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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家子的人,就剩了她一個,蹉跎了這些年,好容易嫁了如意夫君,怎么大過年的就生病了呢。 李老夫人見紀氏憔悴許多,大驚失色,免不了細問紀氏。紀氏倒不與李老夫人說假話,這世上維護她的人,現在可能就只有李老夫人了。 “姨媽,您評評理,我哪里做錯了?庶出的,可不就是要唯嫡出是從嗎?磕兩下,哭幾聲,算什么事兒。從小不這么養著,等長大了,怎么會聽話?” 李老夫人從紀氏嘴里知道了事情的始末,發現紀氏的想法和自己的,是天與地之差。 “婉容啊,你這是不慈啊。林閣老不罰你,御史知道了會彈劾林大人的;你不改,也會奪了你的誥命的。你怎么能干這樣的事???這是違背了禮法的事情啊?!?/br> 紀氏吃驚,怎么就御史彈劾了?怎么就違背禮法了? “婉容啊,那庶出的兒子,也是兒子,不能被養成嫡子的奴才啊?!崩罾戏蛉丝嗫谄判?,想勸轉了紀氏?!澳氵@樣做,那是虐待庶出的兒子,是要叫娘家來理論的啊。娘家要是沒低頭賠禮,把夫家哄好了,搞不好,是要被休棄回娘家的。這樣的做發,給人知道了,會連累到一族的姐妹,再難尋好姻緣了?!?/br> “姨媽,我沒有虐待庶子啊。晨官兒才一歲四個月,他懂什么?又不是我告訴他推的?!?/br> 狡辯!事到如今了,在自己面前還狡辯。李老夫人不用去見林海,就知道林海得多生氣了。她活了六十歲了,自詡也見過不少事,看紀氏不以為然的樣子,也氣了起來。 “那你有讓奶娘勸阻、糾正晨官兒的行為嗎?” 紀氏搖頭。 李老夫人又氣又愁,“婉容,你想教出個什么樣的孩子?孩子小時候,得把心往正里養。不然長大了,怎么糾正得回來?你是晨官兒的親娘嗎?” 紀氏的表情顯然不認同、不接受李老夫人這話。 李老夫人覺得心累,她還想拼一把。繼續問道:“那孩子磕了,你抱著哄沒?” 紀氏搖搖頭。 “你和我說實話,那孩子磕了幾次?”李老夫人有些懷疑了。 “晨官兒頑皮,暮哥又剛學走,冬天只能在一炕玩耍,免不了會摔的?!?/br> 李老夫人嘆息一聲,問道:“那就是天天、時時會發生這樣的事兒?” 紀氏不語,半晌兒,點了點頭。 李老夫人簡直要哭出來了,這,這,自己那手帕交是怎么教導的女兒啊?!巴袢莅?,你也是做娘的,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你學過這話沒有?你明白這話不?” 紀氏點頭,“可是,姨媽,那是庶子、庶女……” “庶子、庶女,又怎么啦,不是比別人的‘幼’,與你更親近?不是比你跟我更親近?我是如何愛護你的?那孩子還叫你一聲母親的啊。那么小,你怎么就舍得這樣對他?!婉容啊,姨媽和你說,你這樣對待自己的庶子,看在別人的眼里,就是沒慈愛之心的。就是再和命婦們一起去施粥、舍藥、送寒衣、做善事,都不會有人跟你走近的。以后沒人敢和你交好,沒人敢理會你,都怕自己被看成和你一樣是不慈的。你以后可怎么在命婦圈里見人??!” 第223章 林海86 李老夫人難過的眼圈都紅了。 自己活了六十年了,從沒見過這樣心性的女人。那么多文官家里有庶出的孩子, 可哪個做嫡母的, 不是在面上, 怎么也要做出一番慈愛的模樣來。再怎么苛待庶出的, 也都要拘著這個面,最多就是不理不睬、不管不教, 任由姨娘教導——還要貼上一個舍不得拆散人家母子的慈愛名目。哪有她這樣的,打著視同己出的旗號, 把孩子接過來, 明目張膽地虐待啊。 “婉容, 記得我和你說庶出子時,你和我說, 你先提出允了姨娘生孩子, 是吧?” 紀氏點頭。 “你還說把孩子和嫡出的一起養, 養大了感情好。這樣的養法,長大了感情怎么會好?” “怎么不會呢。我庶兄就是和我哥哥一起長大的, 從來都聽我哥哥的。打仗也是擋在我哥哥前面,比奴才忠心多了?!?/br> 把庶子和奴才相提并論? “婉容啊, 那庶出子和你的兒子,在林閣老心里是一樣的,都是兒子。你不能把庶出的當奴才養,也莫再說這樣的話了。好好和林閣老認錯, 以后把庶出的, 和你生的一樣放心上, 至少面上要一樣。你要信姨媽是為你好,你就按姨媽的話去做。你信不信???” “姨媽,嫡庶天生有別。庶出子怎配和嫡出的一樣?” “嫡庶是天生有別,這話只能放心里,不能說出來,更不能做的讓人看出來。清流傳承不同武將,在清流各家里,誰也不知道哪個孩子有讀書的天分,哪個孩子考試的運道好。不少人家,還就是庶子以后的官位高,撐著一大家的人面呢。婉容啊,你家那姨娘平時也是規矩的,那是個聰明人,她生的孩子也笨不了。晨官兒的性格,你早說了更像你娘家人,他大了是不是讀書種子、還是只能去做武官呢?你要為孩子以后打算啊??刹荒転榱耸?、嫡出的差別,壞了兄弟間的情誼。要是為這壞了夫妻的情義,就更不值了。你想想,林大人這歲數就入閣了,京城里那個女人不羨慕你,你的好日子在后頭呢,可不能就因為一個庶子毀了啊?!?/br> 李老夫人苦口婆心,把清流和武將的家風、傳承不同,掰開了揉碎了和紀氏說,就是當初教導女兒,都沒有這么用心、費力。紀氏聽了以后,沉思半晌。 “姨媽,庶子和嫡子一樣,這不合規矩。林海為庶子,這樣待我,還要我以后把庶子和嫡子一樣對待,”紀氏搖頭,“我做不到?!?/br> 李老夫人覺得自己這一番苦心白費,開始生氣了,這紀氏,自己疼愛她十年,卻是一點兒也聽不進自己的話。她氣得顫顫地站起來,難掩傷感,邊說邊晃頭,“婉容,良言逆耳利于行。你好好想想我的話吧。你要想過好日子,就按老身說的做。不然,怕是你們的夫妻之情就到頭了。隨你選吧?!?nbsp;李老夫人加重語氣,“老身因和你母親年少時候的那幾年交情,愛護你十幾年。就是再見了你母親,也都不愧對故人。老身不虧心啊?!?/br> “姨媽,姨媽?!奔o氏想攔住生氣的李老夫人。 李老夫人渾身發抖地離開紀氏房間。還是丫鬟扶著架著,才爬上了馬車。她一路抖著手,也抖著心地回到了家。 李老夫人回去就對丈夫說:“老大人啊,把婉容嫁給林海,錯啦?!?/br> 李老夫人說著,就在老伴跟前流下了眼淚,“我們疼她,可憐她,可她對那么小的庶子,都能狠下心搓揉。哪里有一點點的……” 李老大人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