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拿個主意?！?/br>
    林海卷曲左手中指、無名指輕叩, 林誠知道這是林海在想事兒，也不出聲，慢慢等著。

    過了好一會兒，林海梳理完原身關于內院這些女人的日常印象, 厭倦地皺眉，又沉思了一會兒，才說：“把太太院子里的人，一個不拉地全送到太太陪嫁的那個莊子, 莫走失了一個。往日里太太喜歡她們伺候, 以后她們就在莊子里, 為太太和哥兒念經、祈福來世。記得在那莊子里安排間靜室，給她們跪經的?！?/br>
    都不是什么好鳥，挑唆賈敏往歪道走，煽風點火，內院傾軋，哪里都沒少了她們。

    林誠應了“是”轉身出去辦事了。

    歸荑進來問：“老爺，早晨的藥還沒喝呢?，F在喝藥嗎？”

    “不喝。倒杯水就好?！?/br>
    林海慢慢喝了水，又回到床上用功。m的，什么都是虛的，身體第一，沒有個好身體，解手都靠人幫。窩了個去的！

    林海這一次堅持的久一些，當然累得昏睡的時間也長了一點兒。入夜了，才醒了過來。

    林海自己坐起來，晃晃肩膀，雖感覺無力，但總不是早上那侍兒扶起嬌無力的狀態。掀開床帳，見屏風后面透出些微燭光。自己晃悠悠去解手，就著盆里的冷手洗洗，又坐回床上。拉鈴，叫了歸荑進來，吩咐她擺飯。

    才喝了一點白粥，夭夭從外面進來，“老爺，大姑娘那邊打發人來問話，問大姑娘能過來看看老爺嗎？”

    “什么時辰了？”

    “戌時二刻多點兒?！?/br>
    “讓大姑娘過來吧?！?/br>
    林海略用了些白粥小菜，由歸荑扶了出去，讓夭夭把屋子好好收拾，放放味。

    黛玉看林海能走進來了，興奮溢于言表。賈璉陪著黛玉坐在那里等著。

    “爹爹?！?/br>
    “這么晚了，可是有什么事兒？”

    “爹爹，下午，下午大管家把娘親院子的人都送走了。她們哭，要女兒問問爹爹，怎么娘親才走，就趕她們了？”

    林海摸摸黛玉的頭發，這真是面對自己的親爹哦，質問的話隨便就說出來了。

    “倒也不是趕她們走，你娘親素日里就喜歡這些人伺候，讓她們到你娘親陪嫁的莊子里，每日為你娘親和弟弟念經祈福，讓你娘親和弟弟也不至于孤單了?！?/br>
    “哦?！毙」媚锏昧舜鸢?，原來是為了自己的娘親和弟弟做伴，遂放過此話不再問。

    “乖，今天晚了，早點睡覺。明早過來和爹爹一起吃早飯?！?/br>
    “好?！摈煊裥卸Y，帶著自己的奶嬤嬤和丫鬟回去了。

    “璉兒有什么事兒？”

    “下午被林管家送人驚了一下。姑父，姑母院子里不少是賈家陪嫁的，以后就都在莊子了？”

    “有何不可？陪嫁過來就是伺候你姑母的，現在不過是換個地方、換個方式去伺奉你姑母。沒送她們去姑蘇的家廟，送去你姑母陪嫁莊子，就是念其中陪嫁的人多?！?/br>
    “可是，可是她們做錯了什么事兒？”

