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5
打。我一次一次站起來,她一次一次不留情地摔,偶爾冷冷說一句,「君悅,攻擊的時候,至少留點精神注意防守?!?/br>防守?我當然有防守,每次站起來,按吩咐「摔」她,已經幾乎是習慣性地未動手先防守。沒吃過豬rou,也看過豬跑。我功夫不好,不代表一點眼力都沒有,她功夫僅僅略遜于安燃,我又豈會看不出?這防身術,師生兩人都越學越過癮,我越來越咬牙地站起來,她越來越用力地摔下去,越摔越重,脊背摔在軟墊上,幾乎有心肺都被震碎的錯覺。漸漸她不再冷笑,每當我仰天摔下,就對我微微一笑。我也笑。真的,痛也痛得開心。她笑,大概是因為可以光明正大毆打我,這是安燃精心安排的上課,外面的男人們看來絕不敢驚擾。我笑,當然也是真笑。摔到傷重了,說不定可以換來幾天休息,不用上課,要是安燃也肯幾天不狠狠「使用」我,豈不一家便宜兩家實惠?難得的如意算盤,竟然有人闖進來打亂。安燃如怒火魔王般從天而降,風一樣沖進來,握住老師的手腕就是惡狠狠一扯,沉聲說,「敏兒,看來你真的不把我昨天的警告放在心上?!?/br>哦,原來老師叫敏兒。靈敏,敏捷,敏感,機敏……也算是個美人的名字,配得上她那張臉蛋。安燃太不憐香惜玉,手勁那么大,聲音那么狠。老師不是和安燃關系密切,就是膽識過人,或兩者兼而有之,見到安燃可怕的樣子,居然冷靜的解釋,「安燃,我只是在教他防身術。如果存心傷他,他脊骨肋骨,早就全部摔斷?!?/br>言之有理,我都不得不點頭。身為受教者,我當然知道她有手下留情,所以頗驚訝。安燃挑的人,怎可以手下留情?要知道,安燃自己就是個下手絕不留情的人。老師解釋得當,態度也不錯,但安燃卻似乎怒火未熄,冷冷道,「敏兒,我從前欠你一命,今天饒你一命,總算大家一乾二凈。你立即離開,不要再出現。支票我簽了會派人送給你?!?/br>接下來,我驚訝地見識到老師的女人本色。她大哭。不是一般的哭,而是傷心欲絕的潑婦之哭。一邊哭得梨花帶雨,一邊用雙拳拚命打安燃的胸膛,還要哭著罵,「你不是人!你不是人!你應下阿鼻地獄,死十萬次!死上十萬次都不夠!」故事發展得精采絕倫。一個冷艷動人、一本正經、神經似乎比鋼絲還堅韌的厲害女子,昨天還在給我無比嚴肅講解騎乘式,今日呼啦啦一下,反過來就演了一出悲情劇。她還在哭著擂著,「你的心是什么做的?你真的鐵石心腸,怎么就死都不肯忘記一個何君悅?你那么精明,怎么遇到這個白癡就立即變成另一個白癡?安燃,你太令人失望,太令人失望……」悲情劇演得絕妙,可惜安燃不懂欣賞,讓她擂打著自己,趁機把她拉出房間。哭聲漸遠,我才搖搖晃晃站起來。不過一會,安燃又出現在房里。我觀察,安老大臉色不好。被人又擂又打,任何人臉色都會不好,何況是專制霸道的獨裁者?不過罪魁禍首大哭而去,安燃若要泄憤,難免有人要成無辜池魚。我左右看看,房中居然只有我一人,真是人不妙。才略這么一想,安燃竟似心有靈犀,令人心悸的目光轉到我身上來。「痛不痛?」「嗯?」安燃目光極冷,「我問你痛不痛?!?/br>我搖頭,「不痛?!?/br>他唇角緩緩勾起微笑,讓人剎那間毛骨悚然,對我搖頭,「君悅,我知道你很會隨口撒謊。不過沒料到,到現在,你還敢對我這么做?!?/br>不等我解釋,聲音稍提,「阿旗,進來?!?/br>立即有人應聲走進來,就是經常彬彬有禮向我說話的那個斯文人,大概是外面那些男人中的小頭目。他走進來,問,「安先生,有什么吩咐?」安燃默默打量著我。那目光無情冰冷,專注執著,還帶著些許惱意。我猜他下面一句,九成就是「把他綁起來」「上刑具」「拿鞭子」「教訓他」,諸如此類。甚至一步到位,兩個字,「處死」。結果,安燃一邊盯著我,一邊用緩慢清晰,很有分量的黑幫老大的語調,吩咐那個阿旗,「從今天起,君悅可以在院子里自由走動。任何人,不管是誰,只要敢碰他一條頭發,不用等我的話,你有權直接動手處理?!?/br>打發了阿旗,安燃走到我身邊。安燃問,「我剛才的話,你都聽清楚了?」我說,「聽清楚了?!?/br>安燃問,「你明白?」「明白?!?/br>安燃目光驟利,像冰冷的劍,冷然問,「你明白什么?」我不語。安燃語氣更危險,「說啊,你明白什么?」我笑,「我明白你的意思。何君悅是屬于安老大的,要打要罵,只能讓安老大自己來?!?/br>安燃猛然轉身,把整張大書桌掀翻。轟然巨響中,紙張驚惶飛舞,連屋頂都被嚇得簌簌發抖。連我都嚇了一跳。安燃總是冷靜得過分,從不曾這樣暴怒,發泄于無辜的物品。毀了昂貴書桌,他又驟然轉過身來盯著我,我不由自主一震,畏懼地往后一縮。他卻沒動手,不屑地挑起眉,還勾起漫不經心的笑容,說,「看來你跟著敏兒這些天,也不是一無所得。至少她的伶牙俐齒,學了不少?!?/br>把手往隔壁一指,他不容違逆地吩咐,「去,換衣服,穿得漂亮點,我要帶你出門?!刮倚睦镆缓?,不肯挪動。他笑容更盛,問我,「還是你想赤裸著被我帶出門?也不錯,何二少爺身材那么漂亮,不服務一下大眾,未免可惜?!?/br>這人說到做到的本事,我已經見識過很多次。于是我立即遵照吩咐去換衣服,還精心挑選最能襯得我玉樹臨風的純白套裝,配上他為我買的新領帶,唯恐有絲毫不漂亮之嫌。打扮好,主動去他面前接受檢查。他竟看了很久,目光像黏在我身上,一時半刻拔不出來。最后,轉過視線,淡淡地說,「果然,不愧是君悅少爺?!?/br>然后吩咐,「跟我來?!?/br>我乖乖跟他去,在保鏢們的前呼后擁中,上了車隊中其中—輛轎車。