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沉默了很久，「我在他墜樓的地方發現了一條手鏈，是女孩子的東西，也許他……根本不是自殺?！?/br>
「噢，是嗎?！股倌隉o所謂而敷衍地道。

老師很快便被這種輕忽而不在意的態度激怒，來到他的面前，想也不想地道：「你們明明是同班同學，為什么你一點都不在乎這件事！」他對班上所有人的異狀早有困惑與疑慮，卻始終沒有得到令人信服的答案，而積累的情緒終于在這時宣xiele出來，因此甚至忘了壓抑音量。

「我為什么要在乎?！股倌瓴灰詾槿坏淖藨B顯現出一絲無法否認的冷酷，跟往?？偸菐е唤z慵懶笑意的模樣截然不同。

「你……」老師似乎想說什么，但又無話可說。他完全無法理解對方為什么會表現得無動于衷，在那一瞬間，有些蛛絲馬跡從記憶的底層浮了上來，他意識到什么東西，驚疑不定地望著眼前的少年，不假思索地問道：「你知道什么？」

「我什么都不知道?！股倌晡⑽P起唇角，眼底卻殊無笑意，「老師你又想知道什么？」

老師沒有說話，只是咬緊了牙。

兩人定定地凝視著彼此，并沒有繼續打啞謎，到最后還是少年起身，氣定神閑地離開教室。老師望著少年的背影，一個可怕的猜想漸漸浮上心頭，令他的神情顯得異常緊繃，目光也漸漸深暗。

這一段拍攝完畢后，在梁慶和的要求下又再重拍了一次，這一次焦令辰沒有將教室里的燈光打開，而是就著片場打光拍攝，因為光線不夠明亮，所以兩人臉上的神情都顯得有些模糊，那種詭秘的氣氛也愈發強烈，導演顯得相當滿意。

拍完這場戲后，也差不多是傍晚了，江韶景卸完妝，換了衣服，就看焦令辰的助理走了過來，客氣地道：「焦先生請江先生一起用餐?！?/br>
江韶景看了沉知衡一眼，對方倒沒有說什么，他也想不出拒絕的理由，索性點了點頭。

上車之后，焦令辰坐在后座，靜靜地瞧了他一眼，說不出為什么，那眼神似乎若有所思，江韶景對此也不甚在意。他不知道焦令辰要帶他去什么地方，也懶得多問，疲倦地半閉著眼，不知不覺居然睡著了。

等他被人推了幾下，被迫醒來之后，才發現車子早已停下，原本負責開車的焦令辰的助理也不見了，而他用一種異常別扭的姿勢枕在身旁男人的大腿上，誠實地說，那感覺說不上非常舒服，但因為人類體溫熨貼的緣故，倒也不是那么糟糕。

「餓了嗎？」焦令辰問他，手指撩開他凌亂的頭發，力道不輕不重，也沒有多余的意味。

那種不涉及情欲的親近讓他感到陌生，慢了一拍才反應過來。江韶景坐起身，還有些沉迷于睡意之中，輕聲道：「嗯，有點?！?/br>
隨著距離拉開，那種曖昧又朦朧的氛圍漸漸消失了。他下車后，感覺到外頭吹來的冰冷的晚風，不由得打了個哆嗦，神智完全清醒過來。焦令辰回頭望了他一眼，猶如催促，他跟在對方身后，往眼前半舊的建筑物走去。

江韶景沒來過這里，只看出了眼前的建筑物是一幢洋樓，門口立著一盞路燈，照亮了紅磚砌成的墻面。他跟在焦令辰身后，來到這棟民宅里頭，直到一名滿臉笑容的青年開門迎客，他嗅到一股食物香氣后，才察覺了這大概是一間私房菜館。

屋內還算寬敞，分成一大兩小三間，每間內各有幾副桌椅，室內燈光昏黃，裝潢與建筑相類，歐式復古的氛圍十分濃厚，大堂內甚至有設有壁爐。江韶景聽著焦令辰與那領路的青年說話，對方這時倒是出奇地話多，雖然還是一副平平淡淡的語氣，但卻可以聽出他們兩人原本便相熟。

江韶景默不吭聲地聽他們談話，這才明白原來青年便是這間私房菜館的所有者，焦令辰叫他齊老板，待兩人坐下之后，齊老板拿了菜譜過來，笑嘻嘻地請他們點菜，又推薦道：「今天沒有鮭魚，不過老蔡弄了一塊上好的牛肋眼，要是吃牛rou的話，不妨一試?！?/br>
他瞧著菜譜，也沒多少菜色可以選擇，大概私房菜多是這樣，時常更換菜譜，就連主菜也就只有牛雞魚三種，他倒也不挑食，隨便點了幾樣，那齊老板便笑著替他們點菜去了。

江韶景并不遲鈍，自然知道那齊老板方才不動聲色地打量他，不過他不介意，畢竟焦令辰光明正大地帶他過來，如果齊老板對焦令辰的「興趣」知曉一二，感到好奇也是很正常的。

「喝酒嗎？」焦令辰還在翻看酒單。

他搖了搖頭，才想說些什么，就見齊老板領著另外兩位客人來到他們隔壁的位置，他無意間瞥去一眼，正巧與鄭丹綺的目光對上，兩人都是一怔。還來不及說點什么，鄭丹綺身旁那位中年男子登時露出了驚喜的神情，相當熱絡地過來與焦令辰握手說話。

鄭丹綺看著他的眼神從吃驚、怔忡，漸漸轉變為理解與心照不宣。

江韶景知道對方大概是誤會了什么，但并沒有出聲解釋。不過事實本來也就是如此，他看鄭丹綺與中年男子與鄭丹綺看他與焦令辰，大概是同樣的感覺，不管眼前的兩人是因為什么原因湊在一起的，都不可能是因為真愛。

江韶景回想起往常在片場與眾人相處的情景，鄭丹綺出道時間較久，看起來是一副乖巧女學生的模樣，但行事間卻相當世故圓融，沒想到對方原來有這樣的男伴，而且不知道為什么，那中年男伴看起來有些面熟。

焦令辰與那中年男人簡短說了幾句，江韶景一時走神，只聽見中年男人最后請焦令辰代為問候家中親長，很快就結束了談話。等到鄭丹綺與那男人到一旁的位置坐下后，江韶景才壓低聲音問道：「你認識他？」

「認識，不熟?！菇沽畛胶攘艘豢谒?，似乎無意多說，「你沒見過？」

他下意識搖了搖頭。

「他也是的投資人之一?！菇沽畛降?。

江韶景這才想起來，大概是在開鏡記者會那天晚上，導演曾帶著他們去與投資商吃飯，不過江韶景當時對這種事情沒什么興趣，吃了一點食物，喝了幾杯酒，就借口酒醉不適而提早離開，想來當時鄭丹綺的男伴應該是在場的，所以他才覺得這人有點面熟。

焦令辰放下手中的杯子，看了他一眼，「中午的時候……」

「嗯？」江韶景望向對方。他隱約察覺對方想要問什么，但并沒有要主動開口澄清的意思，心中生出一絲惡作劇的念頭，故意露出了迷惑的神情。

焦令辰沉吟片刻，才慎重道：「你跟周先生認識很久了？」

「你知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