    “對?！绷趾Ｄ笕?，在嘴邊輕擋，咳了一聲?！拔夷钏齻兪悄愎媚傅捏w己人，不想追究你表弟的死因了。就這樣吧?！?/br>
    賈璉一聽，涉及林海獨子死亡原因，趕緊站起來施禮，“姑父，是侄兒逾越孟浪了?！?/br>
    “無妨。你姑母信錯了人，喪了獨子，賠進去了自己的性命，你當她最后是好過的？！哪一日不是愧疚、悔恨？可惜我林家，幾代單傳，我如今年介四旬，別人都是抱孫的時候，我連丁點香火都欠奉，沒有承繼，也愧對祖宗啊。唉?！?/br>
    賈璉不知該說什么好。久久才吶吶而語，勸說林海道：“姑父還是多保重，再娶佳人吧?！?/br>
    “唉。若你姑母……哪怕容許姬妾，生了一子，這二十年也撫養成人了。我這里也不必如此一把年紀，到如此境地?！?/br>
    賈璉是又羞又愧，這是明著指責她姑母妒忌，害得林家斷了香火了。想反駁幾句，所有的姬妾都沒生，應該不是姑母的問題，林海該考慮是不是自己有事兒?？赊D念一想，這林海不是不能生啊，有表妹在這兒站著，還有春天夭折了的表弟，都是姑母所出的。

    “咳，咳，姑父，”賈璉咳了幾聲，干巴巴地說：“婦人沒有不妒忌的?！边@話一說出來，賈璉覺得自己下面的話就順溜了?！肮酶?，姑母這里錯了，但凡姑父再娶，我祖母也不會有他話。再生嬌兒遲了點，尚來的及?！?/br>
    “唉，璉兒，要都是你這么想就好了。怕是你祖母會想，女兒嫁給我二十年，最后走到她前面，是我薄待了她呢?！绷趾ｎD頓，又接著說話，“所以伺候你姑母的，我一個不拉都送去莊子，集到一起，改日你祖母想問什么，都送回榮國府吧?！?/br>
    賈璉咧嘴，賈敏每年送回去的四時八節禮品，一看就是管家夫人的做派，哪里是受到薄待的樣子??？！

    賈璉猶豫了再猶豫，還是小心翼翼地說：“怕是我祖母會以想念姑母，接了表妹呢?！?/br>
    林海饒有興趣地看著賈璉，賈璉縮縮肩膀，站起來行禮，“姑父，夜了，您也該休息了。侄兒明天過來陪您早餐?！?/br>
    “好?！?/br>
    林海吩咐人好好送璉二爺回客院。

    修煉半夜、昏睡半夜，林海再醒來，覺得身體粘膩的不行，拉鈴叫了歸荑進來，吩咐她備水洗澡。

    林海泡得愜意、舒爽，想起來的時候，夭夭從屏風后面轉進來。

    “老爺，奴服伺老爺，可好？”夭夭嘴里雖問著，手里卻拿了條白布巾子，挽在凝脂一般的手臂上，只著了褻衣褻褲，湊到林海的跟前。

    “出去?！?/br>
    “老爺，奴……”這三個字說的千疊白轉，一韻三嘆，夠得上余音繞梁了，配上夭夭的腰肢，若不是此刻林海的定力，就是柳下惠在此，怕也要就地投降了。

    “歸荑，進來?！?/br>
    歸荑踏踏踏地踩著木屐跑進來，看林海神色不愉的，“老爺？”

    “拖出去?！?/br>
    歸荑趕緊上前，拉住夭夭，輕輕一拽，就扯了人出去?！袄蠣斏碜記]大好呢?！?/br>
    林海自己爬出來，趕緊擦干水，穿好衣服。歸荑回來，幫林海擦頭發。覷著林海沉著臉，也不敢說話。夭夭慣在老爺洗澡的時候進去，被攆出來，還是第一次呢。

    林海心里不爽，沉著臉不說話。林誠站在門外問：“老爺，大姑娘和璉二爺在花廳了，早飯可擺在花廳？”

    林海應了一聲，看頭發基本干了，就讓歸荑挽了發，往花廳去。

    林海想想對跟著的林誠說：“去請幾個郎中回來，給家里這些個姨娘、姬妾都號號脈，然后都送去姑蘇的家廟里，為太太和哥兒念經、祈福來世?！?/br>
    林誠明白林海是因剛才夭夭的行為動怒，厭惡了這些無時無刻、不在爭寵獻媚、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