好將彼此之間的事情放到臺面上討論，因此這時的坦然便顯得十分難得。

「你很生氣我隱瞞你那件事？」

「嗯?！?/br>
因為對方回答得太過坦率，江韶景反而有種復雜的心情。

他能夠跟焦令辰成為朋友，大概也有這一點緣故，除非受到強烈的情緒影響，要不然焦令辰大多時候都是相當坦白，總是有話直說，因此江韶景與對方相處時很輕松，從來不必去猜測對方心中在想什么。

「對不起?！菇鼐暗?，再一次真心實意地表達出自己的歉意。

「你不必道歉?！菇沽畛降吐暤?，「你本來就沒有對我誠實的義務?！?/br>
兩人的手還交握在一起，焦令辰已經站直了身軀，江韶景只能抬頭仰望對方，說不清心中是什么感覺，只是手仍被松松握著，似乎刻意留給他掙脫的余地。他想起剛才對方的親吻，從那個吻之中，他能感受到對方意圖親近卻選擇克制的態度，跟兩人過去是床伴時的態度完全不一樣。

江韶景心底忽然生出一絲疑惑。

「你以前談過戀愛嗎？」

焦令辰突然被他一問，也沒有逃避問題，「談過兩次，不過都是在出道前，時間也不長?！?/br>
「你想跟我交往？」江韶景有些忐忑，而他自己都不明白是為什么。

「嗯?！菇沽畛匠脸翍?。

江韶景的思緒遲鈍地運轉著，片刻后，才道：「可以?！?/br>
焦令辰有些詫異地望著他。

江韶景笑了笑，「你不必把這種交往看得太嚴重，就當作是一種嘗試，也許你會發現我們根本不適合在一起?！顾凶灾?，從上輩子到現在都不曾與旁人建立深入親密的關系，固然有環境的因素，但肯定也有他自己的緣故。

他對感情的需求其實相當淡薄，也能忍受孤獨，更不要說主動與旁人建立關系，這對他而言幾乎是從未發生過的事情；別人愿意待在他身邊，他不會拒絕，別人要離開，他也只會笑著成全。

焦令辰或許不知道，但江韶景對自己卻是心知肚明，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他也不可能真的像二十歲的青年一樣毫無顧忌地陷入情網，但是要他直接拒絕焦令辰，他又覺得有些違心，想來想去，還是只能用這種方法解決問題。

等到對方明白他是什么樣的人，那些好感或許會消失殆盡也說不定，也或許會要求分手，但除了讓對方主動放棄之外，江韶景實在想不到更好的方法。

「既然是我提出交往，什么時候提出分手，由你說了算?！菇鼐半S意道。

「別說這種話?！菇沽畛桨櫫税櫭?。

「什么？」他有些茫然，遲鈍地思考著這句話。

「我不想要以分手為前提的交往?！菇沽畛侥曋?，目光有些冷，「也許你覺得這是游戲，但對我來說不是?！?/br>
江韶景沉默良久，終于嘆了口氣，「我不會再說那種話了?！?/br>
他忽然發現自己還不夠了解焦令辰，這個認識不久就邀他共度夜晚的男人，其實比想像中還要來得純情，如果不是對方態度含蓄克制，還保有一絲鎮定與理智，江韶景大概會真的以為焦令辰愛上了他。

不過，在這一點之上，焦令辰還是很像這個年紀的男人，雖然會表達好感，但不會直接說喜歡，在兩人關系真正穩定下來之前，也不會貿然示愛。這種謹慎的步調并不讓人煩躁，反而讓人松了口氣。

就像焦令辰一樣，在感情上，江韶景其實也不習慣過于快速的進展（上床本身則另當別論），所以像這樣緩慢地嘗試摸索，一步一步地前進，才是最適合他們的節奏。

江韶景忍不住握緊對方的手，臉上也跟著露出了微笑。

他醒來時，外頭的天色已經微微亮了。

江韶景揉了揉眼睛，察覺這里是焦令辰家中，霎時間，昨晚發生的一切也跟著從腦海中浮了出來。

雖說彼此都有了些許醉意，但也多少還保有一絲清醒，在他答應與焦令辰交往過后，兩人便回到焦令辰家中，雖說什么都沒做，但現在的場景卻也不算單純。男人從身后抱著他，因為手臂與雙腿都十分修長的緣故，幾乎將他整個人都籠罩在懷中。

江韶景自己的身高其實也不矮，好歹有一百八十公分，但終究還是比對方矮了一些，對方的臉貼在他的后頸上，身上帶著一絲沐浴乳殘留的淡淡香氣，昨晚回來之后，兩人各自洗澡，焦令辰以客房不曾打掃為由，讓他睡在主臥房。

兩人過去也不是沒有發生過關系，江韶景自然不會矯情，沒有多想就答應了，而焦令辰也正如他所預料的，什么都沒有做。倒不是說江韶景期待會發生什么，只是對方的選擇，讓他又一次確認焦令辰是認真的。

片刻后，身后那人的呼吸頓了一下，江韶景沒有回頭，「早安?！?/br>
大概是因為早上有些涼，他被對方這樣環抱著，身上又緊緊裹著棉被，居然一點也不想起床，盡管神智早已清醒，但就是不想離開這個溫暖的繭。

焦令辰低低應了一聲，也沒有離開床鋪，依舊維持著同樣的姿勢，不知道過了多久，才終于松開手，起身往外走去。對方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